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不孝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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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昭,王川和劉浩然三人百無聊奈的打量著這院子裏的假山怪石,屋子裏時不時傳來隱隱地抽泣聲。畢竟是外人,三人待在裏麵卻是無比的尷尬,索性出來溜達溜達。
看著頭頂上的月亮越發的明亮,王川都覺得自己都要快把地上的石頭看出花兒來了。總算是聽見了身後大門推開的刺啦聲。
齊駿紅著眼眶,對著宴昭三人說道:“宴大師,王小師傅,老侄子,勞煩你們在這裏久等了,請進吧!”
一大群人紅著眼看向自己,這場麵著實有點嚇人,宴昭撫住嘴角,不由的輕咳兩聲。
武家老太太這才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濕漉漉的巾子胡亂的塞進袋裏,這才對著宴昭說道:“讓宴大師看笑話了。可憐我家衫衫,一輩子毀在池原手裏,連帶著兩個孩子都被那白眼狼這麽的欺淩,這個仇不報,九泉之下怎麽見父母親,怎麽見衫衫。”
說到這裏,四周頓時又是一陣抽泣,人群之中當即便是有個年輕人怒聲說道:“池家簡直是欺人太甚,做出這樣的醃臢事這些年也沒少舔著臉麵與我武家交好,把我們武家當成猴兒耍。阿奶,不為我武家臉麵,就為了姨奶和小姨,我們武家也要和池家拚上一拚!”
話音剛落,四周的武家人頓時聲聲的附和,好似因為這事,便是真的與池家結了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不管那些武家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總之這幅表態,卻是真的讓齊駿感動了!不管怎麽說,有人能為自己說上話,總比得過自己挨著好。
齊駿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麵目茫然。不過一夕之間,他的身世像是發生了翻天覆地一樣的變化。難怪她母親不喜歡他,難怪池家百般打壓自己。他想去問一問,池原究竟是安的什麽心,為什麽要這麽做!驀然之間,他又覺得自己這麽想,太過軟弱了!池家,池原那一家子,全是自己的仇人啊!親母,親妹全是直接或間接死在他們手裏,自己怎麽能不為他們報仇。
想到這裏,齊駿的眼眸亮起又磨滅。他哪裏有那個本是和池家作對,要不然,他也不會被池家打壓這麽多年。
聽到武家人的話,不由分說的,齊駿的心裏一陣激動,他覺得有了武家幫忙,仿若一切都問題都可迎刃而解。可是隨即表示聽見池荷清冷的聲音傳來。
“多謝各位侄子的好意了,池家有我來收拾就夠了,不必麻煩武家。”說完,安撫一般的看著齊駿。這到底是這世上唯三的親人了。看著齊駿的麵容,她就忍不住的傷心。自己喊了池叢十幾年的哥哥,卻沒想到卻是個野種,到頭來自己的親哥哥卻流落在外受苦。
到如今,該拚的拚,該湊的湊,該知道的也就知道了。想來池原一開始就和那高環那賤人勾搭上了。可憐高環她那丈夫,帶綠帽帶到死啊!齊駿和池叢出生日期相差不過二十來天,想來池原就是利用這樣的一個空檔將兩人掉了包,婚生子送出去成了高環名義上的兒子齊駿,高環生下來的私生子卻成了池家的大少爺池叢。
好一個偷天換日的戲碼,池原是享盡了天倫之樂,害了的卻是玉衫,池荷和齊駿三人。池原的所做作為簡直誅心且讓人覺得惡心。著實想象不出來,那麽一個威嚴肅立的老爺子,心下裏居然如此的狠厲。
聽了池荷的話,武家人當即一陣呆愣,尤其是剛才說話的那人,他是武家的長孫武晟,三代領頭人。他剛才的話卻有三分是發自肺腑,其中又有兩分是落在武家臉麵上,其餘不盡而知。因此,剛才的那番話也就是說說而已,原本以為池荷她們最有可能選擇忍氣吞聲,畢竟京城四大家之一的池家也不是好惹的。卻沒想到,池荷居然真要收拾池家。那麽這話真的當真卻是不行了:“既然這樣,小姨和小弟如今都已經是今非昔比,我自然相信小姨的本事,到這件事情到底是牽連甚廣,萬一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隻要有用得著侄兒們的地方,盡管來武家找侄兒們幫忙,侄兒們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萬所不遲!”
