第1章 我是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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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江淮本應是陽光明媚萬物勃發的時節,但是眼下好像提前迎來了梅雨時節,本來潔白如綿絮的雲朵此時像灌滿了鉛一樣,在空中不堪重負,恰遇北來的勁風。於是,勁風挾裹的烏雲嗷叫著搖搖欲墜地在低空中飛掠,所過之處,山巒失色,花草折腰,如魔伴舞,越過高山,掠過大河,到了江心終於傾瀉而下。

    萬點雨箭落入滾滾東逝的江水,豈知尚未激起多少漣漪便被驚濤駭浪所吞沒,然後再被巨浪抱起,摔得粉身碎骨,蕩然無存。

    六朝古都的南京,虎踞龍盤,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城,無論哪一朝哪一代的統治者都會將之築得固若金湯,然而此時,在驟風鷙雨的拍打下,在洪流濁浪的衝擊下,也如風口之燈……

    與之格格不入的是,此時城內武英殿帝王的寢宮,笙管繞梁,餘韻金光,粲然生輝。頭束龍冠一身滾龍袍的帝王坐在玉案旁手執玉盞,兩隻眼睛卻貪婪地盯著眼前翩然起舞起伶伎看得入神,直到玉盞傾斜液體溢出沾濕龍袍,帝王才作了個手勢。

    隨堂太監會意地製止了歌舞,笙管和麗影戛然而止,事先早有準備的兩個小黃門過來擁住了兩個伶女做起了令人作嘔的動作。

    雖然伶伎是美人,但小黃門卻不是真男人,因此,這四個人的動作看起來令人起雞皮疙瘩。

    但是這個帝王卻看得津津有味,不知道他為什麽口味這麽重,看得很投入,如癡如醉,目不轉睛,聚精會神,全神貫注,文通泛麥,公叔遺冠,等等,這些詞語都用上來形容他此時的專注也不過分,最後他猛然把手中的火酒一飲而盡,扔了玉盞,像野獸一樣撲向一個小伶伎。

    一般情況下能得到帝王寵幸,祖墳都冒青煙,不知道祖上幾輩子積德才能有此福氣。然而此時這個小伶伎卻不知趣,戰戰兢兢,原因是剛至金釵之年的她雖能歌善舞卻不解風情,從沒見過這種世麵的她,害怕之餘被如狼似虎的帝王三下五除二了剝個精光……

    然而小如鯽魚的她怎享受得了正值壯年帝王的碩大,因此一聲撕裂的慘叫後,很快便沒了知覺。

    如果剛才的“對食”是觀摩,現在帝王可是實戰。一看他們至高無上的皇帝要真刀真槍地動真格的了,宮女太監這些閑雜人等紛紛掩目而出,竟沒有人顧得那落入魔掌的小個可憐。

    帝王無論如何瘋狂,下麵沒有支應,他覺得掃興,虛火正旺時不顧小伶伎的死活,轉身一把又拉過來一個從他身邊經過的豐乳肥臀,繼續著他的雅興,火酒燃燒下的狂飆,直到他眼前一黑趴倒在玉體上……

    “皇上?……”宮女覺得不對,失色地喊了起來。

    等宮女身上這副軀體再醒過來時,二目呆滯,一臉的茫然。

    他叫朱有鬆,本是二十一世紀一個二本文史生,畢業幾年了,在一家不起眼的單位混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頭頭兒,娶的老婆倒是很水靈體貼,使得他為她一直守身如玉,隻是今天有人非要請客,幾杯酒之後就鬼使神差地到了人上人私人會所,正在享受刺激服務時突然斷電,然後就變成眼前的情狀了。

    開始他懷疑這是在拍古戲,或是在做春夢,但一絲不掛的他麵對一絲不掛的宮女,逼真得令他立刻推翻了自己,他無心欣賞眼前這瓷娃娃的玉體,金碧輝煌的宮庭,零落在地上的龍冠莽袍,玉幾上的山珍海味禦宴瓊漿,跪在他麵前口喊皇上乞罪的宮女……這一切的一切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穿越了。

    “從現在開始,我是皇上了?”……

    他真想失態地大喊,要知道穿越前他兢兢業業埋頭苦幹了這麽多年,連個副股級都沒混上,但他也知足,如果人生像一個拋起又落下的小石頭,拋得多高飛得多遠完全因勢而定,像他這種無錢無勢無鑽營頭腦的“三無”之人也隻能是這種生命軌跡了。

    可是沒成想竟然穿越成了九五之尊,一朝的人王地主,後宮佳麗三千,還不止喲,全天下所有的美女任其挑選,還有數不盡的金銀財珠也都姓朱了,億萬臣民跪拜高呼為其驅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眾之濱莫非王臣,這是何等的權勢和榮耀,真是一步登天了!

    想想這些,忍不住狂喜的他不禁要感謝他的八輩祖宗了,也不知是祖上哪一輩積了德讓他有了這麽好的肥運,比起那些一夜暴富,一舉成名的網紅分子要勝強千萬倍。

    可是等他弄清楚這副軀體的主人是誰時,就像被拔去了氣門蕊一樣,立刻堆了!

    “我是朱由崧?眼前是崇禎十七年五月下旬?”……這個二十一世紀的文史生想想這些嚇得魂飛魄散,嘴張得老大,呆如觸電,剛才的狂喜和得瑟一掃而空。

    眼前不是太平盛世,而是瀕臨滅絕的朝廷!

    他要沒記錯的話,一個多月前李自成打進北京,有天子之命無天子之福的崇禎帝吊死在煤山,宣告了延續二百七十多年的大明土崩瓦解,接著寧遠總兵吳三桂衝冠一衝為紅顏,勾結關外的野豬皮在一片石大敗李自成,打開山海關引狼入室,曆史就進入了滿清時代。

    這副軀體的原主人是真命天子倒是貨真價實,數日前殘明大臣從北京跑到南京幾經周折幾番爭鬥終於把他推上了這個位置,剛剛穿上龍袍坐上龍椅還沒過“一七”呢,朱有鬆便成了朱由崧。

    按照曆史的發展軌跡,他在這個位置上至多也就能呆八個月便成了階下囚,由高高在上的真命天子成為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可憐蟲,又幾個月就得被人家一刀一刀活刮了,這等於確診為患病晚期,誰受得了?

    想想這些,朱有鬆或者幹脆就叫朱由崧吧,不寒而栗。

    “皇上……奴婢沒有伺候好皇上,罪該萬死……皇上饒命……饒命……”一絲不掛的宮女見皇上反應異常,嚇得跪在朱由崧麵前磕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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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