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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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個小時內章購買比例過半的親才能看到最新章節哦淨涪點頭坐在蒲團上不動。

    淨音站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衣物,衝著上首的三位師叔伯低頭合十一禮轉身隨著其他師兄弟一起往外走了。臨走他還安撫了淨涪一句。

    “莫怕師伯找你該是為了你即將出行的事情。”

    淨涪抬眼看著淨音點了點頭。

    坐在清篤禪師左側的清鎮禪師看了一眼淨涪側頭對清篤禪師笑道:“聽說淨涪這小弟子也要出門遊曆了?”

    而坐在清篤禪師右側的清顯禪師也是笑道:“淨涪他年紀太又是修持閉口禪獨自在外行走不方便,不如再等一等?”

    他沉吟了一下又繼續道:“藥王院那邊有個叫淨勝的小弟子也要突破了,不如他們一起?”

    清鎮禪師也看了清篤禪師一眼,道:“如果淨勝那小弟子不適合那淨音不也已經突破了嗎?他們師兄弟交情頗佳,有淨音引領淨涪豈不是省事多了?”

    聽了兩位師弟的話清篤禪師隻是撫著長須沉吟一時並不開口。

    清鎮和清顯兩位師弟雖然佛法高深但從來不曾多事,隻一味專心鑽研佛法。淨涪確實是他們藏經閣驚才絕豔的弟子,資質絕佳,但自淨涪入閣以來,也沒見兩位師弟對他有什麽關注。今日怎麽就提起了這個?

    清鎮禪師和清顯禪師見此對視一眼,心下歎了一口氣。

    “師兄可知,那日法會發現魔氣的時候,我閣中至寶三經異動?”

    這一句話乃是傳音過來,並不曾顯露於外。

    清篤禪師大驚,手一個用力,一條精心保養的白須就這樣被扯了下來。可他來不及心疼,隻問道:“當真?”

    所謂閣中至寶,便是妙音菩薩得琉璃功德佛傳法,自佛界抄錄所得的三部經書,過去莊嚴劫千佛名經、現在賢劫千佛名經以及未來星宿劫千佛名經。

    據傳,與三經有緣者,可借三經練就過去現在未來三佛身,超脫時間之外,曆萬萬災劫而不朽,一舉跨越金剛羅漢,直接步入一地菩薩境。

    天靜寺的清恒師兄就是其中一個。可惜清恒師兄入寺修行近萬年,三佛身還是未能大成,可見三經修持艱難。

    但也有傳聞,三經齊動可借助西天佛界三位佛祖大能,窺見過去現在未來無量時空。

    清顯禪師點頭:“我今日才自閣中出來,三經書都成了白紙!”

    清篤禪師皺緊了眉頭,另一邊清鎮禪師也說道:“昨天,寺裏祖師塔上供奉的祖師畫像亦各有異像。”

    妙音寺祖師塔裏供奉的祖師畫像都是已經飛升西天佛界的佛門大能。因為他們成功進入西天淨土,所以並未留下金身舍利,隻有祖師牌位和祖師畫像等物。但也正因為如此,故這出現的異像才非同小可。

    清篤禪師此刻已經鎮定了下來。他放下手,看著下方的淨涪,道:“風雨欲來啊”

    就是這麽談論間,法堂上的其他弟子都已經散去。淨涪抬頭看了看,這才站起身來,走到上首三位師叔伯跟前,站定等候。

    清鎮禪師又道:“此等征兆,怕非是應在我等。”

    昨日法堂上發生的事,也是給他們一點提示。

    當今之世,佛魔道三門雖時有齟齬,但彼此多有克製,並未有太大的衝突,可謂太平。可這太平,已經不多了啊。

    屆時,大亂起,蒼生塗炭,沉淪苦海,不得超脫。

    清顯禪師長歎一聲佛號,接著才道:“大亂起則必有靈子應劫而生,救蒼生於無邊疾苦之中,阿彌陀佛。”

    清篤、清鎮和清顯三位禪師俱都往前一望,看見站在他們麵前的淨涪童子,瞧見他眉心印堂處隱隱流轉的佛光,感受著堂堂皇皇佛光中的那一抹伏魔氣息,心中一動。

    莫非,這個小弟子會是其中一個?

