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黑,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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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在東街,燈火已將近闌珊。孫驍聽到有人在呼喚楚夢笙。回頭一看竟是瑾瑜和姍兒。

    “瑾瑜,姍兒。”

    瑾瑜看到孫驍,一個勁地衝了過來。“怎麽這麽不小心被人綁架,萬一出點事可怎麽辦。”

    姍兒也裝著哭腔。“是啊,小姐,您出事了我可怎麽辦。”

    孫驍拉著她兩的手,“我沒事了,被一個好人救了,現在住在西街的客棧裏。你們出來找我了,那簡修齊他們呢?”

    聽到簡修齊,瑾瑜就氣不打一處來。“夢笙,以後你別多情在這種人身上了。你出事了,他一點也不關心,讓我們自己隨意,而且他給我們付了今天的房錢,讓我們明日自行處理。不就意味著下逐客令,與我們分道揚鑣嗎?”

    孫驍搖了搖頭,因為她不相信簡修齊會像瑾瑜說的這般。

    姍兒聽著瑾瑜的話,她知道,如果這姑娘不跟著簡修齊,小姐又會怪罪自己。

    “小姐,可能簡公子有苦衷的。畢竟同簡公子一齊的小姐看起來那麽尊貴,他們可能也不想在這有大動靜。”

    孫驍看她們兩各執一詞,也不知道聽誰的。其實她的心裏已經判定簡修齊無罪釋放了。

    “姍兒,你就留在東街這客棧吧,瑾瑜同我一起走。明日早晨我來與你們匯合”

    姍兒很快便趕回了東街的客棧,故作喜態地對他們說道:“小姐找到了,她說明早便與我們匯合。”簡修齊嗯了一聲便同先前的絳珠和司空淩浩一般向樓上走去。姍兒看著他,趕忙追了上去。“簡公子,不管您有什麽原因,都不應該對我家小姐這麽冷淡。不知您是否感知,但奴婢我確實知道,我家小姐真的傾心於你。”簡修齊沒有回頭,僅是說了句早些休息便上樓了。姍兒站在樓梯口,自言自語著。“是啊,簡公子,我的兩個小姐都傾心你啊。”

    從西街的客棧出來,已經過了兩三個時辰。路上的行人幾乎已盡。走在街上的瑾瑜,小心地把手勾搭在孫驍的肩頭。孫驍扭頭過來,很開心地笑了笑。

    “夢笙,有可能是我的錯覺,有時候我感覺你有些難以接近。”

    孫轉過身,麵朝瑾瑜,拉著她的手,向後倒退著走。“是嘛?我很有親和力的。”孫驍湊近瑾瑜,“不過啊,如果我哪天心情不好,可能會哦。”

    隱秘的地下室,雖說它是在桓玄府的底下,不過,通往它的入口,卻是在東街的地下錢莊。由於處在動亂的時期,覺大部分人沒有膽量也沒有本事開錢莊。所以知道這東街有地下錢莊的非富即貴,而知道這地下錢莊還有暗道的,也僅有為桓玄辦事的貴族權貴。王策之便是這其中一人,在他於西街看到桓玄眼線時,便離開孫驍,匆匆去往地下錢莊。已是黑夜降臨,在地下室等候許久的王策之,終於見另一側的石門打開,這是桓玄府內的石門。他知道桓玄終於來了。

    “權重的族長,是不把我一個荊州刺史放在眼裏了,收到密信,不快馬加鞭趕過來,還逗留在荊州城內。”桓玄說著,便慢慢坐在堂中。

    王策之立馬彎下腰。“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萬不敢背棄。”說什麽萬不敢背棄,也隻是恭維的話,若是想全心全意控製一個人,要麽是抓了他心愛的人做威脅,要麽就是用他自己的生命來威脅,王策之便屬於後者。在桓玄助他登上王氏族長那日,他便服下離魂散,三個月必服一次,否則便活不過一日。

    “那件事辦得如何?”

    “大人派我二十年前已經了結那家,不過,近日我去荊蘇,看那整個府雖荒廢,但所有人說那兒鬧鬼。鳶尾花的傳說自二十年前傳播至今效果很好。”

    桓玄笑了笑,“很好。雖不知司空雄那老狐狸派遣劉裕前往荊蘇欲意為何,不過,隻要守住那家的秘密,加上鳶尾花的神秘色彩,縱然他想抓我的把柄也無可奈何。如他是想要把控兵馬……”桓玄說著便停了,仔細地想著。“若他想把控兵馬,你先派遣間諜暗中觀察,若果真事實如此便讓曹桀前去,他自會知道怎麽做。”

    說完,桓玄便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黑色的匣子,裏麵裝的依然是離魂散。把它遞給了王策之。王策之服下後,鞠了個躬,欲準備離開。

    “慢著。”桓玄突然想起了什麽。“今天同你在繡琅坊的姑娘是誰?和她一起竟忘了來這兒的時間!”

