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這種抽簽的方式舉朝皆驚，但四大皇子都認可了自然沒人公開說什麽，甚至還有人美其名曰：天恩至理。總之大概意思就是說既然是祭祀先祖，那麽由上天選擇祭品其實是很合理的事，這份奏折把十皇子和稀泥的作法給予了高度評價。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最終的結果與五年前大致相同，四大皇子的勢力占了大半，天理哪有這麽巧合。而也有細致的人分析出不同的結論，那就是這一回朝中清流們的運氣好得有點過頭，似乎冥冥之中又天理之說又有那麽幾分道理。

    連日來的辛苦讓田道清幾近虛脫，他開了一個長長的單子讓杜若幫忙收集原料，這些東西個個價值不菲而且差不多全靠運氣。可杜若卻一口答應下來令田道清倍感詫異，他很難理解這個女人怎麽如此有底氣。當問及她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杜若隻是希望為她做一張同樣的人皮麵具，於是又是一個複雜的單子。

    僅僅不到十天，皇家祭祀一切就緒，申報的名單皇帝看都沒看當場就批了。還說既然是一切天定的他又怎麽能有意見，隻是讓人呈送太上皇過目，而太上皇以參悟仙道為理連祭禮都不準備參加。朝中原本以為會血雨腥風的爭紛就這麽無聲地過了高峰，剩下的隻是一些儀式性的過場。

    其實說到底，這些虛名並不會動搖任何人的根基，隻要麵子上過得去沒必要爭得太凶。但實質上，很看風向的人們卻悄然生了變化，從不在儲位備選的十皇子正式進入人們的視眼。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湯騁離也可以是其中一個選項，盡管這個選項機會渺茫。

    於無聲處，十皇子府重新回歸了之前的僻靜，心力交瘁的田道清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沒有了俗事的羈絆，田道清再次沉浸於道法的參悟，由於靈氣太過稀薄修行是沒什麽長進的。化靈歸元法盡管還能夠正常運轉，可是對於修為的提升隻能說聊勝於無。

    對於十皇子提供的那些殘缺的古籍，田道清很快就失去了興趣，這些內容不但晦澀難懂而且也沒辦法試。此外，即便是他掌握的道法知識甚不，仍然能夠找到多處錯漏的地方。如此看來，那些古籍肯定有問題，要麽本身就是殘次品，要麽就是被人刻意改過。

    要說如今田道清手頭上最為有價值的還是那隻白玉戒指，雖說要求有入道境以上的修為，但其中也不乏極少數涉及識海的秘術他能簡單嚐試。另外還有那根質地不凡的黑色小棍，可是隻有一道又一道的謎題待人破解，說是藏有一部神書：子平參天鑒。

    最初他隻是好奇到底是什麽書，便按著題目中有關五行八卦、四時陰陽、天地節氣設定求解，後來謎題中又多了血脈傳承、師徒約束、兄弟關係等因素，隱隱看起來有點像是斷人吉凶卜算之術。等解到百題之後，又漸漸引入了個人念力、術數關聯、夢兆玄機之類難以琢磨的內容，隨之解謎的難度也陡然增加。

    田道清閑來無事按其中的說法用於推算，結果現對於有些人確實不虛，而且不管是哪種方法都有所應驗。例如，當一群人玩將令牌時，他隨意起念問上個問題，從對方漫不經心的答案就能斷出此人輸贏。還有，機巧閣中有人幹活唱歌，田道清突然起意以一句歌詞推算，結果此人幾日後真得不小心砸傷右腿。

    因此，田道清說自己能掐會算其實並非虛言，隻是這種占卜不能信手拈來，而且還有諸多限製。比如，不可以重複推算，因為隻有第一次是準確的。另外也不可以算自己，同時還不能把結果透露給被算的人，更關鍵的是在算之前必須置身事外，一旦有了影響結果的念頭往往就不準了。

