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西城門之外，突破境界的風俊奇再度祭出《塵劍九式》之極致劍招，以人劍合一之無上劍道席卷寰宇，直逼葉墨！

    然而，置身劍攬九天之中的葉墨凝視著襲來的湛金劍影，眼中卻滿是不屑、冷漠，好似看到的不是劍道極招，而是極致廢招——

    葉墨眼中好似看到了所有看到的劍招的奧妙、精髓以及被無限放大的破綻，若論劍道悟性，葉墨絕對可以說是千古第一人，可是，擁有如此劍道悟性的葉墨一旦舍棄了劍道，那麽越是極致的劍道就越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自然就成為了眼中的“廢器”、“廢招”。

    此時，一名悟劍的劍者麵對一名早已棄劍的武者，縱是極招逼命，結果卻是：

    “叮！”

    葉墨右手食指敲擊湛金劍影的側麵劍脊，這一指落在的點上是整道劍影力量最薄弱的點，同時也是劍影運轉時的發力核心，這一點的存在就連施展劍招的風俊奇本人都不知道！

    一指應招，再以《禁武七式》為引，壓製對方劍招而不破招，這道湛金劍影被掌控在葉墨一指之上，隻要葉墨壓著這一點，就能掌控劍影劍鋒所對的方向，進而讓這道劍影進退不能！

    風俊奇隻感覺自己幾乎喪失了自我掌控權，即便他能改變劍鋒方向，但每一次想要衝出之時，都會被一股最輕巧的力量壓回原位，那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那力量切切實實地落在湛金劍影之上，但風俊奇無論如何調動劍影就是無法抗拒那力量，完全是一種：你能打我，我卻無法反擊的狀態！

    “叮！叮！！”

    十丈的劍影在葉墨一指之下越變越小，終於在劍影僅剩下三尺之際，葉墨翻手一掌將打在劍影劍脊之上，將至直接打出千米之外！

    倒飛而回的湛金劍影綻放金光，光芒中再現風俊奇身影，此時的風俊奇依舊一臉冷靜，全然沒有因為剛剛的下風而有絲毫動搖——

    “你很強……我不得不承認……你曾經以‘武道第一人’自稱……那時我以為玩笑……但現在，我改變了想法……以你的資質……再過百年，我隻怕無法在你麵前堅持百招……但現在……我會打敗你！我很清楚：這將是我第一次打敗你，也是最後一次！”

    風俊奇當即再凝罡氣，而後劍指一引，將掌中罡氣化作萬千劍氣襲向葉墨，每一道罡氣所化之劍氣且細長得猶如牛毛，這些劍氣中的任何一道皆無法致命，且無法對葉墨造成致命傷害，但葉墨卻無法將所有劍氣閃避開來！

    無聲的漫天劍氣席卷而去，葉墨抬眼一掃，深邃如夜的黑眸中透出一股悲哀之意。

    葉墨巍然不動，那無數劍氣距離他僅有一米！

    忽而，這無數劍氣在葉墨身後死角處歸為一道劍罡，而後飛行速度突然間倍增，眼看就要貫穿葉墨的後背！

    “鐺！！”

    在最後一瞬間，葉墨向右手邊一奪，身後而來的劍罡就這樣錯身而過，然而，葉墨並沒有就這樣結束攻防，而是向左轉身，右拳一拳打在劍罡的“廢點”上，直接以純粹肉身的一拳，打碎了元嬰境界修者以罡氣所凝化的劍罡！

    風俊奇此時還是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剛剛的那一招好似在出招的那一瞬間就被葉墨看到了整招的形態，並且擬出了對策，本來這一招即便是麵對元嬰境界的修者也有一定的威脅性，但麵對隻是元靈境界的葉墨卻被破解得這般輕鬆，風俊奇心中知道：

    “我……敗了……”

    風俊奇收斂全身劍意和罡力、罡氣，一切力量金屬歸於平靜，他很清楚剛才兩次攻勢是他目前為止的境界所能施展出的最強劍招，這兩招結束後無法突破葉墨的防禦，意味著他已經失去了取勝的機會。

    但風俊奇卻已經不在乎此戰的結果，他的心境在這一戰“突破”了桎梏。

    葉墨此時也收斂戰意，隨手將身後的封岩戟拔起，銀鱗劍一陣輕顫，倒飛回風俊奇手中，兩人對視，不同的勝負結果，卻帶給兩人相同的平靜。

    “敗於你，我心服口服。”

    “現在的我看不到扭轉戰局的可能，而且，我占據著境界的優勢，並且在交戰中突破了境界的限製，即便如此，我依舊無法打敗你……人該有自知之明，我不會再堅持愚蠢的自以為是……”

    “你是第一個讓我從心底裏甘願屈居其後的強者……但我保證：你也是最後一個！”

    “從今而後，我就是武道第二人！”

