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賴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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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換了地方的緣故,墨涼川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也隻略微閉了閉眼,陽春三月,萬物複蘇,墨涼川也不耐煩待在屋裏,而是讓人搬了軟塌放在庭院下的海棠樹下,靠在軟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書。
青琪捧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走了進來,隔著老遠墨涼川就皺了皺眉,青琪醫術雖然是頂尖兒的好,但是這丫頭熬藥的水平也是有待改進,不論是什麽藥都是一個滋味,那種苦味就像是生吃了黃連。
“表姐早!”墨輕語起床之後,周圍的一切都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一夜之間她就從一個無足輕重的庶女成為了嫡係的小姐,周圍人更是對她溫柔以對,這是經曆過冷遇的墨輕語從未有過的。
“應該改口叫姐姐了,折子我已經讓人遞到禮部了,以後你一律吃穿用度都是嫡小姐的規格。”墨涼川對著墨輕語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軟塌示意對方坐在自己身邊。
“小姐,先喝藥吧。”青雨端著藥碗來到墨涼川麵前,看著墨涼川少見犯愁的表情,青雨嗤嗤的笑出了聲,惹得墨涼川瞪了好幾眼才算完。
“越來越沒規矩了!”墨涼川冷颼颼的看了青琪一眼,雖然麵上有些嚴肅,但話語裏卻沒有半分怒氣。
“還不是小姐你慣的,輕語小姐是剛剛醒嗎?”青衣端著一些吃食放在兩人麵前,都是些好消化的食物,就是那裝飾的食材也力求精致無比,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極為賞心悅目。
“輕語小姐先陪小姐吃點東西,奴婢們去準備小姐們的衣服!”青衣將吃食放下之後就告退了,墨輕語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早上確實沒來得及梳洗就來找姐姐了,有些蓬頭垢麵也是正常的。
“先吃點東西,這都是我專門找的廚子做的,你太瘦了些,以後多補補。”墨涼川小口小口的吃著,不時還給墨輕語夾一些。
“小姐,真是氣死奴婢了!”青琪怒氣衝衝的抱著一摞賬本惡狠狠的放在墨涼川麵前,小臉通紅,這副模樣的青琪,墨涼川也是見過的,再一看那一摞厚厚的賬本,涼川心裏已經有了七八分底了。
“怎麽,虧錢了?”青琪雖然性子潑辣一點,但是這算賬理財卻是一把好手,故墨涼川手底下所有產業都是交給青琪打理,但是偶爾墨涼川也會有一點點痛苦,自己自認從沒虧待自己身邊的四個丫頭,但是青琪卻是個虧一文錢都要難受半天的主兒。
“何止是虧錢!當年夫人留下來的鋪子都是金陵中最好的,結果這麽多年,別說是賺錢了,沒虧死就已經是奇跡了!那些掌櫃的都是白癡嗎!……。”青琪還在憤憤不平的說著什麽,墨涼川將手中的粥碗放在一邊,翻起了青琪抱來的賬本,能讓這丫頭這麽激動,應該不會是個小數目的虧損。
一本賬本翻完,墨涼川心裏大約也有了幾分底,單就母親留下的那些首飾鋪子就是極為賺錢的,但是青琪拿來的這些賬本上卻是都是虧空的多,就連日常運行都成了問題。
“準備一下,一會兒……”墨涼川話還沒有說完,忽聽見一陣喧鬧聲從府外傳來,甚至越演越大,墨涼川皺了皺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就看見林爺爺從外麵趕了進來跪在自己麵前一臉的擔憂。
“先扶林爺爺起來,有什麽事情起來再說。”墨涼川衝著青衣使了個眼色,墨輕語放下了碗筷,青霜帶人將碗筷撤了下去。
一直跟在墨輕語身邊的玉碎悄然走上前替自己的主子挽著頭發。
“小姐,老奴也知道貿然打擾小姐不應該,但實在是事出緊急。”林管家剛剛被人扶起來就迫不及待的解釋道“今早也不知道是打哪兒來了一群無賴,非說是家主流落在外的孩子,可是老奴是知道的,家主當年對夫人一往情深,又怎麽可能有別的血脈流落在外!”
“隻恨那李如淑,偏生幫著外人說話,如今整個金陵城的人都要讓咱們接納這無賴!”林管家喘著粗氣,氣的臉色都通紅了,他這把老骨頭是在墨家最久的,自然無比清楚的知道墨之彥是決計不會碰別的女子的,更不可能留下什麽血脈!
“我這位嬸娘,倒真是熱心的很。”墨涼川聞言也隻是輕笑著感慨了一番,卻不想墨輕語反而是風輕雲淡完全不在乎的模樣,墨涼川微微閃過一絲思索,從軟塌上起身。
攏了攏外衫,墨涼川朝著府外走去“我倒是要看看她們能翻出什麽花樣兒來!青衣,去大理寺,敢冒充功臣之後,嗬。”
府門外正聚集了一群百姓,而李如淑儼然一個當家主母賢惠的模樣正在居中調停,就差給她搭一個戲台了,墨涼川看了隻覺得暗自發笑。
“這位夫人,您先帶著哥兒起來,有什麽事情咱們起來再說也不遲。”李如淑正一臉和善的對著地上撒潑打滾的婦人勸阻著什麽,路人看見了無不道一聲賢惠。
“沒法活了!這位夫人您是不知道啊!妾身當年也是好人家的女兒,一個人撫養著孩子長大,如今讓哥兒認祖歸宗都做不到啊!天理啊!”那位婦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一副極為勢力的模樣,旁邊站著的孩子倒是滿臉的茫然。
“您且放心,墨家自來書香世家,若果真是…的孩子,我們自然是會好好補償的!”李如淑像是極為同情婦人的模樣,甚至還不嫌棄的將婦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但是有心人聽著李如淑的話就有些不是滋味兒了,若真是墨之彥的孩子,不但是會給墨之彥的形象帶來一定的影響,隻怕就連墨家的形象也會在讀書人心中一落千丈。
“難為嬸娘操心了,隻是這其中的事情還是調查清楚的好,畢竟當年母親那般優秀,便是有諸多不是父親也不至於失了讀書人的風骨!”一陣清冷的聲音從墨府內傳來,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從府內緩步走出來。
一方麵紗隔絕了眾人窺探的視線,唯有那雙清澈的眼神讓人不敢直視,仿佛害怕褻瀆了那般純潔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