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正好相反，他刀劍笑了不起就是一個雇傭兵、說難聽點兒就是個花瓶，反正操作好意識也還可以那就白在外麵給人看咯、好歹還能幫著用名氣收點兒人，但往實了說他在天涯海閣說話半點分量都沒有，一燈才是真正抖一抖就能讓天涯海閣出地震的人物。

    這麽說吧，刀劍笑如果要鬧情緒，這消息可能壓根就傳不進天涯耳朵裏，他下麵到離恨長眠這一級……或者說甚至可能連離恨長眠都懶得搭理、再下麵的人直接就解決了，人走、號留下，我再找一個水平還行的人頂上就可以了，情緒鬧大點兒可能說你這號兒我也不要了，當初幫會給你弄了多少裝備、花了多少錢你還回來就完了，這麽大家底，我臨時練一個準天榜重甲哪裏有難度？要是說爭強好勝一點到時候說不定給人弄的不知道比刀劍笑強多少倍都是分分鍾的事。

    但一燈不同，不要說鬧情緒了，就是沒注意保養好身體感冒了打個噴嚏他天涯搞不好都得大晚上從被窩裏爬起來一陣噓寒問暖。

    說白了，其實都是玩家太天真鬧出來的，大家普遍都以為幫會‘管理’就一定得是遊戲高手，其實絕大多數情況都不是那麽回事兒，相當多優秀的管理者其實都是菜比中的菜比，甚至有些人可能一丁半點網遊經驗都沒有。

    最典型的，他醉……好吧好吧，我在這兒說別人也不好啊，換一個，臨江城天外飛豬！你們可以去天榜翻，俠嵐排名……國服十城總第16還是17哈？

    實際上就他那水平，你別說前百了，國服前100萬他都混不進！

    花那麽多錢給他弄那麽一套裝備，值嗎？

    但沒有辦法啊，他要是裝備不行，到時候在有些玩家看來說話就沒有分量了，管不住下麵的人——最起碼管不住新人。

    我們當時也不想跟其他幫會一樣弄出來一堆花瓶，你說碰上至尊流年那樣會做人的小夥子還可以，你萬一碰上個得寸進尺的……就會有很多麻煩了嘛。

    不知道我這麽說戀戀你能不能理解啊？

    反正你把工商局想象成那些天真幼稚的玩家就可以了，我拉了一個人過去跟他們說這人做了什麽工作、對我們幫會及其重要……

    到時候工商局說不定還覺得你騙他，說不定還覺得你這是隨口瞎編、背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雖然說就算有陰謀他們也懶得來管。

    但你這確實是給自己找麻煩！”

    劍蕩都已經這麽說了，戀戀卻還是有顧慮，“那……那萬一到時候真的有你剛才說的那種限製了不能做股東的情況在裏麵呢？真查起來了的話到時候我們就算一口咬定不知情……”

    “簽協議之前跟人說清楚嘛，到時候協議上加那麽一句嘛……”麵對如此謹慎的戀戀，劍蕩也很無奈，“讓他們寫，就說……我本來是有這個資質名義持股的，但因為個人原因不方便或者說不想掛名，所以才要請人出麵幫忙代持一下，然後再說如果因為我個人資質或者說別的問題而導致我實際出資的這種行為違法違規或者說影響到第三方利益了，責任由我個人承擔、代持人和幫會不需要負責……”

    見戀戀還有話說，劍蕩又立刻開口，“就讓芳草萋萋去處理，她在上市公司待過嘛，這種事情經驗能少？到時候再花幾千塊請個律師過來當顧問，還處理不好那絕對隻能說明她個人能力有問題了！”

    聽到這裏，陸明也是會心一笑。

    說起來，劍蕩其實對芳草萋萋能力是很信得過的，碰到有事情要處理了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她嘛。

    “這……那到時候就先看看芳草萋萋那邊怎麽說了吧……”戀戀一副瞻前顧後的樣子、慫的比陸明還陸明，“畢竟這種知識我、我之前也確實從來沒有接觸過，劍蕩你也別多想啊。”

    “欸哪裏的話，”劍蕩一臉總算是解脫了的樣子回道，“較真一點也是好事，畢竟牽涉到法律，懵懵懂懂到最後隻會害了自己。”