    王策之猶豫了,他這是第一次為另一個人猶豫。“沒,沒有。隻是個可憐的姑娘”

    對於一個寧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的人來說,怎麽會相信他的話。

    “哦,是嗎?那我更應該替你幫助一下這個姑娘,免得你替我四處奔波,還要操心其他。”王策之自然知道瞞不住,便跪下身來。

    “大人,我是看她腰間那塊血色琉璃絕非等閑之物,此人也絕非等閑之輩,想加以利用,為您成事。不過,她的準確身份,還沒確定,所以想等確定後再告知您。”

    桓玄笑了笑,走近他,扶起身來。

    “走吧,宗族的很多事還需要你竭盡全力應付呢。”

    說完後,王策之行了個禮便從暗道走了。隨後,桓玄喚來了今日的間諜。

    “盡快把今天和王策之同行的姑娘抓過來。”人心隔肚皮,雖然用毒藥控製著一個人,也斷不然聽信他的所有。“在這個世道,能相信的隻有自己……”

    已經走到客棧門口的孫驍,領著瑾瑜便上樓了。因為除了大堂還有些燈光,樓上的每一間客房都已經熄了燈。到了二樓後孫驍看了一眼旁邊竺連君的房門,便對著瑾瑜說道:“瑾瑜,你先進去收拾一下,我馬上就進來。”

    站在竺連君房門口的孫驍,心裏有些猶豫,到底現在應不應該打擾他,對他說聲謝謝,不然,明天一大早去了東街,與簡修齊匯合後,可能就不會再見到他了。孫驍正抬起手,猶豫要不要敲門時,聽到小二關大門的聲音,隨機燈光便滅了。整個客棧安安靜靜,一片漆黑,孫驍心生恐懼時,隔壁瑾瑜已經點了蠟燭,從屋內透出些燈火。不過,這些燈火並未讓孫驍的恐懼減少,反而增多。想象一下,整個客棧寂靜著,四麵漆黑,從一間客房發出的微弱的光,照在屋外某些物品上,更讓人瘮得慌。孫驍緊張著,四處張望了下。屋內的竺連君在孫驍上樓時已經知道她回來了,孫驍上樓地那嗒嗒的聲音,不讓人聽見才難。竺連君便一直在門後看著她猶豫不決,以及剛剛恐懼的樣子。

    “姑~娘~”竺連君故意說著那瘮人的音調。

    孫驍突然聽見這話,一把便向前撲去,竺連君的門並沒鎖,孫驍便撲了進去,剛好倒在竺連君身上。竺連君順勢用手捂住她的嘴,關上了門。

    “小聲點,別人都已經歇息了”

    孫驍看著眼前一片漆黑,剛剛那聲音真的讓她心髒都快蹦出來了,眼角的幾滴淚水竟不知不覺地流出來了,滴落在竺連君的手上。竺連君察覺到了,便立馬送來了捂住孫驍嘴的手,上前點了蠟燭。孫驍便蹲在原地,緊緊地抱住自己。看著孫驍的樣子,竺連君知道多點幾根蠟燭是有必要的。

    一會兒,五根蠟燭把原本不大的房間照得通亮,竺連君蹲在孫驍身旁。用手試著擦拭孫驍眼角的淚水,孫驍一把甩開他的手,站起身來。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竺連君看著她梨花帶雨而後又刁蠻潑辣的模樣,笑著說道:“早知道你這麽這麽怕黑,我就放你一馬,不嚇你了。”竺連君特意把“這麽這麽”提高了一個音調。隨後又低下頭看著孫驍。“這也怪不了我,誰讓你在我門口偷窺我這麽久。”

    孫驍氣的半死,立馬抬頭。推開離自己很近很近的竺連君。“我又沒眼瞎,偷窺你啊。”

    孫驍說完,便轉身想走。竺連君輕輕地拉著她背後的衣服,便把她輕而易舉地拉到自己胸前。

    俯下身子,在孫驍耳旁調侃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這麽晚在男人的房間,現在還靠在男人的懷抱裏,會怎麽樣啊。”

    孫驍扭過頭,冷笑了笑。“怎麽樣,想讓我娶你啊?”便大步流星地出門了。

    竺連君停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娶我?有趣,真的有趣。”

    本來每次想好心好意和竺連君說句話的孫驍,每次都被他的話氣的半死。孫驍出了門便踏入隔壁的房間,同瑾瑜一起,熄了燈,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