    其實隻是閑來無事時才研究一下這個小黑棍兒，田道清對謎題背後的那部所謂神書相當期待，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玉卿子曾說過推算有助於增強神念。現在他幾乎十分確信自己神念之力已遠那些先天武者，當日皇宮中的嚐試已經很說明問題。不過他依然擔心被人誤以為是先天武者，到時指不定得給自己帶來多大麻煩，所以對神念的運用他一直很謹慎。

    “你不是說要閉關一段時間連正式祭禮都不來嗎？難道有什麽事嗎？”十皇子對田道清的出現有些詫異。

    “我來了可能就沒事了！”田道清並未多解釋。他剛剛嚐試推算鐵柔風下落時，得出的線索居然在湯騁離。。順勢算了一下這位十皇子，卻意外現他最近會有些波折。於是就主動回來了，希望能查出些眉目。

    隻要完成最後一次排演，十皇子就可以徹底踏實了，再等上一個晚上就可以迎來執行正式的排場。祭禮儀式的準備和各方麵的安排出奇的順利，他甚至有時間去盼月樓喝了幾杯。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十皇子親自組織詳細檢查每一個細節。

    一切都是按照流程進展，五皇子和皇長子敬完香分別接受皇帝的賞賜就算圓滿了，所有人都開始準備著收工走人。五皇子上完香一扭頭打了個噴嚏，愛幹淨的皇長子下意識地向旁邊一躲，或許是動作太猛也可能是碰到了什麽，手上的三支香斷了一根兒。

    “你這個夯貨！故意搞斷我的香，咒我是不是？”皇長子對自己斷香這件事相當敏感，指著鼻子大罵。

    五皇子一聽也立馬火冒三丈：“離你一丈遠打個噴嚏，怎麽斷了香賴我頭上。再說這又不是正式祭禮，你換一根兒不就得了，瞎嚷嚷什麽！”

    皇長子將手裏的香丟了出去，筷子粗的香頭一下把五皇子的衣服燒了個洞，然後他冷笑道：“不好意思！我也隻是手抖了一下，你這麽大度可千萬別嚷嚷！”

    祭禮的服飾都是按照規定由宮裏統一設計，其實樣式圖案等都不算什麽，再找宮人臨時做也來得急。隻是各皇子都有一粒扣子是由皇帝親自縫上去的，這是向先祖表達代表父慈子孝。五皇子大怒道：“你小子肯定是故意的，想看我明天在祭禮上出笑話是不是，現在就揪你去見父皇評評理！”

    皇長子一閃身躲開五皇子：“別弄髒我衣服，快來人把這個瘋子托走！”兩位湯國最有希望的繼承人在祠堂裏當前先祖牌位一追一跑，外麵哪有人敢參和。十皇子急忙趕過來卻看到這麽一幕，皇長子將一個蒲團踢向五皇子，結果被擋開直接把一隻香爐打翻，陳年的香灰騰得一下飛了起來。

    田道清一把死死拉住十皇子胳膊小聲提醒：“千萬不要衝動，什麽也別做，我盡量幫你周旋！”十皇子疑惑地回看了一眼，現田道清的眼神極為堅定，心知他肯定有了什麽主意。否則以他的脾氣肯定衝進去把兩個人抓起來暴打一頓再說，這可是辱沒先祖的行為。

    “臨近祭禮還有心情喝酒，這個樣子如何承接湯國的大好基業，湯騁離難道你真想做個不肖子孫！”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從林立的牌位上麵傳來，飄落的香灰停在半空之中，隱約形成一個高大的青色身影。這人僅僅上半身就比常人還要大不少，五官麵目的輪廓清晰可見。

    正當所有人都驚訝於這異像時，這詭異的靈體放出刺目的光芒隨即消失，然後其滿身覆蓋香灰自然落下。整個過程也不過幾息的工夫，這如夢如幻的場景令人無比吃驚，是真是假誰也說不清楚。一聲大叫打破了沉靜：“聖祖顯靈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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