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緊急部署,直皖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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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正如穆少淩所說,吳佩孚並未將徐樹錚的西北軍放在眼裏,隨派第三師第五旅旅長董政國,帶著他的本部人馬開到洛陽駐防,在洛陽城內並未有大衝突,就如此輕而易舉得了洛陽的控製權。其餘第六旅和三個混成旅,吳佩孚在六月中旬,全部帶回第三師的老家,保定。

    不愧是擅長閃電戰的孚威將軍,吳佩孚行動之迅速令人震驚,五月底他率部還在南嶽衡山一帶駐防,六月中旬,京漢鐵路沿線上已經從保定一直到高碑店,隻能看得見北洋第三師的軍旗和番號了。

    吳佩孚率部全師而還,早先聯絡好共同抵抗皖係軍閥的十三省聯盟也宣告組成,此時,作為中國最重要的軍閥之一的奉督張作霖也接到總統徐世昌的電令,適時隨同直督曹錕和蘇督李純入京。

    吳佩孚在和曹錕多次商議後將討逆軍大本營設在保定,總司令部則虛設在天津,由曹錕坐鎮與各方保持聯絡用來混淆視聽。自己則留守保定指揮大軍調度應戰,此次戰役由吳佩孚任討賊軍前敵總司令,王承斌任後路總指揮。

    這次戰爭中吳佩孚手中可以調動的主要手下大將為曹錕的四省經略使署總參謀長潘榘楹,第三師參謀長李濟臣,第五旅旅長董政國(駐洛陽),第六旅旅長張福來。此外第一到第五,五個混成旅,照番號次序,旅長各為:王承斌、閻相文、蕭耀南等。

    此次直皖大戰名義上的總指揮,分為三路,東路曹鏌,西路吳佩孚,後路王承斌,但吳佩孚采取的是虛實結合的方式,實際上則由他親自率領張福來的第六旅和蕭耀南的第三混成旅,直奔固安、大興的中路一線而去。在他發動中路攻勢之初,西路總指揮則由王承斌暫代。

    民國九年七月十四日,直皖大戰爆發。吳佩孚帶著張福來的第六旅和蕭耀南的第三混成旅出了涿縣,大部隊隨即就朝著西麵的固安快速趕去。這支突如其來的部隊可嚇壞了毫無防備的固安守軍,他們被直軍的突襲打的措手不及。

    在吳佩孚親自上陣的勇猛帶領下,直軍士氣高昂,經過一番激戰, 定**在其第二師師長陳文運右腿受重傷撤退後,全麵敗潰。吳佩孚毫無意外的奪取了固安縣城,並且繳獲不少輜重。

    此時接到吳佩孚命令的西路總指揮王承斌率領本部的兩個混成旅,加以原在保定的一個補充旅為後隊,沿平漢鐵路向吳佩孚率部剛離開的涿縣集中。在王承斌手下任團長的穆少淩跟陸遠跟隨他們的王旅長正在朝西急行,突然有一個傳令兵急急跑向他們,就要向他們傳達新命令:

    “穆團長,接到旅長命令,咱們需要快速趕到大清河,增援早前就在琉璃河駐防的直軍第十二團第二營。在玉帥與皖軍中路激戰時,他們正被皖軍第一騎兵團和第十三師第一營四倍兵力的猛烈攻擊,糾纏。請穆團長速速趕去支援。”傳令兵簡介說完當前的緊急形勢,就匆忙轉身離去,朝下一個傳令點趕去。

    “少淩,不知道二營的弟兄們能否頂得住!真替他們擔憂!”陸遠見形勢危急,朝著琉璃河方向擔憂的望去。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能讓咱們如此行軍,咱們玉帥必定早有準備。雖然對於王承斌這個旅長的戰略方針並不清楚,但是,我想,出身陸軍大學的他,一向足智多謀,必定也不會任由別人牽著鼻子走的,咱們趕緊趕過去就是了!”

    穆少淩敏銳的察覺到陸遠心中的隱隱憂慮,並未因為形式緊急而忽略了他的感覺,特意寬慰鼓勵道。雖是寥寥幾句,也足以給陸遠一顆定心丸,一向做事幹練果斷的穆少淩說完,不再遲疑,連忙命令下去,不再耽擱,率部朝大清河的支流琉璃河趕去,緊急支援孤軍奮戰的直軍第十二團第二營。

    而等穆少淩,陸遠他們趕到大清河一條支流南岸時,卻又接到前方的報告,十二團第二營並未被敵軍所壓製。作為經驗豐富的直軍,他們沉著應戰,麵對氣勢洶洶前來的皖軍,紛紛進入早先挖好的戰壕。毫不慌張,從容應對敵軍接連發起的衝擊,誓死不退。

    根據戰局的新形勢,作戰方式變化多端的王承斌認為,他們現在並不應該急於援助尚且還可以抵擋些時候的直軍第十二團第二營。而且根據地勢馬上製定出一套新的作戰方案,並緊急命令穆少淩和陸遠他們的團不要直奔琉璃河救援第二營駐軍。

    但是對於為何如此,一向用兵神出鬼沒的王承斌,令不善戰略大局籌謀的陸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接到前方的通知後,麵對湍急的河流,和四周的靜謐,隱約透著的零散槍聲,來不及分析目前的形勢,有些不知所措。示意身後的大部隊停下飛快的步伐,疑惑的問道身旁的穆少淩。

    “少淩,你說我們為什麽不直接趕到琉璃河和二營的弟兄們並肩作戰呢?如果加上我們的軍力,一定不比皖軍差,打贏他們並不難呀!這個王承斌幹嘛要在這關鍵時刻停止進軍,非要咱們渡河,還要埋伏在河堤岸邊?你說他到底怎麽想的?”