    清篤禪師站起身,收了往日的癡頑,正言問道:“聽聞你過得兩日就要獨自出外曆練?”

    淨涪點頭。

    “可是心意已定?”

    淨涪又一點頭。

    清篤禪師也不再問,伸手撫上淨涪光亮的頭頂,口中道:“阿彌陀佛。”

    淨涪雙手合十,低頭斂眉,壓下心底驟然升起的戒備,身體放鬆自然,靈台清淨明澈。一道金光流轉,接著便有一份份信息印在腦海。

    很快,清篤禪師收回手去,看著淨涪,叮囑道:“獨自一人出外行走,要萬分小心,不可粗心大意。”

    淨涪乖巧點頭,合十謝過。

    清篤禪師點頭道:“且去吧。”

    看著淨涪退出法堂漸漸遠去的身影,清篤禪師低歎了一聲,回身看著旁邊的兩位師弟,道:“隨我去找方丈。”

    自法會一事之後,淨音淨涪都知道左天行和皇甫成在這裏待不久了。但淨音淨涪兩人完全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快。

    他們剛剛完成這天早上的值守,從法堂回到禪房看到的是正在收拾行李的左天行皇甫成師兄弟。

    當然,說是收拾行李,也不過就是他們兩人將這一段時日以來的用品整理齊整,歸置入儲物袋中而已。

    聽見門外動靜,皇甫成一回頭,就看見站在門邊的淨涪。

    “小師兄,你回來了?”

    淨涪點頭,目光在房中轉了一圈,又落在皇甫成身上。

    皇甫成嘿嘿笑了兩下,轉身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師尊說了,我們在這裏待的時間不短了,也該回去了。”

    “嗯,就是今天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笑著補充了一句。

    說來他已經近十年沒有自己收拾整理過東西了,沒想到現在動起手來,也還是蠻熟練的。

    皇甫成是背對著淨涪的,淨涪看不見皇甫成的表情,但聽著皇甫成有些不自然的語速,淨涪也能猜想得到他此刻的心情。

    淨涪壓下眉頭,遮去眼底浮起的暗光,也沒再站在門口,轉身就回去了。

    聽著淨涪的腳步聲遠去,皇甫成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而拍上自己的臉。他沒有作聲,隻是拉扯著嘴角笑了笑。又等了好一會兒,他才低頭,繼續歸置著手裏的東西。

    淨涪照例用水淨了手,在佛前供起三柱線香,合十低頭禮拜過後又回到蒲團上坐好,闔目入定而去。

    期間,皇甫成收拾了他的臥室,又開始在這外間轉悠,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歸置起來。他一邊收拾,一邊偷覷著淨涪。

    後來他幹脆就直接在淨涪對麵坐下,光明正大地看著淨涪,他越看心裏越委屈,可又不敢打擾到淨涪,隻能自己憋屈著。

    淨涪自定中出來,迎上皇甫成的視線。

    皇甫成先是一喜,接著眼眶一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可就是沒有留下來。他抽了抽鼻子,轉頭望向另一邊,從旁邊拿過那個棋盤和棋罐,伸手將它們推到淨涪身前。

    “這個留給小師兄你作紀念。”

    他見淨涪望著棋盤和棋罐皺眉的樣子,不由笑了一下,故意問道:“怎麽?小師兄不喜歡?”

