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裝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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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唇角一挑,爽快的答應了:“好。”沒想到這個小表妹做事還蠻周全的。
“姑父身子可康健?”男人問道。
“回表少爺的話,老爺身子好著呢!”尤明回答。
“昕表妹可好?”
“托表少爺的福,都好!”
男人忽然輕歎了口氣,“可憐昕表妹小小年紀就沒了親娘……”
祖父這些年來每每想到姑姑也是老淚縱橫,以至於這些年來祖父都未曾見過昕表妹,他們也不敢提,怕觸及他老人家的傷心處。這些年來父親也背著祖父偷偷給杜巧昕送去過一些禮物。畢竟,是妹妹留下的血脈,也是怕她一個沒娘的孩子受委屈。
尤明也麵露哀傷,出言安慰道;“表少爺也莫要太傷心,老爺很是疼愛小姐,怕小姐受委屈,這些年來也不曾續弦。”
既然冒用人家的身份,尤明自然將杜府幾個主子的事情都背清楚了。
聽他這麽一說,男人總算是放下心來。
尤明將男人迎到客棧,安頓好後悄悄吩咐一個扮作小廝的侍衛去莊子上請雲月兒過來,侍衛急匆匆地去了。
而雲月兒得到信兒後,也沒耽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往沿海的小城方向趕去。雲帆幾人假扮護衛小廝,兩名暗衛假扮車夫,其他人留守。主要是看守公孫智。
車廂裏,雲月兒正倚在了白閔修的身上,靜靜地看著書。
白閔修拿走她的書說道;“別看了,把人皮麵具戴上吧!”
雲月兒撅著小嘴撒嬌道;“你給我戴。”
她很少露出這般小女兒家的嬌態,喉結滑動了一下,
白閔修勉強壓住心頭火熱,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自覺地拿出人皮麵具,細細地給她戴上。然後,將一張五官平淡無奇麵具戴在自己的臉上。
路上偶爾會有一些顛簸,暗衛已經是盡量將馬車趕地平穩了。隻是下過雨後道路泥濘難行。
所幸,路程很短,不到半個時辰就抵達了目的地。
雲月兒下了馬車,尤明帶著一個小廝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
“小姐,路途顛簸,您累了吧!”
“還好。”雲月兒掃了一眼他身後眼生的小廝,心下了然。故意問道;“表哥到了嗎?”
“表少爺今兒上午就到了!”
“小的是逸少爺的常隨,給表小姐請安了,我們少爺正在樓上等候表小姐呢!”
墨菊毫不吝嗇地塞了一塊銀錠子。樂的小廝嘴都合不攏了。
“嗯,前頭帶路。”
“是,表小姐請。”
到了雅間門口,小廝先進去稟報。
隻聽裏麵一道略顯急切的男聲傳出來,“還不快請進來。”
雲月兒便推門走進去。墨菊和白閔修一聲不吭地緊隨其後。
繞過屏風,抬眼望去,一個身著錦衣的男子,坐在桌旁品茶,桌子上,烏木茶盤,小巧的壺,玲瓏的杯。湯色嫩綠明亮,配上精致的糕點,看似隨意擺放,卻錯落有致,賞心悅目。
茶香嫋嫋,沁人心鼻。
單單這香味,便能猜測這是價值千金的好茶!
雲月兒走到近前屈膝行禮,“見過逸表哥。”
雲致逸目光落在雲月兒嬌美的臉龐時,呆愣住了,表妹長得跟姑姑特相似,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尤其動人。
身後的白閔修很不喜歡這種目光,蹭蹭冒冷氣。墨菊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雲月兒上前一步,在他麵前招了招。“看什麽看,傻了呀!”再不還魂某人就要發飆了。
雲致逸這才回神,有些窘迫,也有些意外,心下也暗暗慶幸著,幸好表妹不是一般的女兒家,見麵就會的啼哭。
他站起身來,歉然地拱了拱:“表妹,為兄失禮了。”
他目光清澈,說得落落大方,光明磊落,倒是讓雲月兒心生好感,朝他釋然一笑。
見她沒再計較,雲致逸也知她不是心胸狹隘之輩,轉瞬便揚起了熱情的笑臉。又確認了一遍,“你真是杜家表妹?”
“正是,姓杜,閨名巧昕。”
雲月兒冒充的正是杜楠之女,杜巧昕。
她也是收到雲老族主的信,這才知曉,原來雲族五長老的幼女雲芬芳嫁給了杜楠為妻,並生下一女,就是杜巧昕。
五長老一脈乃雲氏外枝,雖然雲族族規是嫡係女子不得外嫁,但外枝畢竟也姓雲,當初雲芬芳和杜楠的婚事也曾受到不小的阻力,反對之人也包括五長老,奈何女兒一意孤行,五長老最後不得不妥協,成全了她們。
隻可歎,紅顏命薄,在杜巧昕歲時雲芬芳染病過世。而五長老痛失愛女,臥床不起,待病愈之後,對女婿拒之不見。
雲月兒掏出一封家書遞給他,這封家書是雲老家主特意夾在給她的信裏,以便證明她身份用的。
雲致逸看著上麵祖父字跡,確定了她正是姑姑的女兒。將信又還給了她。他欲言又止地看著雲月兒,想問問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又恐自己不善言辭勾起她的傷心事,但最後還是歎一口氣作罷。
“昕表妹請坐。”
雲月兒知道他想說什麽,卻裝作若無其事。“逸表哥請坐。”
二人落座後,一杯淺青色的茶水就送到雲月兒眼前。
雲致逸朝她爽朗一笑,客氣道;“昕表妹嚐嚐看可還入得了口。”
雲月兒先輕輕嗅了嗅,茶香入鼻,頓是神清氣爽,再嚐了一小口茶味,隨後才真正喝下。回味了片刻,便是連連稱讚,“色澤嫩綠油潤,口感清醇淡雅,好喝。”
雲致逸欣喜道;“原來昕表妹也是精於茶道?”
雲月兒又喝了一口裏入口甘甜清香的茶水。搖了搖頭,“不懂,但好壞還是喝得出來。”她眉眼含笑,語氣輕鬆隨意。仿佛兩人不是剛認識的表兄妹,而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雲致逸微微錯愕,別人即便是不懂也會裝懂,她倒好,直接回了一句不懂。
哈哈,這個小表妹還真是有點意思!
雲致逸這會兒對性子這般直爽的表妹印象更好上幾分。他放下裏的杯子,開口道;“無非是入口的東西,昕表妹能喝出好壞,便是真正懂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