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最終還是不可避免地說起了各自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七公子直言是陪父親深入青穀荒漠尋找某處秘境而且有所得，並且暗示田道清如果十皇子登基後就會知道，但是再多細節就不提了。同時，他也坦言此次行動武侯府勢力精銳盡失，父親也是身負重傷修為大降幾乎迭落為後天武者，好在父子兩人經曆了奇遇。兩人不但帶著殘部全身而退，而且武侯還因此修為有所長進，七公子更是有機會將來能在先天境走得更遠。具體是什麽奇遇他並未說起，這些與外界的各種傳言大致相同。

    田道清也簡要說了下他與田家的衝突，對於外界傳言他斬殺田家六名嫡係子弟更是不避諱，甚至還當場展示了三屍粉和五蟲霜。當然對於他在回首峰的各種神奇經曆，以及獅鷲和玉卿子的事情隻字未提，同樣是用一句奇遇來解釋自己修為大進。七公子聽後連連稱奇：“還說我羨煞旁人，這才短短幾年你就擁有如此高的修為。據我所知你自幼就未曾接受過藥浴和煆體，無需那樣的痛苦卻能擁有這樣的修行速度，也不知到底誰才是天才！”兩人相視一笑，心裏都明白自己實質上經曆過什麽。

    之前，田道清通過玉卿子和獅鷲的交談，知道先天境界其實就是外界所說的入道境，而後天境界則被稱為覺知境。至於虛靈境則在湯國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產生，玉卿子甚至認為在這種環境下突破入道中階的小瓶頸都幾乎不可能。田道清也從那幾本虛文也了解到一些突破入道境界和征兆，但大多隻是方向性的並沒有詳細方法，與蒙毅的交流才是他第一次真正理解到這件事的難度。另外，在《道法指要》中還有有關入道瓶頸更為籠統的說法，也有人總結神魂武法不同修行體係突破大境界前的一些標誌，可是自己同時修行這四類道法卻絲毫沒有半點征兆。

    《陰靈禦魂法》隻是最後才提到如果幽魂徹底化形，在視覺上讓人感覺與實體差不多，幾乎可毫無限製地長時間獨立存在。《寒山行氣術》則有大量的篇幅論述各種入道之前的跡象，如頻繁的排濁現象和法力運用的紊亂就是比較常見的，也有時不時產生幻覺或者法力有減無增的情況，不過總結起來都是法力凝結的種種前兆。對於專修識海的神師來說，這就基本隻是個傳說，僅僅是有人推測他們可能會出現類似虛靈境修士識海固化的情況，至於真假就無從得知了，因為開宗立派或著書立傳的神師幾乎從來沒有過，如此這類修士天生就是謎一樣存在。玉卿子曾形象地告訴田道清，覺知境就是給丹田裏注水，隻有灌滿後找不溢出的辦法才可能突破瓶頸，所以如果你的修行還有長進就不用考慮什麽境界突破，隻有窮盡各種辦法修為仍然停滯不前時才有可能真得走到了那一步。

    田道清如今除了法力進展遲緩外其他修行還是比較理想，而且前段時間的遠行後還有提速的趨勢，很明顯自己距離入道境還很遠。實在是難以想像外界那麽多人怎麽可能在十八歲之前就能突破入道境，如果不是玉卿子的實力擺在麵前，隨著修行的深入他早就對此產生懷疑了。以玉卿子的說法在這種近乎絕靈之地，修行術法根本就沒有突破的可能，所以田道清隻要不離開這裏也就隻能從武道上想辦法。綜合各種渠道的令牌大體有三種方式：第一種是接近瓶頸時內力積累遠溢散速度，最終會因為某個契機瞬間突破。不過這基本上隻屬於天才，外人看起來人家根本沒有瓶頸；第二種是內力積累到接近最大限度，人為通過感悟天地元氣和能量引入一絲精華為種生出先天真氣，隻要守得住這一縷真氣並穩定住，武者本身隨之也會發生脫胎換骨變化，這基本上是多數人的選擇；第三種同樣要求內力積累至少接近最大限度，依靠丹藥刺激、高手灌體或其他手段強行補上這一差距，並且設法人為創造一個契機完成突破。這種方法凶險異常且基本上是一錘子買賣，就算僥幸成功也會留下莫名的隱患，今後的前途也就止步於這個境界。田道清就是以此提升十皇子的修為，所以湯騁離修行極限就是被強行灌注內力的總量。

    田道清整整一夜未眠，始終繞不開自己內力的最大限度到底在哪裏的這個問題。雖然明知道因人而異無法準確度量，可他卻難以徹底放得下。七公子一大早起來打斷了他的思緒：“十三公子可有興趣與我切磋一二，恐怕今後這樣的機會很難再有了，所以希望你不要收手，盡全力與我一戰。”這話聽起來帶著無限感慨頗為決絕。

    兩人馬上達成某種默契並交上手，與上回在王府的對決不同，這回他們都熟悉對方因此武技運用上少了試探更加直接。七公子的打法四平八穩，一身筋骨好似銅牆鐵壁相應的招式密不透風，完全是不急不慢準備穩中取勝。而田道清則是身法飄忽，武技運用更是雜亂，幾乎所有攻勢超過九cd是虛招，一旦是實招就會全無顧忌，更像是個不斷尋找破綻孤注一擲的投機者，但是每次卻又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與對方硬碰硬。如此鬥了半個多時辰後，七公子瞧準一個機會直撲過去，打算逼著田道清硬接他的一拳，可卻眼睜睜看見人原地消失幾乎橫著瞬移出幾尺，人雖然一個踉蹌卻顯然並無大礙。

    “好手段！這是什麽武技？”七公子上一回就見過田道清施展靈閃術，他根本沒想過還有法術這種道法，因此很是好奇。

    田道清也沒隱瞞：“這並非什麽武技，是從國師那裏學來的禦風訣，花把式而已！”

    一直鬥到日上三竿也沒分出勝負，七公子不知多少次逼著田道清與他強拚內力，由於他身體強橫而且對內力的撐控極為出色，每一回田道清都不得不多用上數倍的內力才能勉強接得住。可是他雖然從始至終占盡上風，但這可算不上真正勝過對方，隻能說他可以立於不敗之地。最終，還是七公子主動收手：“不用再比了，看來咱們今天還是平手，沒想到你的內力比我想像中還要雄厚。再過幾年，你隻需要將筋骨淬煉提升一下，再專注某種武技能更嫻熟地發揮內力真正威力，恐怕我根本應付不來。”

    田道清搖搖頭：“哪裏！若是生死之戰你肯定不會留手，內力再多也是無濟於事。用不了多久你就是先天武者了，咱們哪裏還在一個層次上！”

    七公子輕笑一聲：“借你吉言！我從現在起就要閉關了。這裏還是有些景致，道清你自便即可！”說完一抱腕又回到那間也就數尺高的小房子裏。田道清則來到小島邊上的一間涼亭，裏麵早已備足了數月也吃不完的幹糧，此外還有一個煮茶的小火爐和幾壇子美酒。

    數日之中，七公子再沒有露麵，田道清哪裏有心情賞景，好幾天幾乎都是一動不動地盤膝打坐。與七公子切磋消耗的內力和法力全部恢複後，根本沒有什麽心思真正修行，差不多隻是靜靜地盯著那間茅屋。就這麽又過了足足五天，深夜之中正在賞月的田道清突然發現小島上空迅速變了天，烏雲把整個武侯府遮蓋的嚴嚴實實，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密仿佛有千軍萬馬來襲。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