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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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卻並有像唐婉想的那樣給陸遊一個耳光,她甚至失了神,微微閉上眼,待反應過來才受驚一般往後退了兩步。 章節更新最快【鳳\/凰\/ 更新快 請搜索】
“表哥,你,我……”“唐婉”羞紅了臉,她竟然會做出這樣失禮的事情!
趙士程是她的丈夫,他寬容大度,她卻不能做有辱他妻子名聲的事情,能見陸遊一麵她就很滿足了!
“唐婉”對自己說,她不能對不起趙士程……可是她的心控製不住,當陸遊撫上她的臉時,她全身顫栗肌膚滾燙,身體誠實地反映出她內心的感情。
“表哥,你的妻子很好吧?”
“唐婉”心中滴血,她不能放縱自己沉淪,不能讓自己忘乎所以。
使君有婦,羅敷有夫……各有家世,各有責任,她不能任由心中的感覺牽引,這些年她跟趙士程過得很好,雖沒有濃情蜜意,卻也溫情脈脈,細水長流。……她和陸遊回不去了!
天知道她說出“表哥,你的妻子很好吧?”這句話花了多大力氣。
在“唐婉”心中她永遠是陸三夫人,如今這個位置屬於旁人,她還要出言讚美,“唐婉”的心一下子碎成玻璃渣,痛不可擋!
“蕙仙!”陸遊震驚地抬頭。
“唐婉”這樣問不光是提醒她自己,也是在提醒陸遊,不要忘了現在的家庭,可是,他們這麽多年沒見,好不容易相聚,剛說出娓娓情話就這樣清醒過來,他舍不得,為什麽要煞風景地提起王淑雲呢?
想到王淑雲,陸遊的心軟了下來。這些年王淑雲的好,不用旁人多說,他感受的最清楚。
王淑雲溫婉賢淑,善解人意,對他千依百順,就連他心心念念想著“唐婉”,納了幾個與“唐婉”氣質、神韻、麵容、性情各有相似的小妾。她也不計較。要說王淑雲不好,即便是當著“唐婉”的麵陸遊也說不出口。
“她還好……可是蕙仙,我心中一直有你。你才是我魂牽夢縈的人。”陸遊深情地望向“唐婉”,說出最動人的情話。
“表哥!”“唐婉”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哀哀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現在說這樣的話有何用。徒增煩惱罷了!
兩人含情脈脈相互對望,眸光黏在一起。似乎要將對方刻進腦海融入靈魂,多麽煽情動人的一幕!
可空中的唐婉看到,卻想到另一番情景。
……
“表哥,你的妻子很好吧?”
唐婉捂嘴笑了。這情景怎麽那麽讓人浮想連篇呢?
……
前妻問前夫:“你現在的妻子如何?”
前夫道:“還不錯,不過比不上你,我還是最愛你!”
前妻道:“是嗎?那你當初為什麽抽風跟我離婚?為了一個比不上我的女人。你傻呀?”
前夫道:“那不是沒有辦法嗎?”
……
唐婉捂嘴,原諒她沒有文化。好吧,有文化的她想起來了,貌似當年有人在她麵對讀過這首詩:
“上山采蘼蕪,下山逢故夫。長跪問故夫,新人複何如?
新人雖言好,未若故人姝。顏色類相似,手爪不相如。
新人從門入,故人從閤去。新人工織縑,故人工織素。
織縑日一匹,織素五丈餘。將縑來比素,新人不如故。”
棄婦向故夫打聽“新人”的情況:“新人複何如?”心中的無限委屈怨恨,帶著一絲本能的妒意。
故夫則回答:“容顏不如你,手腳更不如你麻利。”
棄婦則冷冷地刺了他一句:“新人從門入,故人從合去。”新人從前門抬入,故人容後門離開,但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
心懷愧意的故夫急於表白,得出“新人不如故”的結論。
棄婦的哀怨委屈,故夫的念舊無奈,貌似餘情難了令人唏噓,可是一個美麗勤勞的女子,無辜被棄,命運決定於前夫一時的好惡,前夫後悔了,說新人不如故,故人就該死,或者在嫁前夫?再嫁又能有好結果?
唐婉搖頭,由前夫的尿性,無論是他主動休妻還是他母親要求休妻,“新人”再嫁他的命運不言而喻。
“唐婉”和陸遊這番這番對話跟這個怎麽這麽像呢?
即使場景不同,情況略變,但本質相同,讓人產生無限的聯想……
“蕙仙!”陸遊看著“唐婉”晶瑩的淚珠,伸出手給她擦掉眼淚,又猶豫著怕她拒絕,正是手足無措的時候。
趙士程出現在“唐婉”身邊,一把抱住佳人,輕輕抹去她的眼淚:“蕙仙,別哭了,我來了!”語調柔和,其間的溫情就是空中的唐婉都感受到了,更別說陸遊。
他們這樣好!
陸遊心中一陣難受,為什麽?為什麽要當著他的麵這樣甜蜜恩愛?陸遊不由握緊拳頭,臉色發青!
“陸兄,婉兒是我的妻子,她以後的一切喜怒哀樂都歸我所有,不勞閣下惦記!”說完不待陸遊反應,抱著唐婉大步流星地走出沈園。
不錯!表現的真不錯!她喜歡!唐婉在空中擊節讚賞,給趙士程點了個讚!
