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聞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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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老僧說著在自己的額頭一摸,便現出一座迷你的經幢和一枚鏽蝕的銅片,他用手一指,經幢飛向了蘇肆,而銅片則落向了狐貂,又道:“這座經幢上記錄的半部不動明王訣是我佛門無上的練體的聖術,銅片上鐫刻的乃是《妖典》中的一篇,它們本是有主之物,如今傳予你二人,切記不可輕易示人。”

    老僧見蘇肆二人皆點頭允諾,又用手一指經幢,隻見它一個閃動便向舍利子落去,由上而下將其裝了進去,而後落在了地上。受舍利子的影響,整座經幢也微微泛著金光,依稀能夠看到它的六個立麵上有一些圖案和密密麻麻的文字,老僧又施法將金光掩去,才讓蘇肆將經幢收好。

    當把所有事情交代了一遍之後,老僧從懷裏掏出一張黑帛把二人的約定寫在了上麵遞給了蘇肆,蘇肆從頭至尾仔細的看了數遍,並沒發現任何不妥,才轉交回老僧,而老僧則分別從自己和他的眉心各取了一滴精血滴在了上麵,之後這兩滴精血竟詭異的被黑帛上探出的魔頭吞噬,而後它居然無火自燃化為一縷黑煙消失不見。

    雖然不知道這份契約到底有何約束,但蘇肆自問不會違背諾言,所以並不放在心上。老僧見他始終一副泰然的樣子,心裏對他更加讚賞,不過由於時間緊迫,他隻得吩咐蘇肆二人上了石台,而後他在石台的中心孔上丟了一塊乳白色的晶石,片刻功夫晶石上的光韻便被石台上符文吸收殆盡,四周的空間似乎也變的不穩,開始劇烈的抖動,終於在一陣刺耳的嗡鳴聲中,二人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座孤零零的石台。

    看到蘇肆二人消失,老僧總算鬆了一口氣,打了一聲佛號近乎自言自語的道:“阿彌陀佛,如此做也算替本門還了一份昔日的人情,隻是不知道師兄”他後麵的聲音很小完全分辨不清,又或者他根本就沒說出口。

    當空間波動徹底消失,老僧一掌把石台打了個粉碎,他這才不慌不忙的退出了山洞,在矮山的山坡上坐定,麵朝來時的方向閉目養神。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一隻骨船載著“麵具人”悄無聲息的浮現在了他麵前。“麵具人”見老僧不理會自己,這讓他十分惱怒,微微一點足下的骨船便向他撞了過去,不料在骨船將要和老僧相撞的瞬間,老僧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隻見他的雙目仿若兩顆小太陽一般璀璨奪目,令人不能直視,而他身上原本祥和的氣息也變得暴戾。

    眼見老僧如此,“麵具人”大驚失色,猛然一跺足下骨船便欲掉頭而走,可是船頭卻突然被老僧的一隻手抓住,如一柄鋼鉤將它鉗住,“麵具人”大怒,一揮手便將老僧的手臂齊根割斷,原來他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骨刀,他欲再走已然來不及了。

    以老僧為中心,爆發出一股近乎毀滅的能量,而骨船和“麵具人”則是首當其衝。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暴虐的能量才逐漸平息,不過現場卻一片狼藉,絲毫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矮山早已不見,原地隻留下一個直徑近百丈的巨坑,四周的空氣也是灰蒙蒙的一片,隱約能看到在半空中浮著一隻烏黑的小船,隻是船身上空空如野,早已不見了“麵具人”的蹤跡。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天快亮時,骨船才突然動了起來,一路向南疾馳而去。

    蘇肆和狐貂經過一番天旋地轉的傳送後,他們被丟在了一處草叢中,狐貂借著星鬥大體定了一下位置,隻是讓這二人大跌眼鏡的是,他們居然又回到了多倫草原,而且位置似乎離鍛奴盜挖的墓葬的封土不遠。至於這是老僧故意而為,還是隨機傳送,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當了解了情況之後,蘇肆便有意先找回他們的馬匹再上路,而狐貂思量了半天也最終同意了他的想法,畢竟如此的近的距離,若是敵人真的還在原地,那麽他應該早就感應到了自己二人的存在,以對方的神通,此時他們逃與不逃都沒有分別。

    有狐貂引路,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巨坑,隻是周圍一片死寂,回想起不久前幾百個鍛奴在此熱火朝天的掘墓時,蘇肆心裏一陣唏噓,不過當看到巨坑底部的石雕時,他猛然想起了什麽,於是順著巨坑的邊沿滑了下去,這一舉動讓狐貂十分不解,隻以為他貪財,要去墓葬裏撈點好處。

