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赫翻了翻白眼：“別大驚小怪的，部隊裏的人都這樣，執行任務的時候多一份準備就多一分生機。”他握緊寒光一閃的小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車裏拿出一塊手帕卷成一團咬在嘴裏，說：“待會兒，無論我有什麽動靜，你都不要管我，也不要看我，你要做的就是專心開車，別讓後麵的人追上！”

    “知道！”林離重重地點了點頭。

    刀子割開了大腿上的皮肉，緩緩地向子彈打穿的血洞裏探去，如同挖礦一般，一點一點地將血洞擴大，找到隱藏在最深處的子彈頭。即便處於藥物作用的局部麻醉狀態，可是縱橫交錯的末梢神經還是將刻骨銘心的痛覺傳達到神經係統，刀尖每深入一點都能讓他感到痛不欲生——他低吟著，忍耐著，煎熬著，極致的疼痛令他清醒而又無法用言語釋放地承受著。

    額間汗如雨下，嘴裏緊咬的手帕因為用力過猛而導致牙齦破裂、出血，混淆著沒入嘴唇的汗液，在他味蕾上交織著又腥又鹹的惡臭味，引得他一陣反胃，胃液猛地湧上喉間，讓他差點沒一口噴出來——

    然而，這小小的晃神，卻讓他的手禁不住的抖了一下，沒入肉裏的尖刀在血管交錯密布的大腿裏劃破了其中一條血管，鮮血如水注般噴灑在他的臉上，源源不斷的血液也浸濕了他身下的坐墊——

    他無力地癱在坐靠上，張合著泛白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也漸漸的失去了焦距——不行了，出血太多，快要熬不住了！

    哧——

    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蘇以赫！醒醒！喂！你tmd算什麽男人？這麽點折騰就能把你給弄掛了？老娘來一次大姨媽都頂你這出血量了，這麽多年還不是活得好好的？蘇以赫，你聽到了沒有？給我打起精神來！”他被重重地煽了幾記耳光，可他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痛了——嗯，好像連她叫罵的聲音也開始變得縹緲了。

    “嘶！”他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喂喂！什麽情況？媽的，這女人竟然拿著鑷子直插我傷口！她想幹嘛？她瘋了嗎！傷口太小了，沒用的！快住手，這麽亂來會把老子給弄死的！

    鑷子跟絞肉機似的一點一點地沒入他的傷口，好痛，淩遲也不過如此吧？他的腦袋吧嗒地靠在她的肩上，已經沒有力氣再呻吟了——

    吸吸！好香的味道，是發香嗎？不，好像是體香，像陳釀多年的美酒一樣，隻聞其味，就能讓人心都醉了。這麽近距離地靠近她，能清晰地看見她下頜晶瑩的香汗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雪白的峰溝裏——啊，好誘人，好羨慕那滴汗！

    林離突然轉過頭，小臉微紅，一臉嗔怒地看著他。

    “——怎麽了？”

    “你襠裏有殺氣，擋住我的視線了——”

    “啊！不好意思——”以赫訕訕地將憤怒的小以赫撥到了一邊。

    “話說，男人的那裏都是這樣的麽？”林離轉回去繼續，腦袋埋得低低，細聲細語地呢喃道：“感覺都跟我的手腕一樣了——這樣的大家夥兜在襠裏鼓鼓的，跟揣著顆手榴彈似的，不累麽？”

    “哈？你嘀咕什麽呢？”

    “沒、沒什麽——”

    “找到了！”林離突然大喜，手中的鑷子小心翼翼地從血肉模糊的傷口中夾出子彈，隨即把彈頭拆開，將火藥灑在傷口上，火機一點，嘩啦一聲閃起一陣火光，然後用繃帶一圈一圈地將以赫的腿傷嚴嚴實實地包起來——

    待林離忙完了這一切之後，以赫也合上了沉重的眼皮，陷入了昏迷中，身體因為劇痛還在一陣一陣地抽搐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