“唐婉”窩在趙士程懷裏,兩人皆是一言不發,他不問,她不解釋,但他心中的傷痛那樣明顯,她心中的愧疚那樣濃烈。
兩人抱在一起,久久無話。
唐婉眼前一花,場景再一次轉變。
這次她看見“唐婉”獨自一人坐在沈園,麵容寂寞,神情憔悴,她哀怨地盯著牆上的詞,失聲痛哭。
“表哥,為什麽?為什麽我們要分開,為什麽你要讓我想起我們往日美好的回憶,那時候我們在一起多快樂!”
“唐婉”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滴滴往下掉,淒婉仇怨,美麗的像墜落的天使。
“表哥。你對我的情意我無以為報,我也送你一首詞,以此相和。”
“唐婉”咬破手指,走到另一麵牆,發泄似得舞動素手。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原來《釵頭鳳》是這樣寫出來的!
唐婉感歎:“你為什麽那麽死心眼呢?你可知道陸遊根本不值得!不如惜取眼前人。”可惜“唐婉”聽不到也看不到。
“表哥。你讓我怎麽辦?”“唐婉”捂著手道。
“怎麽辦?涼拌!”唐婉說了句,還未來得及說第二句,眼前據劃過一陣白光。
……
“婉兒!你怎麽了,你快醒來!”趙士程滿頭大汗。一聲一聲叫喚,可是唐婉就是叫不醒。
“不會又像上次一樣,昏睡好幾天吧?”唐誠皺著眉頭擔憂道。
像上次一樣?
趙士程一怔。急忙掏出一直鳳簪,插到唐婉的烏發間。可是唐婉依然沒有醒來。
趙士程看向陸遊道:“把你的鳳簪拿過來!”
鳳簪?陸遊一怔,要鳳簪幹什麽,趙士程的行為真奇怪。
“快點!”趙士程見他不動,催促道。
陸遊乖乖地掏出自己的鳳簪,這隻鳳簪是他後來仿造的,陸家的家傳鳳簪其實在唐婉手中。
趙士程拿著鳳簪插到唐婉發間,依然不見人醒。
“奇怪了,怎麽回事?”趙士程喃喃低語,想了想,將兩隻發簪同時插入唐婉發間。
一陣白光劃過,唐婉一下子被吸了回來,睜開了眼。
“婉兒,你醒了!”趙士程驚喜地叫道!
唐婉呆呆地睜開眼,又是趙士程將她叫醒,這一次是為什麽?為什麽會暈,為什麽會醒?
“我用了發簪,我的和陸遊的,插到你發間,你就醒了。”趙士程仿佛知道她要問什麽,抱著唐婉解釋道。
原來又是發簪!
她想起來了,就是看到了陸遊的發簪,她才會昏迷,該死的!
“我今日不舒服!你們回吧!”唐婉麵色黯淡,神情萎靡。
“那,你好好休息。”趙士程道。
陸遊站在旁邊想說什麽,又閉上嘴。今日之事讓他想起以前那次唐婉昏迷,難道趙士程也是這樣救人的?他竟然不知道!
此時,陸遊不得不承認趙士程對唐婉確實很用心。
“走吧!”趙士程將唐婉抱到椅子上放好,站起身來,走到陸遊身邊拉著他,“別鬧了,婉兒都被你害昏迷了,你還想怎麽樣?”
我沒想害婉兒!
陸遊張了張嘴想說這話,最終還是閉上嘴,唐婉昏迷他確實不知道原因,趙士程救了人,看樣子他知道原因,他說是他害的,應該不會信口雌黃……趙士程的人品他還是知道的。
“蕙仙,我過幾天再來看你!”陸遊被趙士程拉著,回過頭對著唐婉說了句,被趙士程拉走了。
趙士程拖著陸遊一路往外,走出唐家老遠停下來。
趙士程猛地身對著陸遊寒聲道:“陸遊,你死了這條心,這次我絕不會讓婉兒嫁你!”
陸遊黑了臉,怒道:“果然是你破壞!”
趙士程大方承認:“對,我跟著你來的!有我在,你休想靠近婉兒!”
“你找打!”陸遊氣得發狂,太可恨了!掄起拳頭朝趙士程砸去!
趙士程哪裏肯讓?揮拳迎上。
兩人都怒氣十足,心中怨恨,各自發泄,使足了吃奶的勁狂揍對方,你一拳我一腳,恨不得打死對方。
很快陸遊臉上淤青,趙士程嘴角泛血,陸遊胸腹被擊,痛的弓著腰,趙士程腰間紅腫,齜牙咧嘴,……打到最後,兩人均是毫無章法,扭作一團。
幸好是大年初一,街上行人不多,兩人又在偏僻的地方,不然一定會被兩人不要命的打法驚著。
最後是誰先鬆的手已不可考,兩人被過路的行人分開,各自送回家去。
但這一切唐婉並不知曉,她還在為昏迷的事情失神。
到底有幾隻發簪,不會以後時不時來一次,到底怎麽回事?唐婉抓破腦袋也想不起來,心中鬱悶,卻隻能將事情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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