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難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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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晌午十分。
雲月兒正與夭夭,楊冕,薑豐年等人討論土地劃分等事宜。
便聽侍衛來報,“稟公子,營外來了一男子,求見公子。”
“哦?什麽事?”
“男子說他妻子難產,求公子救命。”
楊冕訝異問道;“難產不去找穩婆,找郎,跑來找公子做什麽?”
不等侍衛回話,雲月兒起身朝帳外走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隻見,軍營大門口處,一男子焦急的來回踱步。這男子雲月兒見過幾次,男子姓陳,名儒生,前北冥曾被皇帝欽點的狀元郎,因得罪當朝宰相,被汙指德行有虧割除了功名,隻能回鄉教書。這些日子一直幫徐子淇重建戶籍。
陳儒生猛抬頭見雲月兒走來,急忙奔跑到近前,雙膝跪地。哀求道;“求嶽公子救我妻兒性命,我妻子昨夜臨盆,到現在孩子都沒有生出來,產婆說隻能保小了,再晚就連小的也保不住了,可我怎能忍心罔顧我妻子性命。可……可我實在是束無策了,隻有求公子幫我想想法子……,我給公子磕頭了,求求公子,求求公子……”
這是典型的病急亂投醫了。
雲月兒說,“起來吧!磕頭有什麽用?”
徐子淇上前扶起他,安慰道;“陳兄,主子心善,不會不管的,還不起來帶路。”
聞言,陳儒生猛的站起身,轉身蹭的一聲往回跑,給大家帶路。
雲月兒轉頭對夭夭說,“夭夭,我們過去看看。”
夭夭回道;“你們先過去,我回去拿上藥箱。”
雲月兒點頭,隨後跟上。
好在離得不遠,沒大會兒功夫,一群人就來到秀才暫時居住的帳外。剛到門口,忽然帳裏一聲極長的淒厲叫聲傳出。
眾人皆驚,秀才臉色頓時雪白,心頓時慌亂起來,剛要往裏衝就被雲月兒攔下了。
秀才立即掙紮起來,“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但是他一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如何能掙脫習武之人的鉗製。
雲月兒眸光迸發出淩厲之色,喝道;“閉嘴!你進去能救她們嗎?”
雖然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產床上的情況變化莫測,關係著一大一小兩個人的性命,容不得一絲的馬虎。愛人相伴左右是能對產婦心理起到極大鼓舞,可是以他現在這種精神狀態,進去也隻會添亂。
聞言,陳儒生立即頓住腳步,愣在原地,安靜了下來。見他不再掙紮!雲月兒方撤回。
就在這時,夭夭提著藥箱飛奔過來,“怎麽樣了?”
“你快進去看看吧!”雲月兒語氣裏有些急切道。她自己對醫術不精,隻能等夭夭來診斷。
夭夭點點頭,進了帳篷。入眼處,產婦臉色慘白地躺在簡易床上,奄奄一息。夭夭上前仔細檢查一番後便走了出來。
陳儒生急忙上前問,“怎麽樣了?”
夭夭立即道;“情形不太好,產婦已經昏迷了,羊水流盡,再不采取辦法,隻怕……”話未說完,但是大家都明白,這是凶多吉少了。
陳儒生臉色蒼白,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腳下也不禁一軟向後倒去,卻被周圍的人扶住了。
這時從裏麵走出一婦人,抱著他失聲痛哭,“我苦命的兒啊!”
陳儒生見母親抱著自己的身子發顫,心裏更是難受。
徐子淇歎了口氣,一臉沉重的問道;“夭夭姑娘,就沒有其他法子了嗎?”
“或許……,”夭夭猶豫一下,說道;“有一法子可行。”
陳儒生原本死灰般的眼眸透出了一絲希望。問道;“什麽法子?你快說。”
雲月兒眉頭深鎖,問;“剖腹產嗎?”
夭夭點頭,“是,順產已經不可能了,隻有這一個辦法可行了。”
陳儒生驚叫一聲,磕磕巴巴道;“剖……剖……剖腹取子,那人還能活嗎?”
陳母低聲喃喃道;“這不就是保小嗎?”
雲月兒不理會他們,“總要問問產婦的意見。”
“穩婆說本來可以保大人,但是產婦堅持要保孩子,才拖到現在。”
雲月兒點點頭,又問,“有把握嗎?”
夭夭臉上多出抹凝重之色;“任何術都有風險。”這裏的條件太簡陋了,即使術順利,也怕術後會引起各種並發症和後遺症。她所仰仗的不過是原主的醫術和自己兩世的知識,心裏也沒什麽把握,可是,不刨就是兩條人命,這種情況下哪裏還有選擇的餘地!
陳儒生搖頭道;“不行啊!開膛破肚人怎麽能活呢?”
