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一百零九章 一石二鳥

字數:5862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廟祝 !

    陸遠懷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玉牌,抬頭對上宴昭微笑的麵龐,隨即扭過頭來看著朱遷咬著牙,羞怒的神情,麵上一陣猶豫,隻覺得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後還是黃成思狀作無奈的模樣說道:“既然是二哥夫給的,你盡管收下就好。”說完這話,黃成思即刻對上朱遷飽含憤怒的眼光,卻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有了黃成思的話在先,陸遠懷稍稍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伸出手來接過了宴昭遞過來的玉牌,臉上露出一個小酒窩,衝著宴昭說道:“謝謝二哥夫。”

    話音未落,朱遷倏地一下站了起來,隨即麵無表情地說道:“二哥,我還有事情要忙,今天就先這樣吧!晚上,大哥在海藍會所給你接風洗塵。”朱遷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陸遠行身上。落在大哥這兩個字眼上麵的音調格外重一些。

    陸遠行卻是眉頭一皺,良久才開口說道:“好歹也是大哥的一番心意,我和宴昭一定不會辜負。”

    聽了陸遠行的話,朱遷的表情越發冷冽,“那好,我們到時候一定準時恭候。”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黃成思也隨之站了起來:“那二哥,我們也先回去了。”

    “恩!”陸遠行點了點頭。臉上神情不顯。

    黃成思當即拉起一旁呆愣的陸遠懷往大門方向走去。

    大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朱遷撐著傘,看著跟在自己身後出來的黃成思兩人,目光掃到陸遠懷手中的玉牌,壓著嗓子憤聲說道:“你們這麽做對得起大哥嗎?”

    黃成思也不惱,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們不過是遵從二哥的意願,喊了二哥的愛人一聲二哥夫,怎麽就對不起大哥了?”

    “你——你們明明知道大哥他喜歡二哥,咱們幾兄弟這麽多年的交情,二哥看不通透也就算了,你們為什麽還要跟著鬧!”朱遷當即麵帶怒火,振聲說道。

    黃成思當即冷笑著說道:“朱遷,你擺這幅臉色給誰看?什麽叫做我們跟著鬧,二哥喜歡誰,那是他的自由。難道就因為大哥喜歡他,所以一切就都得順著他的意來。他喬崇生也不是天王老子,沒道理所有的一切都合該繞著他轉。二哥看不通透?你朱遷就做的對了?”

    “黃成思,你這麽說把我們兄弟十幾年的交情置於何地?”朱遷指著黃成思,一字一句的厲聲說道。

    黃成思一把拍開朱遷的手,四濺的雨滴打在他身上,隨即冷笑著說道:“朱遷,你也知道我們兄弟十幾年的交情,今兒個這事,你要麽站著二哥這邊,要麽就別插手。否則到時候我們兄弟都做不成!”

    “黃成思,今兒個這事情,我還真是非插手不可,我也告訴你,要是你還把我當兄弟,還當有大哥,你就老老實實的把這破玩兒退回去。”朱遷一把抓住黃成思的衣領,狠狠的說道。

    眼見著兩人一副要打起來的模樣,陸遠懷當即就是急了,衝著兩人喊道:“三哥,四哥,你們別這樣。”

    朱遷正是火冒三丈的時候,無意識的右手一推,一把將猝不及防的陸遠懷推倒在地。手腕處正好磕在一塊小石子上,破了一道口子,流出的血液混合著地麵的積水,當即流淌出一大片的鮮紅色。

    見到此情此景,黃成思也是怒了,一把推開揪住他衣領的朱遷,衝過去扶起地上的陸遠懷,看著他手腕上不停的往外流血的傷口,也是氣笑了,看著雖是有些後悔,但神情之間依舊透著一股厲色朱遷,當即說道:“朱遷,我今天就告訴你,宴昭這個二哥夫,我還就真的認定了。”

    聽了黃成思這話,朱遷瞬間磨去了腦中的那點子後悔,隨即罵道:“黃成思,你以為我還不明白你他媽打的主意,不就是前段時間大哥手底下的人擠掉了你看中的位置嗎?所以你心裏還怨恨著大哥呢?”