武晟這話說的的確巧妙,閉嘴不提武家,隻說侄兒們。大抵不過是池家經曆過上次的鍛體蠱一事之後,雖然實力大不如從前,但好歹還是站穩了跟腳。池家有陸家做姻親,他的女婿何柏霖貌似也是這位宴大師的親父。京城四大家可以暗地裏爭鬥,卻絕不會任由其他人魚肉。四大家族這樣的關係維持了幾十年。
所以如今武家不能做這出頭羊。這般重重的關係夾在中間,他武晟也不好保證池荷就真的能把池家拉下來。
所以武晟當即便是偷換了概念,武家還是不要牽扯到裏麵比較好。至於他們這些小輩就算是入了局,不過是小打小鬧,萬一失敗了,其他人也不能真的說什麽。
話音剛落,四周頓時一片寂靜。在場的眾人,哪一個不是捉摸打滾幾十年,武晟話裏的幾個意思。他們還能不明白?齊駿的心當即就涼了。
武家老太太看著麵前自己這個一臉誠懇模樣的長孫,心下頓時一陣失望,自己自作聰明也就罷了,偏偏還把不住情況。想法是好,卻也要看合不合乎常誼啊!先不說自己等人來齊家的目的就是求助於宴昭啊!池荷是誰?她跟在宴昭身邊,她的兒子是宴昭唯一的弟子,宴昭能不為他們出頭?
你這樣一說,這是要把武家置於何地啊!
更何況那可是你的親姨奶,親姨啊!這麽涼薄的話你怎麽說的出口呢?
老太太下意識抬頭看向宴昭,果然便是發現他眼中不加掩飾的鄙夷,老太太興中當即一陣咯噔。知道倘若自己再不表態,好不容易搭起來的關係可就要垮台了。
老太太當即提著手裏的拐杖就往武晟身上招呼過去。嘴裏怒聲斥罵道:“我怎麽就有你這麽個雜碎孫子,不孝的玩意兒?”
武晟當即就被自家向來疼愛自己的奶奶這一頓劈頭蓋臉的拐子打蒙了。這種不孝的名頭安在他的腦袋上,和直接剝奪自己的繼承權有什麽區別?他當即就懵了。
眼見著剛才好好的一場認親會變成了這麽一場鬧劇,齊駿強忍著心力交瘁說道:“姑奶,不要打了,我看武晟也就是無心之失,今天就到這裏吧!天色也晚了。”
聽著齊駿的話,老太太良久才放下了手中的拐杖,卻也知道,兩家的隔閡怕是已經有了,早知道以前齊駿叫武晟重來都是小晟的。
如今這般,隻希望能靠著老四武齊澤的關係來消去才好。
“那我們今天就回去了,改天再來看外甥女,還有外甥。你們且放心,池家的事,武家絕不袖手旁觀。”老太太斬釘截鐵的說道。
話說完,人家既然送客了,武家人也不好再停留,一大串人當即吡拉的退了出去。就連一臉無助迷茫的武晟也被武家人推搡了出去。唯有劉浩然在人群裏麵衝著宴昭抖了抖眼。
四周頓時陷入寂靜,小齊理昏昏欲睡,秦遠抱著人往樓上房間裏去了。
沒了武家人,齊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抱住一旁的池荷,嗚咽的哭成一團,哭自己從來沒有和自己親生母親親近過哪怕一次,哭自己這些年的艱辛,哭自己受到的欺辱,哭自己的無措,總之要把這些年的遭遇全部哭出來才好。
直到敲門聲起,這番另類的訴苦才完畢。陳建國推門而入的時候看見齊駿紅腫的眼睛,也是一愣。卻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應該問的。
這才對著貌似準備完畢的宴昭說道:“宴大師,時間差不多了。”
宴昭當即站起身來,對著一旁的齊駿略微頷首,隨即帶著王川和秦遠兩人往外走去,身後便傳來齊駿的聲音:“你們可要注意安全——”約莫是覺得這句話是多餘的,話音也不由的到處為止。
宴昭腰間的玉佩卻是不由的抖動,經過剛才那一番哭訴,兩人之間的關係頓時拉近了不少,此刻聽見來自親哥哥的關切,池荷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暖意。
車子一路上穿過大街小巷,最後停留在一處裝修的富麗堂皇的會所門口。
對上宴昭等人詫異的眼神,陳建國不由的麵露尷尬,卻依然解釋道:“宴大師,有所不知,這個海藍會所是整個京城頂級的銷金窩。平日裏這些二代們也往這裏鑽。咱們隻要守在這裏,等著那些邪修送上門就好了。”
如今那些邪修也挑剔了,專門愛抓那些二代。在京城,隨便一塊牌子砸下來,十個有六個是所謂的二代,還有兩個是一代,身下的才有可能事平頭百姓。特務處可沒那麽多人手保護他們,最主要的是特務處也是看出苗頭來了,那些邪修抓的二代基本上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樣一來更好,也省的他們還要四處埋伏,現在隻要往這海藍會所一蹲,總有那麽膽肥的不顧家裏的警告跑出來,也正好就成了特務處釣邪修的天然魚餌。
果然,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像是突然之間空氣裏便頓時傳來一股子腐臭味。宴昭頓時睜開雙眼,緩緩說道:“來了!”
一旁的陳建國等人當即坐直了身子,麵色帶著緊張,眼睛死死得盯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