    戀戀點了點頭，卻也是找了嘟嘟拿過了之前那張紙，“那這上麵的這些人，到時候是我們得一個一個去找他們說代持的事情咯？這種事情最起碼通知的時候不可能也讓芳草萋萋全程包辦吧？這樣人家也為難啊。”

    劍蕩沒有反對，“這樣的細節隨意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有些飄忽，兩眼看著遠方似是有些失焦。

    陸明覺得有些奇怪，不自覺上去問了一下，“怎麽了？”

    “啊？哦……”劍蕩確實是想得有些出神，“沒什麽，隻是有那麽一點奇怪罷了……”

    “奇怪？”

    “這種事情，盛世真的會怕到那種程度嗎？”

    陸明表示不太能理解這話什麽意思。

    劍蕩低聲道，“這種事情太敏感，盛世敢挑這麽明白跟我們說那肯定是之前老早就已經從上麵拿到了政策，那現在我回過頭一想，其實剛才芳草萋萋交的那張計劃表不管是人數還是總金額應該都沒有超限……”

    陸明想了下，也對。

    孫益新剛才給的“指導思想”理論累計數額是1070萬。

    他說最好是“不要做得太死”，那直接理解成1000萬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而拉車幫這邊，就算真的把心黑300萬加進去，不考慮芳草萋萋、指尖、幸福三個人在內，也就是670萬多一點了。

    “可……可能他們那邊覺得指尖幸福財力都比較雄厚，每個人都能拿出7位數以上？”

    “我覺得……應該不是……”劍蕩搖了搖頭，“心黑和孫益新剛才是前後腳過來的嘛，而那個時候我們這邊根本就不知道心黑想要放多少，那盛世會把心黑300萬算到我們的標準裏麵來嗎？

    雖然說盛世這麽大家業，我們也不好太低估他們的能力，可也不能真的把他們當神一樣看，未卜先知這樣的事沒有人可以做到。

    相反呢，他們那樣話事人那麽多呢，很多事情都不是誰說可以就可以的，日常經營問題倒是沒問題，可這種牽涉到遊戲外因素的敏感決策，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定下的嗎？

    不考慮心黑的問題在內，你覺得芳草萋萋、之間、幸福三個人能拿出600萬？”

    “這……”

    陸明隻能說自己不知道。

    “不過這能說明什麽呢？”

    “嘿嘿……”劍蕩微微一笑，“如果是這樣，那盛世就沒有必要這麽早就找上門來了。

    今天晚上有劃界戰嘛，我們這邊今天又沒有真的要越雷池了，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麽要這麽急？

    搞的好像他們隨時隨地都在監視玩家一樣。

    雖然這可能是事實，但換了你是盛世高層，你會這麽簡單把這件事情暴露出來嗎？

    我剛才跟戀戀說不要沒事找麻煩，那對盛世來說，他們這麽急促得上門算不算沒事找麻煩呢？”

    陸明一想也對哈。

    就說一開始他們開駐地眾籌的事吧，當時前期準備階段盛世是一丁半點幹預都沒有的，拉車幫純粹是想怎麽幹怎麽幹。

    陸明這邊以小人之心揣度了一下，覺得會不會是盛世上次單純嫌麻煩？

    當時他們覺得直接跳出來“指導”一番之後拉車幫這邊會借故自己“毫無經驗”，強行把所有事情都甩給他們盛世去做？

    然後他們當時又舍不得為一個小生活幫而給一兩個客服開加班工資？

    到了現在這會兒呢，這小生活幫好歹也收了10多萬人、拿到了縣丞，並且還簽下了辣滋源的代理，盛世又覺得開點兒加班工資也無妨了……

    想了一下，陸明覺得這說法真是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會不會是其他地方也有人在幹這個事情？

    這遊戲這麽大、幫會這麽多，類似我們這樣莫名其妙就做大了的幫會肯定不少，其他城市服務器先不說，錢塘跟摘星這兩個沒有大佬能說一不二占走絕大多數玩家資源的服務器肯定都是弱肉強食一路拚過來的。