    淨涪搖了搖頭,將身前的棋盤和棋罐拿起放在一邊,算是收下了這份禮物。然後他看了皇甫成一眼,站起身,來到堂上供著的佛像前。

    他照例就著旁邊的清水淨了手,撚起線香點上,躬身拜了三拜,又將手裏的線香插在佛前的香爐上,這才來到佛前,拿起放在佛前的兩串佛珠。

    也是到了這時,皇甫成才發現,這佛前居然多了這麽兩串玩意兒。

    淨涪拿著這兩串佛珠回來,在蒲團上坐好後,將其中一串佛珠遞到皇甫成麵前。

    這是一串有著一十八顆純黑檀木圓珠的佛珠。

    皇甫成看了兩眼,伸手接過。

    這一上手,他才發現,那看似滾圓潤滑的圓珠其實並不順滑。

    皇甫成不由好奇,拿到眼前細看。

    每一顆圓珠的表麵都刻了一個金身羅漢像,羅漢像旁邊還雕刻著細小的經文,細小但清晰,就是皇甫成不用法力單憑肉眼,也能將那些經文看得一清二楚。

    皇甫成心中一動,一道靈力流轉入眼中大穴,接著他眨了眨眼睛,再往佛珠上看去。

    眼前金燦燦的一片,金閃閃的,照耀得人眼睛都要發疼。

    皇甫成散去眼中的靈力,握著手裏的佛珠,對著淨涪慎重點頭道:“多謝小師兄,我會好好帶著的。”

    淨涪點頭,看著皇甫成將佛珠直接戴在手上,目光落在幾案上的另一串佛珠。

    皇甫成撇了撇嘴:“我會替你轉交給左師兄的。”

    淨涪點點頭。

    皇甫成抓起那串佛珠隨手一塞,拉著淨涪的衣角道:“小師兄,我會想你的,你一定要記得我!”

    淨涪望入皇甫成的眼睛,抿唇笑了一下,點頭。

    我當然會記得你,皇甫成

    他就糊裏糊塗地成為了程涪,他的識海靈台就糊裏糊塗地布滿了魔氣,以致他如果不進入佛門就將在成年之時被魔氣侵蝕而死。

    他的一生,明明恩恩怨怨算得清楚明白,卻在最後死得糊裏糊塗!

    程涪站直了身體,看了上頭的佛像一眼,猛地轉身盯著周邊密密聚攏的黑霧,眼神陰厲。

    但就算他死得那樣糊塗,有一點他卻絕對清楚!

    他的死,和天魔道有關!更甚至,就是天魔道裏的某個高人下的手!

    他不知道他和那個人有什麽仇什麽怨,但這一筆賬,他絕對要和他一一清算。

    他不欠別人的,所以別人也別想欠他的!

    他伸出手,一手往上指著頭頂的佛像,一手向外指著遍布的黑霧,張口說道:“天魔絕我,我便入佛!我作佛時,萬魔哭嚎!”

    話音落下,擲地有聲,出口化形。

    鬥大的文字化作梵文,借著頭頂佛像的加持猛地撲向黑漆漆的四周,梵文所過之處,金光輝耀,遍照天地。

    靈台清淨之地,隨著梵文金光的輝耀,猛地又向外擴張了一倍。

    黑霧扭曲得猙獰,在金光邊沿呲牙咧嘴瘋狂反撲。但無論它們怎麽反抗,都無法破開金光和梵文的保護,直接傷到最中央的程涪。

    程涪冷眼看著自己靈台上的黑霧,心底暗暗一凜,但也並沒有絕望,反而有幾分喜意。

    這魔氣很強,強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這很好!

    隻要這魔氣足夠強,他就能在魔氣和佛像間保持一種平衡。

    程涪的視線不易察覺地掃過護持著他的金光,眼底閃過一道異色。

    這佛像和金光雖然出自佛門,但到底來自他人,不是他所有,不被他掌控。這樣的東西,在他看來,和那肆意張揚的魔氣又有什麽不同。

    而且,程涪忘不了當日清恒上師見到他時對他的評價。

    汝心有魔,汝心為執。

    現在魔氣和佛像相互製衡,這中間,他大有可為。

    黑色魔氣一次次反撲,又一次次被佛光攔下。次數多了,時間長了,饒是隻是殘存的魔源也怒了。

    隻聽得識海裏驟然響起一陣無聲咆哮,像是天女巧笑倩兮的笑聲,又像是道門佛家宣講妙法的無上法音,攝人心神,動搖心魄。

    天魔妙音!

