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看見黑衣衛官就群情激昂：“聽說羽國來犯全城動員，我們可是要打頭陣的，在這裏幹看等著都快難受死了！”

    “大家稍安勿燥，遊統領有令讓各位靜待時機，另外還安排了這位仙師一起守護脊梁坡……”沒等衛官把話說完，這些人就開始騷亂起來，他們顯然對這樣的安排非常不滿。可是聽到衛官說到“違令者斬！”的時候，隻得滿腹牢騷地又坐了回去，他們一個個透過山體上細小的孔洞認真地觀察著外麵的獸潮，根本沒一個人把田道清看在眼裏。

    黑衣衛官略有些尷尬地把田道清帶出石屋，來到呆籠旁一個高台上的小亭中坐下：“仙師！他們都是些粗人武夫，請您千萬不要介意。”

    田道清一擺手：“無妨！”兩人相視一笑都把注意力轉到城外。此時，無邊的凶獸已經漸漸衝到城下，這回與前一次衝鋒完全不同，這些凶獸並非玩命擁擠，而且大致分為幾個梯隊以肉體之軀硬是搭出個台階。這台階雖然隻過城牆的中間一點點，但是頂端卻又組成幾十個數丈高塔。不到半個多時辰，如此壯觀的一座獸山呈現在麵前，仿佛隨時要與這如山般的城牆撞在一起。

    城頭出密密麻麻的箭雨，凶獸一層層地從山上墜落，可這僅僅隻是延緩了獸山的壯大。數不清的凶獸向上攀爬，它們距離城頭已不到一丈，現在不但弓弩手增加了幾倍而且還有很多人向下拋擲石塊，如此才暫時抵擋住。可是隻堅持了不到一刻鍾，就有人大聲急呼：“我們的箭和滾石要用完了，讓他們快點送上來！”

    田道清看這情形略有些擔憂，但是看那黑衣衛官麵無表情，心裏大概知道肯定是問題不嚴重。他不經意朝遠處望了一眼，隱約能看見飄過幾片雲朵，定睛一看原來是近千隻長嘴鷗。這些長嘴鷗通身青綠色，張開兩翅約五六尺長，很明顯就是奔著盛禦門而來。

    “他們對付不了這些箭鷗，讓我們上吧！”石室中的那百名黑甲戰士大聲疾呼，卻被黑衣衛官以時機不到為由給擋了回去。一隻隻青綠色的大鳥在接近時，在空中收起雙翅，變成了一隻隻長矛射向城頭。由於身體整個是紡錘形，多數弓箭擦著它們的尖嘴劃過難以真正射中。差不多有三成箭鷗活著從飛矢間穿過，它們不斷擺動著兩隻大腳蹼調整著身體的方向。

    不斷有慘叫聲傳來，箭鷗射中人之後，用利爪瘋狂地刨撓著拔出細長的尖嘴。它們貪婪地啄食著血肉，直到被周期的士兵剁為幾片，那隻尖嘴還在本能地四處亂啄。趁著城頭的這陣騷亂，一些凶獸衝了上來，直接與守城的士兵直接鬥在一起。幾乎在同一時間，那些獸塔上拋來幾十個大球，有人躲閃不及直接被砸倒在地。這些大球落地後迅站起來，原來是一種長著獠牙的棕熊，每一頭都有一丈多高，伸出粗壯的雙臂在城頭肆虐。

    這些棕熊徹底打亂了城頭的防衛，越來越多的凶獸登上城頭，不到一刻鍾就徹底逼退守城士兵。長長的城頭上短兵相接，龜螟城的士兵憑借著兵刃和鎧甲占盡優勢，但是在數量上差距太大，被一步步向後逼退。到了這個時候，黑衣衛官仍然表情泰然，遠方指揮搭建雲梯的遊洪之同樣對此不聞不問。田道清雖然知道他們肯定還有應對辦法，但卻沒辦法猜出到底是什麽。