    “嗯,陸遠,你的毛躁個性什麽時候能改改!這你還看不出來嗎?咱們旅長一定是想在堤岸邊靜候獵物,他一定在此地發現地形上的特殊優勢,臨時改變了作戰策略,我想還在那裏浴血奮戰的二營一定很快會撤下來,咱們旅長是不會就這麽放棄他們的,這麽看來,咱們現在就是要誘敵深入了。”

    穆少淩回望了一眼身後因為改變行軍方向和陸遠同樣有些疑惑的士兵們,依舊謹慎地小聲對陸遠說道。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語氣的堅定確實實實在在透露出了穆少淩對於旅長王承斌改變戰略的明智毋庸置疑。

    而事實也驗證了確實如此,正如穆少淩所說,在他們的部隊渡河時,旅長王承斌也傳令給正在禦敵的十二團第二營,讓他們立刻放棄陣地,火速撤離到河邊。也就是穆少淩,陸遠他們埋伏的河堤處。

    這招誘敵深入果然奏效,就在皖軍打得正起勁時,直軍卻急退而去,因得皖軍將士紛紛覺得勝利就在眼前,急於消滅直軍十二團二營的心情更加迫切。於是,在直軍退卻的時候,皖軍自然會乘勝追擊。

    作為皖軍戰役的主要指揮官,段芝貴在皖軍總司令處本來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但一接到直軍退卻的捷報後,以為是自己旗開得勝,興奮地未及多想,立刻下令全線推進。

    他想趁此機會,把直軍壓迫回高碑店去,進占涿縣以南的直軍陣地。就在信心大增的段芝貴的指揮下,皖軍不出所料的一步步朝著直軍旅長王承斌早已備好的埋伏圈趕去。

    “陸遠!精神點,快看!十二團二營的弟兄們來了!做好準備,敵軍一定緊隨其後,快點做好掩護,給我好好教訓他們後麵的皖軍!”穆少淩俊朗的麵容下此時散發的更多是嚴峻和緊張感。

    他們在河堤邊利用堤岸作掩護,匍匐在地,時不時小心翼翼的露頭觀察著眼前的情景。作為團長的穆少淩更是無比嚴肅,在大戰麵前,一雙銳利如鷹的深邃眼眸此時緊盯著麵前毫無動靜的地麵,一刻也不放鬆。和身邊早已有些懈怠的悠哉慣了的陸遠相比,令人無法相信他們就是生死兄弟,並且現在還是正副團長的軍職。

    在聽到匆忙而來的眾人行進的腳步聲後,穆少淩尋聲望去,果然是直軍自己的弟兄,剛撤下來的十二團二營,於是趕緊提醒身邊的陸遠並且命令自己的士兵準備與直軍開戰。

    當十二團二營的士兵全部退到堤岸後,身後的皖軍追兵也毫不意外的旋踵而來。當他們看到一路追擊的剛剛從火線上撤離的直軍,來到了小河邊,身後被河流阻隔,並無退路,整個皖軍追兵心中大喜,以為此地將是直軍的斷頭處,葬身地,個個不約而同的對匆忙撤退的直軍緊追不舍,步步緊逼。

    而作戰經驗豐富的直軍十二團二營卻並未被身後源源不斷追擊而來的皖軍嚇破膽,而是按照之前的部署紛紛朝堤岸邊靠攏。 穆少淩和陸遠在堤岸的形成的掩體內,聽著外麵的動靜,直到時機成熟,微微探出頭來,連忙向正朝他們疾行而來的直軍十二團二營的各位弟兄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躲進堤岸下麵。這些直軍將士立刻會意的躲進他們埋伏的堤壩下麵。

    “謝了穆團長,沒想到你們是以這種方式救我們!可是這樣的地勢,說起來是可以抵擋他們一陣,是個很好的藏身點。但是也有一個大弊端,我們相當於自斷後路,這是很冒險的。萬一敵人後援充足,輪番上陣襲擾我們,恕我直言,我們一定會堅持不住的。”十二團二營營長一進到堤壩下麵,就小聲向在此埋伏許久的穆少淩訴說著心中的憂慮。

    “嗯嗯,你覺得我們身處絕境?嗬嗬,也對!但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用在今日,我看獲勝的可能大於風險。你看他們追到這裏,必定毫無心理準備,慌亂之際,你覺得他們還有心研究攻擊策略嗎?

    我們趁他們尚未反應之際,重火力壓製,必定不會給他們留喘息的餘地,估計還沒等到增援的人來他們就已經敗下陣來了,到那時,咱們還有什麽可怕!”

    穆少淩異常鎮定地同十二團二營營長簡短分析著戰局,作為優秀的軍校畢業生,並且具有多年戰爭經驗的穆少淩來說並非隻會紙上談兵,實戰經驗更是令人側目,看著目光如炬,神態鎮定,信心滿滿的穆團長,二營營長不得不信服了,連忙按照他們的要求,一同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