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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氣節

    這一日，剛下早朝，雲月兒召了內閣和禮部的數位大臣去禦書房議事。

    忽然，柳夭夭一臉興奮，如風般刮進了禦書房，跑到案前，“月，你猜我帶什麽回來了？

    禦書房裏的人都怔了一下。

    幾位老臣麵露不愉，這禦書房何等重地，右相不經宣召，徑自闖進來，忒不懂規矩了。盡管不滿，也沒人敢出聲斥責。丞相乃百官之首，官階在他們之上，更何況人家又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兒，誰見過朝廷重臣居住在皇宮內的？人家右相就有這等殊榮。

    他們起身給柳夭夭見禮，視線都有意無意地看向柳夭夭，眼神有點複雜。

    柳夭夭被盯的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由脫口而出，“看我幹啥？我臉上有花？”

    如此直白，幾位大臣竟無言以對。

    不過，他們幾個老頭子盯著人家一個小姑娘看，是有些失禮，頓時，幾人老臉一紅，低下頭來。

    雲月兒懶得理會他們之間微妙的交流，說道；“看來，你收獲不小呀！”

    柳夭夭一點兒都不客氣，端起雲月兒麵前的茶杯，一口氣喝下去了，實在招架不住周圍斥責的眼神，把茶杯放在一邊，故作神秘道：“是幾位海外的人哦！還有幾艘船的貨物。”

    雲月兒沒多說話，目露期待地等著下。

    海外來人？

    這可真是奇事？

    幾位大臣們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又抬起頭來，耳朵豎得高高的地盯著她。

    “是這樣的，我原本是想過去看看……”柳夭夭把整個過程，都跟他們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雲月兒喜上眉梢，“這可真是好事，東西帶回來了嗎？”

    “當然帶回來了，都在太和殿外麵呢！”柳夭夭得意洋洋地回道。

    雲月兒已經迫不及待了，拉著柳夭夭離開了房間，向著太和殿而去。

    幾位大臣雖然不明白她們說的東西有什麽用處，但見到兩人欣喜的樣子，也起了興趣，起身跟在了後頭。

    太和殿門外寬敞的場地上，此時堆滿了貨物。

    雲月兒彎下腰，拿起一座械鍾，仔細看了幾眼。放下械鍾後，又拿起一塊懷表，看的是兩眼發亮，滿是喜悅。

    片刻，抬起頭看向柳夭夭道：“有多少座鍾？多少懷表？”

    “械鍾有兩千座，懷表五千塊。”

    雲月兒不禁愕然：“這麽多？”

    “哈爾斯他們就是做航運批發生意的，貨少能賺什麽錢。”

    這些東西貴重倒是其次，主要是太稀有了！而且實用性非常高，有了這些東西，天安恢複民生，估摸著，並不需要太久。

    雲月兒不禁有了期待。

    於是，她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這些東西怎麽用才能發揮最大利益化。

    看她們興致勃勃的樣子，很顯然早已經把在場的其他人給忘了。

    幾位大臣都是麵麵相覷，他們是真聽不懂她們說的是什麽！也看不明白這些東西有什麽稀奇之處，能讓她們眉開眼笑的。

    不過既然在笑，那總是好東西吧？

    “陛下，右相，恕老臣眼拙，不知這些物件有何用處？”一位胡須花白的老臣看著那些械鍾，若有所思地問。

    其他人也點頭附和。

    雲月兒眉毛微彎，嘴角露出一抹笑，扭頭對柳夭夭道：“你給他們講解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都轉移到了柳夭夭的身上。

    聽到她的話，柳夭夭忙不迭的顯擺；“我跟你們說啊！這東西簡直是太方便了，比我們現在用的漏壺要好用的多，這物件叫械鍾，也可以簡稱鍾，它的指針代表的是……”

    經過柳夭夭的這麽一番講解，幾位大臣對這個叫械鍾的東西，基本了解個八八了。

    “右相，那些一卷一卷像布匹的是何物？有何用處？”花白胡子老臣又問。

    “那是塑料薄膜，好處可是大大滴！你們別看它薄薄一層，它可是防風防雨防寒的好東西，有了它天再冷也不會凍死人。這東西還能用作暖棚，這樣我們冬季裏就能吃到新鮮的蔬菜水果了……”