    說難聽點兒，要盛世對那些公會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到時候稅務局那邊說不定還有閑話，畢竟企業稅跟個人稅那確實是不能同日而語，你說偷稅漏稅跟非法集資哪個性質更惡劣點兒？

    反正我看之前咱們去注冊的時候工商稅務金融辦到銀行的人跟盛世都算蠻熟的，給人一種輕車熟路的感覺。

    可當時之所以選那城市是因為離辣滋源總部好歹算比較近，其他幫會要注冊法人為企業稅做準備的時候不可能也因為那種理由吧？它盛世總部又不在那邊。

    要注冊的公會確實太多了，基數一大，跟我們一樣在著手準備員工股方案的肯定也不少，盛世怕拖久了夜長夢多，索性一開始在萌芽階段就出了手，這樣把複雜工作平攤到了日常裏，對他們而言安全性肯定有保證……”而且還能少開點兒加班工資。

    劍蕩微微一笑，“這可能……確實能站得住腳吧……”

    看他這樣子，陸明就知道他肯定有別的想法，“那你覺得是為什麽啊？”

    劍蕩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我現在也不知道啊。”

    “好吧。”

    陸明歎了口氣，既然劍蕩都這麽說了，他也就沒往下問。

    他們這邊在說著話，那邊戀戀和留香幾個卻已不知何時討論完了名單、喚過了芳草萋萋。

    劍蕩畢竟也在，戀戀和留香倒是也沒有找她“請教”太多問題，隻是簡單說了下盛世的意思和劍蕩翻譯出來的代持問題，隨後簡單得問了下“你覺得這個事情可行嗎？”

    芳草萋萋不經意間看了下劍蕩和陸明，見兩人竟都不語，倒是也回答道，“問題應該不大，盛世既然敢開這樣的口，那肯定是拿到了相關的政策，1000萬左右的融資額應該是盛世手上政策的極限，原則上低於這個數字都可以……但是！做為一個財務工作者，我個人的意見是，我們最好不要嚐試去接近這個底線，因為政策這種東西在沒有明文定論之前隨時都可能會變，今天盛世在世人麵前確實是展示了足夠的實力、可以壓抑住反對之聲，但萬一哪天盛世內部出了問題上麵要調整這個政策了，我們這些既得者所麵對的麻煩可能就會非常大……”

    她這話，陸明懂。

    “啊，那個小方啊，其實呢有個事情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就是剛才心黑他說他準備放300萬到我們幫會……”

    一向高冷的芳草萋萋聽到這個數字之後眼睛直接幾乎就要瞪除了框。

    陸明當作沒有看見，接著道，“……但他跟其他人的性質可能不太一樣啊，我估計他估計不會在乎你這是原始股還是別的什麽、也不會在乎說什麽投票權之類的，單純就是怕錢存銀行利息太低跑不過通脹，欸對了，其實我感覺償命之前開口說80萬估計也是這個意思，他一個休閑玩家，平時也不太愛問世事的，當初那個影子管理的位子說句實在話也不是他自己要當、倒有些被其他休閑玩家推出來強行黃袍加身了的感覺……當然這隻是我個人感受啊……你覺得這事兒可行嗎？”

    這話，言下之意就是……

    人家心黑跟償命就是想賺點零花錢，沒想過什麽權利的事兒，你大不必跟人家爭。

    你沒81萬也沒事兒，反正最起碼在“我”眼裏償命說話的份量不會比你高。

    芳草萋萋應該也是聽懂了這話，但顯然沒有信。

    “單純站在一個財務工作者的角度上來講，如果說現在定下的總份額離盛世口中的死線之間的距離還比較寬鬆的話，300萬的資金……吸收進來也無傷大雅，當然，前提條件是能夠說服心黑接受代持的形式，這個問題比較複雜，需要和他做進一步的溝通……當然償命那邊可能也需要溝通，他是影子管理，按標準是50萬嘛，和80萬之間有不小的差別，也需要做代持。”

    劍蕩看了眼陸明和芳草萋萋，隨後又看了一眼根本什麽都沒聽懂還以為隻是簡單問話的戀戀和留香，直接表示這樣的事情他也懶得過問，“那要不然你就準備一下去跟他們溝通咯，反正你對這種事情肯定經驗很足嘛，剛才我還跟戀戀說起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