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覺得你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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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號套房門前。
以赫靜靜地站著,眼神有些波動——
他結婚了,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在那些狗血的愛情故事裏,男女主角一旦結婚,就徹底沒戲了。可是他的故事剛剛開始啊!他還沒有完成宏圖大業,還沒有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還沒有摘掉處男的帽子(什麽,他一開始就不是處男了?誰知道啊?他知道嗎?他睡著了好嘛),難道就這麽玩完了?這算個什麽事啊!
這個門後,就像有一個巨大的漩渦,仿佛他一旦卷進去,就不可能再回到過去那種自由自在生活。他的生命裏,從此會有一個放不下的羈絆,比生命更重要的羈絆,緊緊地纏繞著他的一生——
不過,他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好,反而隱隱有些期待。
九年了,他像一顆野草般隨著流沙漂泊了整整九年,他厭倦了。可就在他還沒得及向這個世界敞開心扉的時候,林離這個沒頭沒腦的女人就這麽野蠻地闖進了他的生活,讓他不知所措。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在這個門後,是一個家,是他得以紮根的地方,讓他不再流離失所。他要在這裏,重新找回存在的意義。
人生中最大的勇敢之一,就是經曆欺騙和傷害之後,還能保持信任和愛的能力。
或許他應該感謝林離,是她給了他找回自己的勇氣。
“叮咚!”以赫按了一下門鈴,等了半天卻沒人來開門——“還沒回來嗎?”以赫努了努嘴,掏出林離給他的備用鑰匙,自個兒開門進屋。
以赫坐在沙發上,從背包裏掏出一份資料,百無聊賴地翻看著。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門口方才傳來了動靜——
穿著學生製服的可卿背著書包,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對坐在沙發上的以赫視若未見,徑直走進房間——“砰”!關上了門。
以赫自嘲地抓了抓腦袋,笑道:“我的存在感就這麽低嗎?”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肚子開始“咕嚕嚕嚕”地抗議起來。
於是,他撥通了一個外賣的號碼——
“給我送一份拉麵,地址是長恒國際廣場12棟1918號。”以赫瞄了一眼可卿的房間,想了想,說:“誒——送兩份。”
可卿寫完作業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正看到以赫在餐桌上衝著一碗拉麵大快朵頤,還伴隨著“吸嚕嚕嚕”的效果音,這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砰!”一隻手重重地拍在餐桌上。
以赫抬起頭來,一臉疑惑地看著麵容不善的她。
她說:“我也,要吃。”
以赫心下暗笑。還用這種方式跟我說話嗎?嘿嘿,我偏不讓你如願。以赫看著她,賤兮兮地笑道:“你在說什麽?不能把話連起來好好說麽?”
“嗬嗬。”可卿陰測測地笑了笑——
“嗚哇!”一聲慘叫。
可卿揉了揉充實的肚皮,一臉心滿意足地笑了。
以赫捂著腦袋上的包,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說:“你找我來要談什麽?”
可卿抬起頭來,盯著他看了好久——
這個男人,她看不透。不知道是他城府太深,還是他心思澄明,總之,她看不懂他那清澈的眼神。他就像一個幹淨單純的大男孩,全身上下由內而外都不沾染一絲塵氣——
這怎麽可能呢?!
在這個物質的社會,男人追求地位,女人追求財富,女人想得到更多的財富就會追求有地位的男人,而男人想撒下財富從而得到更多的女人來彰顯地位。每個人都深陷在這個惡性循環當中,難以自拔,又有誰能夠做到心清如鏡?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他怎麽能夠無欲無求?你看看林離,人美胸大身材好,還有幾輩子都揮霍不盡的財產,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心動?你身為一個男人,你不能表現得這麽淡定啊!你應該要像那些有意接近林離的臭男人一樣蠢蠢欲動啊!
可卿有些氣餒,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為什麽會和阿離走在一起?”
“我還以為你要兩個字兩個字地跟我交談呢。”以赫調侃道。謝天謝地,她終於不用那令人抓狂的說話方式了。
可卿白了他一眼,說:“對於正常人,我會用正常的說話方式。”
以赫愣了一下,問:“我之前很不正常嗎?”
可卿用看著白癡的眼神看著他,冷笑道:“一個陌生人來到你麵前告訴你你有病,你認為這個人正常嗎?”
“——有道理。”以赫抹了一把額間的虛汗,幹笑道:“那我現在怎麽變得正常了?”
可卿說:“因為你請我吃了拉麵。”
看著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以赫不禁啞然失笑,說:“原來你衡量一個人是否正常,是要看對方有沒有請你吃拉麵啊?”
可卿擺了擺手,很不耐煩地說:“說正事兒。”
以赫看著眼前這個年紀不大卻心思縝密的女孩兒,心裏五味雜陳。這件事的過程雖然陰差陽錯得有些雷人,但是林離的初衷他是可以肯定的——
“我覺得,林離導演這件事的初衷,都是因為你的原因。”
“我?”可卿愕然。
以赫微微頜首,拍了拍方才看過的資料,笑著說道:“這是林離出差前交給我的,裏邊有關於你的近況。據我分析,她呢,是當局者迷,關心則亂,於是就中了你給她設下的套。”
“胡說八道,你懂什麽?”可卿有些惱怒。
以赫聳了聳肩,說道:“我現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分析一下這件事,你要是覺得不對,那我就不說了。”
“說下去!”可卿的臉色有些鐵青,被這欠揍的家夥氣的。
“你性格雖然乖張了點,但是沒有人比你更疼愛林離了。從你懂事開始,你們家就一直沒有請過保姆,因為一直是你在照顧林離的生活起居。從這兒可以看出,你不像是那種蠻橫不講理的富家女。但是半個月前的那件事就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向來孝順懂事、善解人意的你,竟然因為工作晚歸的林離錯過了你的生日而大動幹戈,不僅對獨自撫養了你十多年的林離說出那番傷人的話,還一氣之下離開了家,讓林離這段時間以來傷透了心。”
可卿靜靜地看著侃侃而談的以赫,不表示讚同,也不予以反駁,臉色仿若一潭死水般不見任何漣漪。
到後來,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以赫沒有留意到可卿細微的表情變幻,仍然自顧自地分析道:“還有,一個星期以前。你的老師曾經來到你家找林離談話,還將林離狠狠地數落了一番,說什麽因為家長的原因導致學生心生放棄學業的態度。不久前的一次英語考試,你在填完考卷的情況下考了0分,而在此之前,你在這方麵的成績好像一直都是全年級第一。嗬嗬嗬,這可真是個令人吃驚的故事啊!怪不得老師和家長都急得焦頭爛額。其實他們根本就是關心則亂。英語考試嘛,就算是讓全世界最白癡的家夥用擲骰子的方式填選擇題,都不至於考個0分吧?但是把所有題目都填完還考了0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到的。”
可卿笑眯眯地看著他,一副“我就是故意的”的樣子。
以赫接著說道:“後來,急得暈頭轉向的林離找上了我。畢竟,解決學生的心理問題沒有誰比心理學教授更合適的了。雖然——雖然她邀請我的方式並不是很光彩,但我還是答應了。”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