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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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妙蘭怕得要死,牙齒忍不住打顫。

    唐婉道:“你不反對,我可就動手了。”

    孫妙蘭還沒反應,唐婉的針就動了起來,霎時間孫妙蘭的臉就變了形,針尖在眼皮上劃過,如千萬隻螞蟻爬過,痛不可擋,她卻不敢動,不敢叫,生怕自己抖動幅度大些或者聲音大點兒,唐婉手一抖她就成了瞎子!

    孫妙蘭心頭大恨:唐婉,你今日如此對我,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巨大的疼痛和羞辱,讓孫妙蘭心中的仇恨暴漲到極點。

    唐婉卻不管那麽多,下手依然很穩,她決定要懲罰孫妙蘭就絕對不會手軟。

    看著孫妙蘭眼皮上不住掉落的血跡和雜亂無章的圖案,唐婉停了手,看著孫妙蘭仇恨的目光不為所動。

    “我這人對敵人從來不心軟,像你這樣屢次挑釁我的人,你該慶幸我這些年平和了,不然我絕對會殺了你,孫妙蘭,你記著,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你要是還找我麻煩,害我或我身邊的人,我一定殺了你!”

    唐婉冷冷的聲音一直在孫妙蘭腦中徘徊,她先是憤怒,然後覺得眼痛,臉痛,心痛,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到最後她竟然開始發呆,連唐婉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好容易緩過神來,孫妙蘭終於大聲尖叫,衝到鏡子前,隻見左眼上一片血紅。她毀容了!而右眼模糊的視覺提醒著她,這隻眼廢了!

    孫妙蘭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個事實,急匆匆地跑出去接了一盆水,用帕子擦幹血跡,焦灼的刺痛傳來,她卻渾然不覺。血越擦越多,孫妙蘭用帕子捂著眼睛。找了止血的金瘡藥敷上才止住血。然後忍著痛將血跡擦幹。

    這一次孫妙蘭看到自己被毀了的左眼瞼,薄薄的一層披上細細密密的針腳一點一點蔓延開來,像一條長長的蜈蚣。帶著紅色的血絲。

    她的右眼滲著血絲,眼珠如死過去一般,毫無生氣。

    孫妙蘭撿起一直金簪對著銅鏡狠狠砸去,哐當一聲巨響。銅鏡到了,眼光從窗外射進來。孫妙蘭的倒影在光影中清晰可見。

    “啊!”孫妙蘭氣得發狂,心中的憤怒和鬱氣傾瀉而出,真是醜陋,這麽醜陋的傷痕在她臉上。這麽模糊的視線,時時刻刻提醒她,唐婉對她做過什麽!

    “唐婉。這輩子我們勢不兩立!”

    孫妙蘭咬牙切齒:“要不是你我不會家破人亡,不會被退親。不會輸了比賽臭名昭著,不會毀了容貌,不會下了一隻眼,如今連表哥都嫁不得了,我一定要殺了你!”

    她從未這樣恨過一個人,迷糊的右眼和左眼瞼上的蜈蚣,在陽光下顯得那樣猙獰可怖。

    “小姐,公子叫你過去呢。”丫鬟進來,見了孫妙蘭的樣子唬了一大跳,“小姐,你眼睛怎麽了?”

    孫妙蘭暴怒:“閉嘴!滾出去!”

    丫鬟見她生氣,乖乖地退了出去,孫妙蘭平時脾氣就不太好,如今她哪敢在這裏帶著觸她的黴頭。

    門關上了,孫妙蘭腦袋一空,才想到丫鬟剛才的話,蔣成碧找她,她該怎麽辦,她這個樣子怎麽能見人?

    可是她不能一輩子不出門,不說別的,就是仇恨唐婉的心,她也一定要想辦法殺了她,她怎麽能不出門?