    程涪心神一蕩,眼看著就要沉淪在這天魔妙音裏,忽見頭頂佛像法眼大亮,兩道金色佛光自佛像法眼射出,落在程涪身上,護持他的神智。

    但就在這時,天魔氣已經抓住了佛光那一刹那段疏漏,居然就在這識海處攪擾出一個漩渦,漩渦旋轉間,天魔氣快速匯聚成一顆黑色的寶珠,寶珠隻是當空一個搖晃,轉眼化成一個趣致可愛的童子。

    童子玉妝粉麵,烏溜溜的大眼睛隻是輕輕一轉,立刻就能讓人心頭發軟,心生愛憐。

    這正是天魔童子,由那殘存天魔氣本源幻化而來的天魔童子。

    但由於這縷天魔氣本源經曆時間空間磨洗,早已殘破稀薄,更重要的是,這縷天魔氣根本就是脫了源頭的死水,根本沒有辦法和遠在天外天的天魔童子本體勾連。

    所以就算是這出現在程涪識海裏的天魔童子,也不過就隻有天魔童子千萬分之一的實力而已。

    但就算是這樣,僅僅對付程涪和清恒上師兩個小蝦米,就憑這個徒有其形的天魔童子也完全是足夠了的。

    可是程涪卻半點不懼,隻是抬頭看著頭頂的那個佛像。

    天靜寺的某個靜室裏,清恒上師動作一頓,放下手裏的木魚,雙手合十低唱一聲:“阿彌陀佛。”

    這聲佛號,穿破時間空間阻隔,徑直落在程涪耳邊,卻又沒有驚動到妙音寺裏的其他人。

    程涪隻聽得一聲佛號唱起,頭頂佛像金光越漸璀璨,最終匯聚在佛像眉心中堂處,凝結成一座雕滿佛像刻滿梵文的九層寶塔。

    寶塔當空滴溜溜一個旋轉,塔頂舍利金光大放,塔底頓時冒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罩向金光外頭的那個天魔童子。

    童子無神的漆黑瞳孔閃過一道忌憚,隨即天真地嘻嘻一笑,白胖可愛的雙手輕輕拍擊,打出絲毫沒有規律但卻別有韻味的節奏。

    節奏響起,伴隨著天真純稚的笑聲,節節削減著寶塔的龐大吸力。

    佛魔拚鬥間,自有無窮妙法使出。

    如果程涪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不識其中珍貴之處,那麽這些妙法中的真諦自然就是媚眼拋給瞎子看,白瞎了。但程涪他不是。

    如果程涪眼界不夠,修為不深,那麽就會被這些妙法的神奇玄奧耀花了眼睛,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但程涪他不是。

    正因為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正因為程涪他的眼界胸懷閱曆足夠,所以,就在這一場佛魔爭鬥中,程涪看到了天魔道、佛道之間的差異,也看到了各自的玄奧。那是當年的天聖魔君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世界。

    在這一刻開始,他終於能夠看清他前方的路,雖然崎嶇,但卻是最適合他的路。

    這是一場大機緣。

    就在程涪如癡如醉,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時候,這場佛魔爭鬥已經分出了勝負。

    天魔童子雖然強,強到這一界無人能敵,但到底,出現在這裏的並不是天魔童子本體,而不過隻是一道隻有他千萬分之一實力幻影,無根之水。又如何能夠拚得過出盡全力的天靜寺清恒上師?

    隻聽“啊”的一聲慘呼,仿佛曆經歲月磋磨,金光黯淡佛像模糊的九層寶塔猛地一吸,終於將那道重新化出本體的黑色魔氣收入塔裏。

    這一切,到了這個時候,終於塵埃落定。

    天靜寺的靜室裏,清恒上師拿出布巾擦拭著汗濕的額頭和手掌,等到緩過神來後,就衝著妙音寺所在輕輕一招手。

    程涪才剛回過神來,就見得頭頂上的佛像抬手輕輕一招,遍布識海的金光和梵音全部收回,漂浮在半空的那個九層寶塔更是滴溜溜一轉,慢悠悠地飛落在佛像伸出的金手裏。

    佛像收回寶塔,眉目上金光一閃,法眼大睜,定定地看著下方渺小的程涪。

    “你我師徒之緣盡,日後可作佛友卻不可為師。”