    柳夭夭一頓巴拉巴拉的白話，直說的幾位大臣眼露出佩服之色，心想：不怪陛下會對這個小女娃娃委以重任，且不說才學，光是這份見識就令他們這些老學究汗顏。

    “老臣受教了，右相真是見多識廣，我等佩服至極。”

    “幾位大人自然學識淵博，我隻是對一些稀奇的物件多些了解罷了！”

    說到稀奇物件，幾人頓時又圍著械鍾眼巴巴的看著。

    忽然，械鍾發出“當當當”的響聲，幾位大臣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都後退了幾步。

    “這是整點報時，到幾點了就響幾下。”柳夭夭笑道。

    幾位大臣聽得豁然開朗，隻覺得這物件兒妙極。

    “右相，那幾位外國商人呢？”雲月兒這時候才想起來她還帶回來幾位外國友人呢。

    “臣讓人安排到驛館休息去了。”

    “嗯，他們就由你接待吧！帶著他們到城裏逛逛，再商議一下長期合作事宜。”

    柳夭夭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裝模作樣的喊著，“臣連趕了十多天的路了，渾身酸痛。”說著，用摸頭，扮嬌弱，“這會兒頭又痛了”

    幾位朝臣，“……”

    雲月兒鄙視地看了她一眼，這戲也太假了，不管是語氣還是內容，都要多誇張有多誇張的。姑奶奶現在好歹掛著一國之君的名頭，能不能認真點敷衍她？

    仙靈在後邊扯了扯她的袖子，提醒她差不多了，戲演得有點過頭了。

    雲月兒假裝沒看見她們的小動作，強忍著笑意。“朕剛得了一株百年靈芝，給你補身子。”

    柳夭夭脊背一挺，義正言辭的說道；“正所謂；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做人要有氣節。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雲月兒慢悠悠說道；“朕裏有柄八寶彎刀……”

    話未說完，柳夭夭態度瞬間大轉變，滿是狗腿討好的笑容，“陛下放心，臣一定招待好各位外國友人，全力促成長期合作夥伴。”

    幾位大臣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紛紛用眼神鄙視譴責她。

    右相你的氣節呢？

    你做人的原則呢？

    柳夭夭滿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她惦記那把彎刀好久了，這麽好的會可不能錯過。

    雲月兒說道；“你帶一些有語言天賦的人，悉心指導，以後招待外商的瑣事就由他們去做。”一國丞相總不能老幹這些跑腿的事情，太大材小用了。

    柳夭夭眼睛一亮，點頭道；“這個可以。”

    心情大好的雲月兒笑著下令道；“凡朝廷品以上大員，每人賞一座械鍾，一塊懷表。”