雲月兒冷聲道;“你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剖,還有一線生,不刨,兩條命都保不住了。”
陳母在一旁哭著勸道;“兒啊!還是剖吧!至少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陳儒生深思了一會兒,壓住心的恐慌,點點頭,“好……那就……那就……”
時間容不得耽擱,夭夭不願意再浪費口舌,視線看向雲月兒,“月!我需要你的幫助。”
雲月兒點點頭,吩咐一聲,“守住門口,不準任何人幹擾。”說完便隨著夭夭快步走進了帳內。
楊冕等人見她也進了帳內均傻眼了,嶽公子怎麽能進產房呢!女人生孩子,男人能幫上什麽忙?再者,這等私密的情形被男子看見,燕娘就算命大活了下來,日後也會被人戳脊梁骨的。可是,這會兒人都已經進去了,還能怎麽樣呢?
“天啊!嶽公子怎麽也進去了?”人群一個婦人壓低聲音說道。
雖然壓得很低,但是還是傳到了眾人耳裏。
徐子淇目光射了過來,淩厲得像是要把她整個給撕碎。
楊冕皺眉,警告地看著她,嗬斥;“胡說什麽?進去的明明隻有夭夭姑娘。”話落,雙眸冷冷地朝在場的人掃了一圈,被這樣的目光掃到,在場的人頓時一個激靈。婦人也知道自己多話了,立馬訕訕的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什麽了。
“今日之事,若有人膽敢多嘴泄露出去,就別怪楊某心狠。”這話威脅氣味極濃,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楊冕在百姓的威信很高,眾人立馬就安分了,瞬間大氣兒都不敢多出一口。
陳儒生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別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帳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裏麵始終沒有傳出消息。
楊冕幾人心也是焦急如火,一方麵擔心燕娘的安危,一方麵擔心此事影響了燕娘和嶽公子二人的清譽。
不知過了多久,裏頭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出,陳母跳了起來,驚喜地道:“是孩子的哭聲,孩子還活著!”
陳儒生此刻心如油煎,孩子活著就說明已經剖腹了,那大人呢?是生?是死?
一刻鍾後,產婆抱著繈褓,一步步走出來,神情很是奇怪。
陳父,陳母不禁上前一步,有些激動也有些興奮,陳母伸說道:“快給我抱抱孩子。”
穩婆將孩子交給陳母,連忙道賀,“恭喜,恭喜,是個男孩兒。”
穩婆沒有提大人的情況,眾人心便認定產婦已死,畢竟從未聽說過人被開膛破肚之後還能活。
沒人問起燕娘的安危,陳儒生也沒做聲,其實是沒有勇氣問,不問,或許還有奇跡,問了,更怕受不住結果。
陳父抹了抹眼角,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好!好!是個孫子,我們陳家有後了。”
陳母看向穩婆,嘴唇動了動,沒出聲,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將的繈褓放到他懷裏,“兒啊!抱抱孩子吧!這是你的兒子。”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嬰兒,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酸脹難受的厲害。
饒是幾個大男人,瞧著這樣的場景,鼻子都忍不住酸澀了起來。
徐子淇穩了穩情緒,湊了過來,看了他懷的孩子一眼,誇道;“這孩子眉清目秀的,長得真像陳兄。”
其實,剛出生的小孩臉上皺巴巴的,哪裏好看,徐子淇不過是想讓他把心思轉到孩子身上,從而減輕失去摯愛的痛苦。
黃昏,斜陽西下時,雲月兒和夭夭二人終於出來了。
“哎呀媽呀!累死我了。”夭夭伸了個懶腰後朝周圍掃視一圈,挑眉問道;“你們這都是什麽表情?”
眾人大眼瞪著小眼,誰也沒開口說話。
見沒人理她,又走到陳儒生眼前,“哎!你媳婦給你生了個兒子你不高興啊?”
他呆愣愣的抬頭看了夭夭一眼,一命換一命,哪裏高興的起來!
“你別光抱兒子,去看看你媳婦吧!她為了給你生孩子,可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啊!”
聞言,陳儒生的一抖,嚇得陳母緊忙把孩子抱過來。他上前一步,緊緊抓住夭夭的臂,不可置信的問,“你說什麽?燕娘她……她……”
夭夭輕笑,“她還活著。”
他幾乎在夭夭說完話的瞬間就衝了進去。
陳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夭夭姑娘,我兒媳真的還活著?”
夭夭傲嬌地抬高下巴,“當然活著,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不要懷疑我的醫術。”
雲月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過心裏對她的醫術還是服氣的。
眾人的表情可是僵的不能再僵了。
夭夭姑娘,這貌似不是什麽好話吧?
周圍的婦人議論道;“從沒聽說人都開膛破肚了還能活著的。”
“就是啊!我也從來沒聽說過。”
“這夭夭姑娘真是神醫呀!”
“就是啊!夭夭姑娘才多大的年紀,竟有這麽高的醫術,真是太神奇了!”
“活著就好,燕娘多好的人啊!這是老天保佑!好人有好報!”
“夭夭姑娘,燕娘是不是沒有危險了?”陳父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夭夭點點頭,囑咐道;“術雖然很成功,但是也不能大意,需要再觀察幾天。”
陳父剛要出聲表示感謝,就聽人群有人驚呼出聲。“這是哪裏來的這麽多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