    盡管嘴裏埋怨了兩句,狐貂還是跟了上去,經曆了一番打鬥,花白岩石損壞嚴重,中間的天鬼雕像也已麵目全非,蘇肆來到雕像的位置,借著月光仔細分辨著天鬼的模樣,用匕首清理著表麵的碎石。蘇肆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入口,他知道此處原來是天鬼嘴的位置,所以他根據麵部比例很快又確定了它雙眼的位置和眉心,然後用匕首不斷的在它的眉心處用力刨,可是岩石十分堅硬,匕首撞在上麵直冒火星,費了好大力氣隻弄了些碎屑下來。

    見匕首不給力,蘇肆又把虎爪取了出來,在石麵上用力一劃,果然刮出一道深溝,於是他用虎爪繼續賣力的挖著,不一會兒便掏了一個深尺許的坑,可是他要找的東西卻依然不見蹤影。他又繼續向下挖了半尺多深,就在他懷疑自己判斷的時候,手底下突然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如金石交鳴一般。

    蘇肆立馬停止了挖掘,小心翼翼的從裏麵提出了一枚金燦燦的小印,在月光的掩映下,泛著神秘的幽光,他捧在手裏仔細找了一下,並未發現劃痕,這才把它收好。見主人得了寶貝,狐貂也十分歡喜,被蘇肆的細心和勇氣所折服,它開始自省為何同樣麵對強大的對手,自己卻連說話的勇氣也沒有,勇氣是一個人戰鬥意誌的體現。

    在蘇肆看來枚小印是“仙家”使用過的寶貝,不是普通金銀等俗物可比的,自然值得自己如此做,既然東西已到手,二人不再耽擱,飛快的爬出了巨坑,沿著舊路尋找自己藏好的馬。大約走了兩百米遠,他們就從草堆裏發現了一匹,然而又把周圍尋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另外一匹,這讓二人十分鬱悶,這馬都是馴養過的戰馬,頗通人性,若說走丟他們自是不信。

    眼見天明,他們不想在此耽擱,便也放棄了,認準薩楚部落的方向一路狂奔。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鍛奴的一隊人馬趕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名威風凜凜的彪形大漢,生的虎目虯須,身穿一副烏金鎧甲,腰間挎著一柄馬頭彎刀,令人驚疑的是他身後居然也跟著一名麵具人,與之前那位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他的手裏拿的是一根枯木杖。

    在麵具人的指引下他們很快在土堆裏發現了死去的那批人馬,將他們的屍體全部挖出後,清點了一下發現似乎少了三名士兵的屍體,不過他們並沒有在意,因為從現場打鬥的痕跡可以判斷,這三人若是受到了波及,屍身化為飛灰毫不奇怪,同樣麵具人和另外兩名用來獻祭的奴隸的屍身也沒有尋到。

    不過當他們發現巨坑底部的入口時,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便被拋到了腦後,一行人在大漢的指揮下開始清理入口,一個時辰之後,一箱箱的金銀珠寶便源源不斷的從裏麵運了出來。當把所有的財物裝車,大漢才吩咐眾人把死去的士兵的屍體安置在坑裏,然後掩埋,多年以後這裏重新長滿牧草,與周圍再無差異。

    蘇肆二人星夜兼程,終於在當天晚上趕到了薩楚部落。薩楚比烏審大了許多,也更加繁盛,當蘇肆他們抵達時,已臨近子時,不過部落的中心街上依然有許多蒙古包點著燈,當然它們都是供人消遣的場所。蘇肆年紀太小自然不方便出入這些地方,他們最終砸開了一間門前掛著客棧幌子的蒙古包。

    出來接待他們的是一個睡眼惺忪的年輕小夥兒,他見蘇肆二人年幼、渾身還髒兮兮的樣子便隨便問也沒問的為他安排了一間合住的蒙古包,在交了房錢之後,小夥兒先引著他們把馬安頓在馬棚裏,給他們發了一張號牌做為憑證,之後才將他們領進了一頂聯排的蒙古包裏,隨意給他們指了兩個床位,然後便打著哈欠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所謂聯排的蒙古包就是把簡單的把幾個蒙古包搭建在一起,頂部如連起來的馬鞍,也叫鞍包,蘇肆他們住的聯排由兩頂蒙古包組成,是標準的鞍包,以門為中心兩側分別搭了一排大通鋪,靠近門窗通風好的地方早就被占下,隻有角落裏還留著兩個空位。

    位置的好壞蘇肆並不介意,讓他不能忍受的是迎麵而來的臭味,這是一種令人嘔吐的味道,夾雜著汗酸、腳臭、終日與牛羊為伴的膻臭甚至還有人睡覺放屁、打嗝、打呼嚕等排出來的各種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