    孫妙蘭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找個帷帽戴起來,冷靜了半晌走出門去。

    “表哥,你找我!”孫妙蘭的聲音嬌嬌柔柔,十分好聽。

    蔣成碧見她帶著帷帽,先是一呆,然後笑道:“妙蘭也知道避嫌了,這樣很好,我真要告訴你,母親給我定了們親事,你很快就要有個表嫂,我成完親,就到你了,母親一定會給你找門好親事。”

    孫妙蘭一驚,繼而冷笑:“恭喜表哥!不過,表哥自己成親也就是了,何必管我?我一個罪臣之女還有什麽人家敢要我?姑母是想把我遠嫁吧?你替我謝謝她,我不嫁,我這一輩子都不嫁人,不用她操心!”

    孫妙蘭怎麽了,語氣這麽衝,像是有人害她一樣,他不過如平常一般跟她說說話,她像吃了槍藥一般。

    蔣成碧好脾氣地笑道:“你不用擔心,母親是心痛你的,就算是遠嫁,也一定會為你考慮,等你出嫁的時候送一大筆嫁妝給你,你有了嫁妝還有蔣家撐腰,雖是嫁得偏遠了些,一輩子衣食無憂安心度日也是好的!”

    孫妙蘭冷笑,真要是為她好就不會將她遠嫁,而是收到家中,她姑姑這樣聰明的人,怎麽會看不出她對蔣成碧的心思,不過是看不上她如今的身份罷了。她也沒想嫁給蔣成碧,隻想待在她身邊做妾而已,可是她竟然要將她遠嫁!

    她如今的身份容貌哪能遠嫁?不說眼瞼上那道疤,人人見了都怕,就是要找唐婉報仇心願她也不會走的!

    她這輩子注定了跟唐婉死磕,她怎麽可能離開臨安,離開唐婉?

    “表哥,我毀容了!”孫妙蘭接下頭上的帷帽。

    蔣成碧一眼看見她左眼上猙獰醜陋的疤痕,心中一驚:“怎麽回事?”

    昨天都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有了這些東西?

    “我不會嫁人的,我這個樣子誰敢娶我?就算有人敢娶,我也不想嫁,這輩子我就在家裏陪著青燈古佛一輩子。”

    蔣成碧走到她跟前,看著那道疤痕,憐惜地抿著唇:“到底是誰幹的?”

    不可能是蔣家人,他們沒這個膽子。剛才隻有唐婉來過,蔣成碧變了臉色,脫口而出:“難道是唐婉?”

    孫妙蘭的淚落了下來:“是啊,就是她!”

    孫妙蘭抬眼淚光盈盈,楚楚可憐地道:“表哥,她有唐家人護著,她有武功,她讓我家破人亡了還不算,竟然跑上門來毀我容貌,可是我竟然拿她沒有辦法,活活地被她刺上醜陋的疤痕,還有我的右眼,被她廢了,表哥,我好委屈!”

    她要報仇,蔣家是她最大的助力,她怎麽也要得到蔣成碧的支持,然後用蔣家的力量去報仇,這麽多次交鋒,她也看出來了她根本不是唐婉的對手!

    蔣成碧安撫地拍了拍孫妙蘭的肩膀:“放心,我一定幫你問清楚,不過,她為什麽要傷你?”

    從與唐婉的幾次接觸來看她不想是這麽不講理的殘暴之人,到底為什麽呢?

    孫妙蘭握著拳,強壓心頭的恨意:“也許她認為沒有將我們孫家斬草除根,表哥,我不知道,我害怕!”

    說完驚慌地靠進蔣成碧的懷裏,埋著頭不肯起來。

    蔣成碧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

    對這個性格驕縱的表妹,蔣成碧一直不太喜歡她的性格,把她當妹妹看,可是現在她這樣柔順地靠在他的懷裏,他竟然有了一絲不同的感覺。孫妙蘭真的很可憐,唐婉為什麽這麽狠心,要刺破她的眼,毀了她的容呢?

    孫妙蘭窩在他懷裏則想的是,一定要嫁給蔣成碧,然後慢慢積聚力量,找唐婉報仇。然後又想到,若是蔣成碧不肯娶她,該怎麽辦呢?隻能另想辦法了。她的姑姑一定不願意幫她,蔣成碧對付唐婉也不會盡心,到那時該怎麽辦呢?孫秒蘭閉著眼,壓下心中的萬千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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