    黃成思當即冷冷一笑:“你說的還真是沒錯。不僅如此,朱遷我還要告訴你,喬崇生已經不再是當年我們認識的那個溫潤如玉,待人親善的大哥了。他現在已經被權利迷住了雙眼。你口口聲聲說喬崇生喜歡二哥這麽多年,可你看他有什麽表示嗎?他為什麽不說?因為圈子裏麵對同性戀的厭惡,因為他還想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給他助力,因為,一旦這件事爆出去,他的仕途就基本止步於此了。”

    “你也知道這牽扯到了他的仕途。大哥這麽做也是情有可原。”朱遷扯著嗓子說道,語氣中卻未免有些牽強。

    “情有可原?我看他他最喜歡的從來不是二哥,而是他手裏麵的權力吧!所以他可以在明知道二哥的情況下,還依舊不依不饒的拉攏陸家,還可以扶持陸遠麒頂替我的位置。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前途。現在,二哥找到了愛人,怎麽著?他就以為憑著一句喜歡了這麽多年,就可以站在道義的角度上,對二哥的事情大加指責嗎?他哪兒來的這麽大的臉?”

    “你——”朱遷指著黃成思,滿臉的憤怒,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我——我什麽我!海藍會所可是他的地盤,他昨天做了什麽?我可是一清二楚。他是有一手好手段,可有些事情他未必就能夠一手掌控,喬崇生給你吃了什麽迷魂藥,讓你對他這麽死心塌地。”話說到這裏,黃成思也不介意兩人濕漉漉的模樣,將手上的陸遠懷扶進車裏坐好。

    臨行前看了眼呆愣在原地的朱遷,冷聲說道:“朱遷,你要還真把我們當兄弟,以後就少做喬崇生的馬前卒。”說完這話,當即驅車離開。

    被留在原地的朱遷良久才回過神來,麵上青白交加,最終咬了咬牙,一副堅定的模樣,拉開車門,啪的一聲重重的關上。轉眼間,和前麵的車子一樣消失在雨簾之中。

    三個人的離開,別墅裏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宴昭回過神來,再將剛才的事情細細一想,卻也覺得自己這件事情做的有些魯莽。到底是陸遠行的兄弟,自己這麽做,無形之中是下了人家的麵子。

    撇過頭來看著陸遠行麵無表情的模樣,不由地摸了摸鼻子,下一刻就聽見陸遠行清冷的聲音:“走吧!去吃早飯。”

    哎!宴昭卻是一愣,怎麽也沒有想到陸遠行會是這樣子的反應。

    看著眼前這人呆愣的表情,怎麽著也對不上剛才那副半分盛氣淩人半分嘚瑟的模樣。心下先是一笑,隨即不由的歎息。

    宴昭的做法,他不可置否。歸根究底也是朱遷有些過了。畢竟是自己的人,本意是介紹給兄弟們認識,可朱遷一句輕描淡寫的宴先生打的是宴昭的臉,更是他的臉。到底是多年的兄弟,不過幾個月之間,這份感情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恐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雖說是十幾年的感情,到了今天這樣一個地步,陸遠行到底還是有些傷感,但也僅限於此。追根朔源,不過是各自的選擇。像黃成思,像陸遠懷,這才是他一輩子的兄弟。

    而喬崇生,朱遷,罷了,再看看吧!尤其是喬崇生所謂的喜歡,既然自己一開始就當做不存在,日後自然也不會容許它存在。

    順手夾了個芋圓放進這人的碗裏,對上宴昭溫潤的麵容,這才是自己日後的所有,有他,足夠了。

    吃完一頓早飯,宴昭便是回到了齊家,隻不一會兒,何柏霖便來了。

    踏進齊家大門,何柏霖驀然覺得骨子裏一涼,隨即就對上池荷冷冽的雙眼,頓時覺得雙腿一軟。

    宴昭抬眼一看何柏霖下半生某處堆積的毒素,心下一陣冷笑,隻覺得果然這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當然自己課和這一家子沒什麽關係,起碼在宴昭看來。似笑非笑的衝著何柏霖說道:“不知道,何先生到這裏來有何貴幹!”

