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格勒交新友,同學逗趣笑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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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卿卿的宿舍窗口正對著一顆大樹,此時正值春季,枝繁葉茂,滿枝都是生機盎然的青嫩綠芽。空閑時卿卿時常倚窗而立,端著一杯espresso,她的習慣是不加糖,就那樣凝望著樹枝上的嫩葉思緒不知飄向何處,一站就是半天。在收到那封信時,起初她是激動地,因為那有她久違的淡淡墨痕,還有那個人蒼勁有力,行雲流水的字跡。
童卿卿沒有想到,已經過了幾年了,他還會記得自己。想起最後分別時的場景,卿卿不禁心懷感觸,曾經那個自己,年少無知,遇到了他,時常耍些小性子,可是當最後分別的那一刻,內心深處那個聲音卻不安的提醒著她,他已經在她心裏了,並且無法抹去。攤在桌子上微微泛黃的信紙,最下角是那個消失已久的名字:穆少淩。
看完穆少淩的信,童卿卿心中久久難以平靜,他竟然已經回國半年了,還知道了她訂婚的事。信中字裏行間雖都是對卿卿的掛念,可是不同於最後一次分開時穆少淩的明確表白,心中更多的是做為哥哥的叮囑,關懷,隻有最後一句話頗令卿卿心緒難平:“不論遇到何事,請記住,還有我,一直都在。”
童卿卿剛到法國時住的是蘇家親戚的房子,雅致精巧的兩層小洋樓,踩起來咯吱咯吱響的木質地板,舒適柔軟的床鋪,可口的西式餐點都令卿卿和蘇幼迪忘卻了旅途的勞累,很快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可是住了一段時日,覺得此處雖然離幼迪的學校很近,但是離她要去的中學卻很遠,每日奔波實在不方便,便住到了學校中去,每周末再回去陪伴幼迪。
“你在嗎?嗨!嗨!中國女孩!開開門!”這個令童卿卿極為討厭的聲音再次出現了,卿卿極力壓製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握緊手中穆少淩送給自己的龍紋彎月小銀刀,慢慢挪向房門口。
“嗨!開開門!”那人還是不走,甚至開始無禮的扭動童卿卿的房門把手。從裏麵看去,這棟有著幾十年房齡的古樸宿舍的門把手並不牢固,被那人巨大的力量扭動的左右不住搖晃著。
“快走開!我喊人了!我的朋友就在樓下!走!”平日裏外人眼中文靜的童卿卿,竟使出全身力氣衝著門口大聲怒吼著,已經準備好要和隨時可能衝進來的那個時常騷擾她的阿裔法國人拚了。
“哦?不,不,不,你真無趣。”沒等童卿卿用到最後防身的彎刀,那人竟被卿卿的怒吼嚇走了。
“卿卿,你沒事吧?怎麽臉色這麽差?”童卿卿在房間裏待著一直不敢動,過了很久確定那人已經走遠了,才敢慢慢的扭動房門把手,探出半個腦袋,左右警惕地張望一番,才敢出門,剛到公用廚房,正好碰到樓層保潔阿姨marie,她見到卿卿驚魂未定的樣子關切的問道。
“嗯,我我我又碰上那瘋子了!嚇死我了!”童卿卿此時見到麵容和藹的marie就如同見到了親人般,急需要得到marie的安慰。
“怎麽?你有遇到那個瘋子了!我是該好好和樓下的門衛好好說說了,下次不會再讓他進咱們的樓了!一定!我保證!”滿頭白發,皮膚因蒼老而鬆弛,但是眼睛卻炯炯有神的marie一聽,氣憤異常,嘴唇哆嗦著,牙咬切齒的說道,如同受到驚嚇的是她自己。
童卿卿和marie相識在走廊,卿卿要到公用廚房自己做飯時,經常會遇到在打掃樓道的marie,每次,卿卿都會禮貌地和她打招呼,久而久之兩人遇到了時不時還會聊上兩句。遇到卿卿做飯時,還會請正在幹活的marie品嚐,而marie也時不時會帶些自己製作的小糕點給卿卿,一來二去慢慢的形成了習慣。marie也深深被這個來自遙遠而神秘的中國的善良、樸實的可愛女孩打動,兩人竟然成了忘年交。