    “都到這時候了還窩在這裏有什麽用？他遊洪之躲在後麵貪生怕死，可不能把我們關在這裏……”那百名黑甲戰士這回完全沸騰了，黑衣衛官拔出寶劍也無濟於事，根本就擋不住這些衝動的勇士。有十幾人甚至已拔出短刀，隨時都可以把他剁碎。

    “給我回去！”田道清看這黑衣衛官難以壓服大喊一聲，每吼一下都有人的短刀以打落，站在最前麵的一個人甚至跌坐在地。這一下子就鎮住了所有人，可是這僅僅換來片刻的安靜，很快就暴出更為激烈的情緒，但是卻沒有人再出頭。

    “各位請冷靜！這回獸潮和以往不同，後麵的羽國人還沒出動呢，你們在後麵還有大用處……”黑衣衛官焦急地解釋著，想要勸說這些人冷靜。

    “那些我們管不著，別以為這個孩子真能擋得住我們，讓遊洪之親自來解釋他的打算。否則……”一個人話還沒說完，隻感覺麵對襲來一股勁風，他把頭一側輕易避開。正當他要得意的時間，一個小火星在眼前出現，然後像是被潑了油一樣迅燃起。他本能地向後一退，可臉上還是感覺有灼熱的刺痛，伸手一摸燒焦的眉毛和頭渣子劈裏啪啦掉下來。

    田道清伸手舉起一塊令牌，上麵的那個“殺”字分外顯眼：“與這些莽夫多說無益，兵不為將用留著何用！你們要麽給我老實等著，要麽就過來受死！”

    “是城主的‘賜殺令’！”幾人突然驚呼。

    田道清也不管這些人回應，冷冷說了一句：“擅離此屋者死，誰要有膽就試試！”然後拉起黑衣衛官就走。

    兩人登上那個石亭，此時城頭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是凶獸，這種趨勢還在進一步擴大。獸山上高塔中拋出的各種凶獸盡管數量不多，但是卻直接砸向後方，很快就打亂了陣腳。如此下去，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徹底失守。守城士兵們傷亡不少，一些人死後甚至被凶獸奪去分食，而且他們手上的很多兵器已經殘破不堪。每後退一步最前沿的士兵都會被輪換下來，可即便如此也是漸顯疲態。

    一聲低沉的號角聲響起，外麵看起來光滑的城牆上出現了小小的縫隙，緊跟著噴出某種油並被點燃。熊熊大火將獸山的邊緣引燃，這個巨大的台階搖搖欲墜，頂上的高塔相繼崩塌。城內數十塊兩丈見方的巨石拔地而起，在突出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將那獸山徹底摧毀。這些大石頭落地後變成大小不一的碎石，碎石遇火後再次爆裂而來，崩出的碎屑將凶獸打得死傷無數。

    一下子沒有了後繼的力量，城頭的凶獸迅減少，守城一方更是士氣大振。大約隻過了一刻鍾就重新奪回城頭，大家緊鑼密鼓地清理戰場，並再次組成防線。城下的火勢早已熄滅，獸山正在再次凝聚成形，數不清的凶獸再次沿著還有些燙的城牆向上爬。一場慘烈的肉搏戰之後，城頭上的幾乎已經沒有完全的兵器，甚至不少長弓也已經折斷，關鍵是箭矢已經嚴重不足，不過還是能夠勉強擋得住凶獸。

    一輛輛大車源源不斷地緩緩通過陡峭的斜坡，可是卻很難彌補箭矢快消耗的不足，弓弩手們隻得放慢射以提高準頭。緩過神來的凶獸潮卷土重來，總會有零星的凶獸三三兩兩成功登上城頭，每一次都讓守城的士兵一陣忙亂才能全部滅殺。沒有了起初那麽密集的箭雨，獸山比上一回搭建的快了很多，不過規模卻也小了不少，可還是豎起五六個獸塔。

    數十人氣勢洶洶地來到吊籠前，為一人渾身是血，竟看不出是不是有傷，嘶啞地對黑衣衛官吼道：“借神武軍強弓硬弩一用，反正你們待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凶獸要是再衝上來，就那些廢銅爛鐵可是頂不住的。”他也不等黑衣衛官回應，就直接一揮手示意其他人進石屋推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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