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封家兒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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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大陸隔海遙遙相對,隻在中部稍稍偏上的部分,有狹窄陸地連接,宛若一座橋梁,溝通了東西大陸,是東西大陸之間唯一的聯係,甚至說是生命之橋也不為過。但是事實上,這座生命之橋有著一個並不如何出名的名字——死橋。因為這座橋事實上一片呈長條形分布的森林,森林隔絕了兩個大陸的往來,得名——隔斷,其中凶險,難以用言語描述。

    在死橋的兩端,各有一座當世大城——東燈城,西燈城。雖說隔斷森林凶險無比,卻也是無數冒險者的天堂。每年死在隔斷森林裏的冒險者不計其數,但仍舊有無數冒險者前赴後繼地前往,隻為隔斷森林代表的除了死亡,還有數不盡的機遇與財富。在隔斷森林中,冒險者們通過與自然,與同類的不斷鬥爭,強者生存,弱者淘汰,養活了無數人,也埋葬了無數人。

    而燈城實際上是隔斷森林冒險者們的補給基地,冒險者們可以在燈城休息養傷,購買食品,藥品,武器等。最重要的是,燈城,擁有所有營地之中最強大的武力,進入燈城,就意味著——你,安全了!這對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冒險者來說,絕對是最美妙的福音!燈城,也成為了所有冒險者歸途上一盞不熄的明燈!

    而冒險者們在隔斷森林裏得到的材料,燈城都設有專門的商鋪收購,也有招募冒險者去捕獲指定材料的途徑。於是,就誕生了一種行業——傭兵,誕生了一種組織——傭兵工會,誕生了一種團體——傭兵團或傭兵小隊。

    在大陸的傭兵世界中,最有名的便是曆史最為悠久的傭兵工會,其次就是收購材料的各方勢力,其中,又以無悔樓最甚。

    無悔樓在各個類似燈城性質的內城內都設有分店,收購材料,出售食品,藥品,武器等。因其收購價格相對較高,其它物品的出售價格又相對較低,且無悔樓從不故意欺騙傭兵,壓低價格騙取傭兵手上無意得到的寶物,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是故很快在傭兵界打下了名聲,頗受傭兵的喜愛。

    但對於傭兵來說,無悔樓最出名的除了冒險者物品的收購出售,不是他第一商會的勢力,更不是它無孔不入的商業滲透,而是他開辟的隔斷森林目前第一條也是唯一一條連接東西燈城的商路!

    三年前,無悔樓的人要運送一批貨物從東大陸前往西大陸,揚言要取道隔斷森林。

    舉世皆驚!

    有期待君無名再次創造奇跡的,又等著看君無名鬧笑話的,也有態度不明中立的,但是,所有人都在期待這件事的結果,是君無名力壓隔斷森林商路開辟成功呢,還是被隔斷森林啃得渣都不剩?

    後來,退居第二商會的紅玫瑰商會會長蘇輝回憶道:在隔斷森林的商路還未開通前,我東西大陸的貨運必須從海上走,但是一來速度慢,二來風險大,所以君無名一說要開辟隔斷森林的商路,我就和君無名簽下了合約——借用這條商路。事實也證明這是我所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而離東燈城足有幾千裏之遙的黑霧森林裏的一座看似普通的宅邸內,卻正在進行著一場詭異的對話。

    宅邸看似普通,可若是讓一個有些眼界的人細細去觀察,就必然會被宅地的奢靡程度給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天青墨石,人睡在上麵,便可延年益壽,平時更是冬暖夏涼,這有價無市的東西,到了這裏,卻成了鋪地的石頭。外麵名貴難得一見的銀線睡火蓮,在這宅子裏的小荷塘卻到處都是。屋內的屏風、桌椅,皆是百年黑檀木製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如此之類,數不勝數。

    一個白裙翩然的清冷少女端著兩壺用水晶酒杯裝著的紅色美酒嫻熟而輕巧地經過雅致精巧的連廊回環,走過重重疊疊的後院,裙裾邊上繡著的一隻紫色蝴蝶好似要隨著她的腳步飛起來。站住,抬眸,入目的是麵積廣大的後山。

    盛夏時節,這人跡稀少到甚至可以說是荒無人煙的後山卻呈現出一副讓人目瞪口呆的優美絢爛的景色來——漫山遍野的桃花!少女桃花有一個知之甚少的名字——泣殷。

    泣殷桃花,比起普通桃花那略顯輕浮的粉白色,殷碧桃花的顏色,是如一般鮮血一般美得絢爛,自花蕊處顏色漸漸加深,到了邊緣處,更是紅得發黑,黑色中,又有幾分流光溢彩的金色。如此桃花,美得絢爛,也美得尊貴。從古至今,任何書上對此桃花的描述都是極盡讚美之詞。至於泣殷桃花的由來,據說是因為一個蓋世英雄死前將自己全身的鮮血都澆灌給了一株桃樹,使桃樹原本普通的花色變得絢爛而尊貴,泣殷桃花也由此誕生。

    這種桃花還可以入藥,其香氣,更有迷惑神智,令人出現幻覺的功效。在陣法書中,此桃花更是布陣的上上之選!