    幾位大臣滿臉欣喜之色，俱是感恩戴德地一陣叩拜。然後懷著極為愉快的心情告退了。

    雲月兒和柳夭夭正忙著實施暖棚計劃。而百合這邊，裝修了大半個月的錦繡閣，終於完工了。

    百合以公主的名義發帖，邀請的都是朝大臣，名門世家和商賈之家的家眷。

    一時間，大半個王都震動了。

    榮華公主發的請帖誰敢不給麵子？

    試營業的那一日，雲月兒和柳夭夭都提早來了。

    在位於王都最繁華的街道上，一家新店非常醒目。店麵占地麵積很大，一共有層樓，建築風格極為雅致，門口擺放著幾個木頭雕的模特，上麵穿著幾件各具特色的服飾。

    正門口上方懸著的牌匾被一塊紅布蒙了起來，等日後，正式營業時好扯下紅布。

    今日應邀來的人，非富即貴。每個人都備了份大禮，畢竟能夠收到榮華公主的邀請，那可是極為難得的會，又怎麽好空來呢！

    一樓正心有一個凸起的狹長型台子，所有客人圍著台子坐成一個圈，隻留了一條縫隙作為通道。

    一眾女眷分別在丫鬟指引下落座，這些座位也都是按照身份高低事先安排好的，一層坐著的都是些商賈或沒有功名的女眷，二樓都是朝廷大員的家眷。

    女眷們很快各自落座。桌上已經擺滿了美酒，糕點和蜜餞，雖平常，但十分精致可口。

    雲月兒，柳夭夭和哈爾斯的位置安排在樓，為了避免麻煩，她們早早的就上樓了。

    百合是東道主，留下樓下接待女眷。

    雲月兒往下麵掃了一圈，發現閣內，已經坐滿了人，想來是人也差不多到齊了。

    此時，徐子英走上舞台，高聲喊道；“諸位，錦繡閣今日試營業，諸位貴客能夠蒞臨賞光，小店上下，蓬蓽生輝。今日展示的服裝秀裏麵所有衣物配飾，均出自錦繡閣，各位貴客若有相的衣物可喚閣內服務人員購買。小女子就不多言了，請大家觀看表演吧！”

    她說著，輕輕擊掌兩下轉身下台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的看向舞台。

    狹長的舞台，背景還垂著半透明紗幕，層層疊疊，朦朦朧朧，顯得很是神秘。

    “娘，什麽是服裝秀啊？”這時，下麵一位少女好奇地問身旁的婦人。

    “娘也從未看過。”豈止是沒看過，聽都沒聽過。

    在場所有人被吊足了胃口，十分新奇的看著這一切，眾人都翹首以待，等著看服裝秀是什麽樣兒。

    雲月兒微笑著，啜飲了一口茶。子英被芸娘調教了一段時間，如今，頗有些大掌櫃的氣勢了。

    柳夭夭嘖嘖稱讚；“這小姑娘小小年紀居然有這樣的氣度，這麽多人的注視下絲毫不見窘迫，真是前途無量啊！”

    雲月兒點頭，“這丫頭經商有些天賦，人靈嘴甜，對新鮮事物接受能力強，是個好苗子。”

    柳夭夭拿起一旁的茶壺，給雲月兒又續了茶水，“你底下能人真不少！那個芸娘將械鍾都拍出天價了，光是這項我們就賺了不少銀子。”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隻是給了一個適合他們的位置，至於能不能做的出色，就要看個人努力了。”

    “幸好我聰明，及時抱住你的大腿。”說著，又裝模作樣的抽泣幾聲：“我無怨無悔地跟了你這麽久，你可不能拋棄我呀！”

    雲月兒她目光嫌棄的看著她，“那是你走投無路了才賴上我。”

    柳夭夭被噎了一下，鼓著腮，一臉委屈；“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看她實在很無語的樣子，雲月兒涼涼斜了他一眼，“你那麽沒有安全感，要不我給你找個男人？”

    “說的我好像找不到男人是的，姐顏值這麽高的美女，對我青睞的青年才俊多的是，姐姐我隻是潔身自好而已！”

    聽她大言不慚的誇自己，雲月兒翻了個白眼，慢裏斯條的道：“像你這麽厚臉皮的人不多了，確實夠讓人刮目相看。”

    柳夭夭“……”

    而哈爾斯完全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麽，為了照顧他，人便用英語交流，氣氛很是歡快。

    哈爾斯原本對這個皇帝的脾性還有些擔憂，但沒想到陛下性子爽朗，不拘小節。不過短短時間，人都變得熱絡了許多，言談間也放開了不少。

    人在樓上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打趣。

    此時，台下一片安靜。

    忽而樂師一聲琴音，其他所有的樂師都跟著響應。

    在琴音的伴奏下，身著煙籠水裙，麵如桃李，身姿纖細，翩躚而來的舞姬，站成兩排倚於舞台之上，雙層水袖隨著腳步竄梭於舞台之上動作輕盈而又優雅，水袖輕舞，盡顯身形曼妙。

    一曲舞罷，全場掌聲雷鳴。

    這時，廳堂的樂聲倏然而止，場的歌舞都退了下去。

    眾人正疑惑間，便聽見那樂師們演奏的樂曲突然一改柔美，變得非常有節奏感。

    隨著音樂響起，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出來，頭上梳著雅致的傾髻，花釵點綴，身穿寬袖緊身的繞襟深衣，衣服幾經轉折，繞至臀部，然後用綢帶係束。衣服上麵還繪有精美華麗的紋樣，在領、袖及襟邊都釘有相同質料製成的衣邊，下擺呈喇叭狀，行不露足。

    女子目不斜視，踩著樂點走到前麵稍停一下，慢慢地轉了個圈再返回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