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五，冬至過去兩天，迎來了聖誕前夕的平安夜。

    學校空蕩蕩的天台上，沒有風聲，沒有蟲鳴，充斥著惶惶不安的死寂。

    天空下著濕冷的雨，在那夜霧的最深處，好似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遠處——

    這時，空曠的天台上，傳來了一陣若有似無的腳步聲，不多時，一道挺拔的身影從濃厚的暮色中緩緩走出，在一個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女孩的麵前停了下來——

    趙明曜脫掉身上的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剛毅的麵容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哀愁。

    顏如雪雙手環抱著膝蓋，腦袋埋得很低，小聲的啜泣著，哭得很壓抑——

    他不言，她不語，彼此安靜得很默契。

    “初冬的夜晚有點涼了。”不知過了多久，她嚅弱的聲音終於打破了沉默。“有風，有雨，有望不穿的黑暗和猜不透的你。原來我一直都活在謊言裏，而此時此地，才是最真實的風景——”

    她空靈而憂傷的聲音像一把薄冷的尖刀，直擊他心底裏最柔軟的地方，刺進，拔出，仿佛還帶拉鋸——

    最痛，莫過於痛不能言。

    “對不起。”他說。

    “嗬嗬。”她淒淒一笑，說：“我隻想聽你說，從十年前開始，你走近我、保護我的目的，不是在利用我。”

    “——”他沉默了。

    這一生，他說過無數的謊，他騙過了多年來無數蟄伏他身邊的眼線，騙過了那個和他一起長大而且聰明絕頂的蘇以赫，甚至騙過了最真實的自己，他把自己的人生塑造成一個巨大的謊言，懷揣著天大的野心，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成為那個遍布華夏的第一大勢力的新一代的主宰者！

    為此，他不惜一切代價！

    可是此時此刻，麵對她，他還是禁不住的動搖了——

    “小雪，我承認，多年以來，環繞在你身邊的我是一個巨大的騙局。”他說：“可你不知道，這十年來，一旦你的身世暴露，蘇係、秦家還有骷髏會這三個全華夏最龐大的勢力裏麵，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有人加害於你。我不知道把你留在身邊是對還是錯，但是請你相信，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以你為敵，我趙明曜即使背叛全世界也絕不會棄你而去——”

    “啪嗒”，一把黑色的********手槍掉落在她的麵前。他沉聲道：“利用你，是我不得不走的一步臭棋，既然敗露了，我所能麵對的隻有兩種結果，要麽殺了你滅口，要麽死在你的手上得以解脫——而對於我來說，隻有一種選擇。”

    “——你喜歡我？”她突然莫名的笑。

    “——”

    “我早該猜到，這其實是你寫下的秘密。”她拿出她抽到的那張被攥得皺巴巴的字條，看著上邊剛勁的筆跡，癡癡地說：“因為蘇以赫不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他那麽聰明，也許在很多年前就看穿了很多東西。在他的心裏，愛與恨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可能會發生逾越。由始至終，都隻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這一章，我寫了一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