    何柏霖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強忍著心下的戰栗,也不管宴昭的稱呼問題,故作親昵的說道:“這不是你來了京城嗎?我想著總得帶你回去看看不是嗎?老爺子挺想見見你的。他當年可是最疼愛你的母親的!知道你來京城,高興的不得了。”

    宴昭倒是挺佩服這人扯說謊不臉紅的本事,隻是說到他的母親,宴昭的眼神卻是一暗,隨即對著池荷揮了揮手,池荷隨即拐角上了樓,臨走前還不甘心的死死的看了何柏霖一眼。

    池荷一走,何柏霖頓時便是放鬆了下來,心下不免地一陣高興,看著宴昭揮離池荷的做法,在他看來這說明起碼宴昭是不會讓池荷害自己的。

    “我想你到這裏來,恐怕不隻是為了這件事吧?”看著何柏霖的模樣,宴昭撚了撚眉,心下一陣鄙夷。

    聽了宴昭的話,何柏霖頓時抬起頭來看向宴昭,看著他一臉淡然的模樣,頓時覺得此行的把握大了不少,稍稍醞釀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這——我來這裏的確還有一件事情。”

    宴昭抿了口茶水,並不說話。

    “我希望你能夠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池家一命。”何柏霖盯著宴昭沉聲說道。

    宴昭啪的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冷笑著說道:“池家的事情我不好插手。這是池荷要複仇,我可不想管那麽多!”

    宴昭的表態讓何柏霖心下一喜,聽著宴昭這話分明是還有商量的餘地,這說明他並沒有拒絕那句看在他何柏霖的麵子上。

    這樣一來,何柏霖原本提起的心頓時就放了下來,池家作為京城四大家族之一,雖然發展的晚,但是手底的人脈關係那是實打實的,他可是覬覦的很,若是自己救了池家一家子,他才有資格光明正大的使喚池家人,想到這裏,何柏霖急忙說道:“可是你看,如今池家人都已經成了這幅模樣,他們收到的懲罰也已經夠多了,池家人畢竟都是池荷的骨肉親人,這等子弑親的事情,池荷已經死了,自然不必擔心,可是萬一有一天報應到她兒子身上,這可就不大好了——”說到這裏,何柏霖的語氣越發的誠懇。

    宴昭皺著眉頭,手指一點一點的敲擊著桌麵,仿佛是在思考這話的可能性。

    何柏霖的心緊跟著敲擊聲跳動,砰地一聲隻聽見宴昭猛然拍打桌麵,隨即掏出三張符紙,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總不能讓我徒弟來承擔這後果。這是三張驅邪符,可以救治三個人,你告訴池家人,這就是我給他們活命的機會。”

    看著宴昭一臉坦然的模樣,何柏霖心中不由的一陣戰栗,這哪是放過池家人,這壓根就是想讓池家人自相殘殺啊!

    池家可是有六個人躺在床上,誰生誰死可就全靠他們自己的選擇了。池家人為了這份活命的機會想必會是不擇手段。宴昭這一手,不知道該說是毒辣,還是說一石二鳥。

    不過這樣一來,對他來說同樣是最好的,池家人少了,他才能更大程度上的占用池家的資源。如此一來,他是更加的寬心了。

    看著宴昭不再言語的樣子,何柏霖也隻好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著何柏霖迫不及待的離開的模樣,身後的池荷緩緩的現出身形,隨即便是聽見宴昭說道:“我隻是擔心他的話萬一有那麽一點道理,更何況池家人也未必全部該死,我已經給了他們機會,接下來的一切自然是全部看他們的選擇。是生,是死,還是進牢房。都不關我們的事了。”雖說不該死,但是總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恩!”傳來的是池荷冷冰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