    這聲音,赫然便是程涪曾經聽過的清恒上師的聲音。到了這個時候,程涪已經料想到清恒上師的意思了。

    果然,程涪又聽得清恒上師說道:“佛友天資聰穎,悟性高絕,如今外魔已除,隻要謹防內魔,謹守靈台清靜,不為執念蒙蔽,自然能有內外通明,證道我佛之日。”

    程涪沉默了一會,躬身拜謝:“多謝清恒上師。”

    謝的是什麽,程涪自己心知,清恒上師卻不明白,隻當他終於在剛才的拚鬥中回過神來,隱隱察覺到什麽,如今謝他的援手。

    清恒上師點頭受了,隨即佛像化作一道金光,自程涪的識海處飛射而出,徑直往天靜寺而去。

    程涪站在原地,看著空空蕩蕩沒有黑霧沒有金光的識海,眼底漸漸浮起笑意,笑意越來越濃,越來越深,到了最後,他放聲大笑出來。

    朗朗的笑聲裏,有解脫,有感激,有慶幸,還有一絲夾雜的恨意和複雜。

    打自從母胎中清醒,到長自如今,七八年的時間,他終於解脫了!他解脫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的歸來!

    笑聲漸漸低落,最後漸不可聞,程涪低垂著腦袋,一人煢煢站立在這識海之中。

    突然,他抬起頭來,表情微妙,定定看著識海最邊沿。

    在那裏,潛伏著什麽讓他覺得熟悉親切的東西。

    程涪臉上似哭似笑,卻是抬手很慢很慢地一招,一道淡薄到幾乎看不見的黑色霧氣飄落在他的掌心。

    就像是倦鳥歸巢,又像是流水入海,那道黑色霧氣依戀地在他掌心裏蹭了蹭。

    這是皇甫成苦心修煉而成的天魔氣。

    沒想到,它居然還能保存下來。

    程涪嘴角拉扯出一個弧度,表情說不清道不明。

    但也好,有它在,他日後也能更容易一點。

    時間過去很久,人影也漸漸地走近。等到離得近了,也就看得清了。

    這個人影,是一個孩子。

    一個年不滿八,身量矮小的孩子。

    一個身穿灰色僧衣已經累得臉色發白但神情始終平靜的垂髫小兒。

    他低著頭,慢慢但堅持地沿著這條山道往前走。而山道的盡頭,是一間小小的寺廟。

    兩三個時辰過去後,太陽終於從山的這邊轉到了那邊,而這個童子,也終於來到了寺廟前的空地上。

    金黃泛紅的夕陽下,童子伸手擦去額頭上的汗珠,低頭打理了身上淩亂的衣物,站直了身衝著敞開的大門雙手合十作揖見禮,才跨步進了門。

    門後,是一個樸實無華的世界。灰色的牆體,白色的瓦磚,以及漸漸清晰的規律的木魚聲和誦經聲。

    童子在門邊抬頭看了一眼,循著聲音找去。在寺廟的正殿,泥塑的佛像前,一個光頭僧人背對大門,沉聲誦經。

    童子吐了一口氣,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流光,他看了兩眼,放輕腳步走進殿裏,在光頭僧人不遠處席地而坐,又伸手從脖頸裏取下佛珠拿在手裏,隨著光頭僧人誦經的聲音在心底默誦佛經。

    “咚咚咚咚”

    不知道什麽時候,規律的木魚聲漸漸契合心裏誦經的節奏,沉靜清晰的誦經聲在耳邊回響,將童子引進經文的世界裏。

    漸漸的,童子心神生出一道金色的靈光。靈光初初不過一閃而過,不得長久,後來就慢慢變得強盛,變得持久。隨著靈光的閃耀,童子自出生起就一直籠罩在靈台上方的那層黑霧開始變淡,變薄。

    雖然因為黑霧太厚太濃,這樣的變化並不明顯,但作為深受其擾的受害人,童子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其中的變化。

    作者有話要說:嗯,就不分章了。

    各位親們晚安。

    最後,謝謝不想上班的好覺悟的地雷,謝謝支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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