    風俊奇言罷，轉身離去，從此再沒有挑戰過葉墨……

    其實，有一道身影早在風俊奇最後兩招還未施展之前就已經從鬼淵返回，並且在暗處觀察了葉墨與風俊奇的這一戰，此人正是萬歸空。

    “葉師弟，幾日不見……你的實力已經達到如此令人震驚的地步……”萬歸空從暗處走出，站在葉墨身後用一種充滿敵意的冰冷語氣說道。

    葉墨平靜地應道，也沒有轉身的意思。

    “武途千千萬，旁門邪道是捷徑，你何須這般謙虛？”萬歸空冷沉的語氣中已經全然沒有將葉墨當作是同門師兄弟。

    “以武為惡就是邪道！”萬歸空身上劍威散出，施壓在葉墨身上。

    “你的武途行在邪道之上，便是邪武！你的武道害無辜之人，便是邪道！我隻問你！你方才以一指壓製風俊奇劍意縱橫之招，其路數與邪帝相同，你作何解釋！”萬歸空在此時不耐煩地直接進入主題，他心底裏其實幾乎已經認定葉墨就是他所想找的那人！

    葉墨在此時轉過身去，麵對滿腔怒火的萬歸空，兩人距離隻有十米。

    此時，素青衣趕來，看場麵氣氛不太對勁，正要開口調和，卻被葉墨用手勢製止住。

    “無愧？好！我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我不信人心也看不到！用你的劍讓我看到你的劍心、劍意！”萬歸空沉聲一喝，空明劍上手，一股強盛的劍意充斥天地！

    葉墨手中封岩戟從右側在地上劃過一個四分之一圓，做好了應戰的姿態。

    “你若不是心虛，為何不握劍來戰！”萬歸空怒騰一斬，空明劍化出一道十米高的劍氣，大有將天地一分為二之勢！

    葉墨手中封岩戟三鋒立地一瞬，周身二十四道靈氣破土而出，沒入三鋒之中，而後邁開弓步，純粹以防禦姿態持戟揮灑——

    “鐺！！”

    葉墨弓步未改，雙腳之下卻緊貼著地麵被向後推開十餘米才停下。

    “噌——！”

    卻見萬歸空右手持劍，左手劍指一揚，一道劍影閃過，立在葉墨身前的地上：那是一口三尺的鐵劍。

    “握劍！”萬歸空以不可置否的語氣命令道。

    葉墨收回弓步，封岩戟重新朝地斜指，保持著防守的姿態。

    “噌！！”

    萬歸空見葉墨全然沒有握劍的意思，心中怒火更盛，當即施展《五步劍式》，然而，就在他右腳剛剛抬起來的瞬間，葉墨已然看出前者的劍招，當即旋戟刺出，在萬歸空隻邁出四步之時，其刺出的劍鋒先一步與封岩戟的頂鋒交擊，致使此招《五步劍式》威能隻發揮出一半！

    “鐺！！”

    雙鋒交接，萬歸空加催劍上劍威，他雖然能以力量壓製葉墨，將之向後強推，但他的劍鋒卻無法破開葉墨的防守。

    突兀一瞬，空明劍之劍鋒突然衍生兩道劍氣，一左一右地直襲葉墨麵部而去——

    “噌噌！”

    麵對萬歸空突然施展的劍氣雙分，葉墨鎮定自若，腳下《無蹤步》變幻身影，隻一瞬便與萬歸空錯身而過，就好像是兩人麵對麵無阻礙地穿透了各自的身體，而這正是《無蹤步》的奧妙所在！

    背對隻是一瞬，萬歸空轉身再攻，再出手就是極招：

    “千鈞無鳴！！”

    卻見萬歸空周身乍現紫色雷光，卻無雷鳴相隨，空明劍刺出一瞬，人劍合一、迅如雷電！

    葉墨此時是有足夠的空隙回身應招的，但他選擇背對此招：葉墨並不是第一次麵對千鈞無鳴劍招，此招速度極快，而且即便左右移動閃避，身體在移動時造成的細微流風會將此招劍鋒始終引向自身，也就是說，此招屬於避無可避之招！

    既然無法閃避，自然隻能選擇應對，而此招在無可閃避的情況下，還有另一項更深層的效果：視覺剝奪，當千鈞無鳴之招練至極端時，那些無聲的雷光會充斥視野，進而使麵對此招之人暫時性地失去視覺。

    葉墨很清楚萬歸空的劍道修為，知道後者必然已經將千鈞無鳴練至極端，是故采取背對之策，如此一來，唯一需要做的就隻剩下——

    （飄渺峰的《奔雷劍訣》，主角同樣修有其中一式，但他並不是將那一式視作劍招，讀者不難看出主角一直在改變此招的形態，是以武道的感悟將劍訣修改成武招，是故和正常的滾雷衝霄會漸漸出現本質的差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