    白裙少女停在漫山遍野的泣殷桃花前,一臉欲哭無淚。陣法,她不會啊……

    這時,卻見一個一身紅裝,高挑挺拔的身影從紛紛如夢的桃花間嫋嫋走來,踏著零落滿地的黑紅色泣殷桃花,微風吹拂中,隻見紅緞鑲邊的袖子上繡著一株殘豔的泣殷桃花,一頭青絲披至腳踝,風動墨絲輕舞三千。

    人影走近,一襲緋麗長袍,在晨風中寬綽飛揚,豔紅的底裙上繡著碩大一朵妖嬈美豔的牡丹花,明明是華貴的花品,穿在那人身上卻自成一種無以描述的媚態,腰際綴著孔雀羽織錦寬帶,將那一身袍子映襯得更為豔光逼人。

    公子!”白裙少女頓時兩眼汪汪,宛如見到了救星一般激動,看著瀲灩的身影,在心中山呼萬歲。終於有救了……

    怎麽才來?”來人接過少女手裏的托盤,語帶些微責怪,但用他那焦尾琴般迷蒙低吟的聲音說來,加上一回三繞的尾音,與其說是責怪,倒是更像情人間纏綿的嗔語。

    那個……我……”白裙少女又一次看呆了去,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罷了,先跟我走吧,再等下去,夭夭怕是等急了。”說完,轉身回了桃花林深處。

    公……公子!”白裙少女猛然回過神來,忙忙追上去,免得迷路在這看似普通的桃花林裏,滿身狼狽,“等等我!”

    走了約有一刻鍾,白裙少女這才看到桃花林中隱隱綽綽的幾個身影。

    出奇寬大的軟榻與其說是軟塌,倒不如說是一張床,軟榻前擺放著一張精致的小幾,放著各色茶點水果,每一樣都精致誘人,讓人食指大動。

    小幾對麵還有兩張座位,一個神色冰冷的白裙少女與一個笑容和煦一身藍衣的少年坐在其後,各自翻看著手裏的書。少年與少女皆是容色精致出眾,可謂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一舉一動皆是風致,倒也是養眼得很。

    夭夭,酒給你端來了。”領著先前那個白裙少女進來的緋衣公子直接走向軟榻上躺著的人——蕭逐夭。

    她僅僅是慵懶地斜躺在那裏,卻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她。身著一身紅色長袍,三千青絲盡數覆於榻上,輕輕闔著眼睛,一手撐著額頭,一手在軟榻邊上輕輕敲打,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恩。”蕭逐夭懶懶地應了一聲,伸出一隻瑩白如玉的手,把玉質的酒壺接了過去。聲音並不如何清越,反而帶著點點沙啞,可聽在耳朵裏,偏生叫人死了也甘願。

    蕭逐夭斜倚在靠墊上,火紅的靠墊愈發襯得他麵如冠玉,發如墨染,本該是一幅出塵清華的美人初醒圖,偏生一雙似睜未睜,似閉未閉的眼睛,華光流轉,嫵媚狹長的眼線好似天邊最豔美的一抹殘陽,眼角暈染開一層層血紅色的胭脂,好似重重彼岸,盛開如夢。

    好了!”緋衣公子嘴角一抹無奈的微笑,“你的媚術若是再用下去,怕就連疏影和和月都抵抗不了了。”

    嗬!”蕭逐夭聞言低笑一聲,白裙少女卻像是被巨雷驚醒,猛地回過神來,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麵上一臉後怕。就連一邊的和月和疏影,也是略略蒼白,悄悄呼出一口氣,平複下微亂的呼吸。

    一群沒用的家夥!”蕭逐夭嗤笑一聲,仰頭,鮮紅的酒液流入口中,“多少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此時他的動作倒是沒了先前蠱惑人心感覺,反倒是多了幾分獨屬於男子的瀟灑肆意,卻依舊一舉一動間盡顯風流。

    第一美人之稱——名副其實!

    風家的小家夥到哪了?”蕭逐夭扶著緋衣公子的手微微坐起來些。

    回少主,風子含最近在燈城做任務。”君和月立刻回答,“鐵獅傭兵團的少主鐵藍和他呆在一起。”

    尹拓野是不是也和他們在一起?”蕭逐夭眉梢微微一動。

    本來是的,但是這幾天尹拓野被尹城主揍了一頓,是故躺在床上不了地。”君和月回答。

    恩,知道了。”蕭逐夭淡淡的應了一聲,側了側身,紅色的廣袖在空中劃過一條驚豔的弧線,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撚起緋衣美人的一縷落在榻上的烏發,手指極為曖昧的把墨絲在指尖繞啊繞。緋衣美人配合的把腦袋靠近蕭逐夭,蕭逐夭抬頭,精致的臉龐靠近緋衣美人始終帶著麵具看不清樣貌的緋衣美人,直到與那緋衣美人鼻尖對著鼻尖,蕭逐夭這才低低地開口,聲音蠱惑,婉轉多情,吐氣若蘭,便是柳下惠都要被他勾的欲火焚身, “阿落,你說風家的小夥在東燈城,我要怎麽辦呢?”

    被喚作阿落的緋衣公子輕輕勾起魅惑的紅唇,露出一個與蕭逐夭一模一樣的笑容,毫不尷尬的和蕭逐夭曖昧癡纏,在蕭逐夭耳邊輕輕道:“……”

    白衣少女捂緊鼻子,一臉激動,指間疑似有紅色的可疑液體滲出……

    ------題外話------

    改完了呦,親(づ ̄3 ̄)づ╭~完了……最近迷上了淘寶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