今天的騷擾對於童卿卿來說,並非特例,當然,許多“騷擾”是友好的。因為到法國的華人還很稀少,尤其是在巴黎以外的地方,當地很多人都會好奇的打量她,如同在中國的洋人被同胞們直勾勾的打量一樣。
走在短小規則的青石磚鋪就,兩側林立著一棟棟緊密相連的歐式樓房的街中小道上,童卿卿時常會碰到向她友好打招呼的人,而其中很多人向她致禮時,竟然動作千奇百怪。有一次,竟然有一個法國大男孩一邊打招呼,一邊半彎著身子,雙手合十的朝卿卿鞠躬。惹得卿卿笑得快岔過氣去,這明明是寺廟裏的和尚嘛。
後來,再和同學們聊天時才知道,在法國人眼中,中國過於神秘,很多關於中國的信息都是從一些書報上了解的,而這些信息並未及時更新,內容有時也很偏頗,所以很多法國人會照著自己想象的樣子和中國人相處,令中國人啼笑皆非的事就層出不窮。
好在,童卿卿的中學老師和同學還是對卿卿極為友好的。卿卿除了白天的中學課程,課餘還報了一個語言提高班,班裏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學。而他們的語言老師,則是專業音樂學院畢業,兼職給他們教授語言的,於是他們的語言課總會以各種各樣有趣的同音樂結合的方式進行。
“來來來!所有人,你們趕緊把紙上的法語歌背下來。一會兒我們要動起來,邊跳,邊和我一起把歌詞唱出來。”金發碧眼,樣子精幹爽利,隻比卿卿大五、六歲的法語老師paul眨著精明泛光的大眼睛,看著他的那些調皮不安分的多國學生笑著命令道。
“噢!又要背東西了,你知道的,我最討厭這個啦,paul,我可以隻給你打節奏嗎,你知道的,我很擅長。”美國男孩simon一臉不情願,慵懶的倚著椅子背,無聊的玩弄著手中的筆,時而將筆插在耳朵上,望著paul抱怨道。
“哈哈,我知道,你說的打節奏是拍手吧,你這個不玩樂器的人,是這樣嗎?嘿嘿嘿!啪啪啪!然後一直這樣下去嗎?”滿頭棕色小卷發,來自西班牙的nino,一臉壞笑半彎著腰,雙肘支著膝蓋邊說便大力的拍著巴掌,聲音清脆得很,搖頭擺腦的樣子活像隻猴子,引來周圍同學一陣狂笑,惹得simon不屑的別過頭去。
“喂喂,卿卿,我在問你話呢!別看了。”此時,童卿卿的鄰桌,流光金發長過耳鬢,俊美可愛的荷蘭男孩pieter拉了拉卿卿握著筆的手,提醒她繼續剛才的話題,不要再看nino鬧笑話了。
“哦,哦,好的,我們再學一個就背歌詞了,四四字應該”童卿卿收回視線,看了看還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隻汗毛旺盛的手,借著拿紙的時機不動聲色的擺脫掉了,對於這個爽朗無所顧忌的大男孩,卿卿總是頗為無奈的。
“不不,不要說,我知道,讓我自己寫。”pieter就像個孩子般,一副得意的樣子,拿著筆有模有樣的寫起漢字來。讓童卿卿極為詫異,卿卿好奇的想知道沒有學過漢字的pieter將會寫出什麽來。
“不!不!不!這是什麽?你寫的不是漢字!”童卿卿看著pieter得意洋洋的磨蹭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寫出的漢字,差點沒笑出來,隻見彎彎曲曲猶如小波浪的四條橫道就那樣孤零零的躺在白紙上,仿佛如創造它的人一般調皮。
“怎麽不對?這是你教我的嘛,一是一橫道,二是兩橫道,三是三橫道,四當然就是四橫道了”pieter一臉盼望,卻沒等來童卿卿的誇獎,有些委屈的嘟囔著,還沒說完,卿卿終於忍不住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笑起來。
“嗨!卿卿!有什麽好笑的事嗎?是不是pieter沒穿鞋?讓我看看”pieter有個怪異的癖好初春時節較為寒冷,他仍舊愛穿一雙涼鞋,還總愛在地板上踏出不同的節奏,引來眾人欣賞他那雙四麵漏風,腳趾大露的鞋子,因此沒少遭paul調侃。paul說著,就掛著滿臉怪異無比的笑一步步朝童卿卿和pieter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