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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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
藥老的話就像是丟下了一道雷,炸得雲閑鶴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居然會是毒?了什麽毒,誰下的毒?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藥老問道;“不是說生病了嗎?怎麽又說是毒,哪裏來的毒?”
藥老解釋道;“這是慢性毒,必須在人體內一點點潛藏深入,到一定的時間才會爆發。這毒藥很是罕見,剛剛毒發時從脈象是看不出來的,那些大夫查不出問題很正常。”
雲閑鶴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下來,又問,“那如何確定是毒了?”
“檢查血液,這種毒很霸道,毒者初期會全身乏力、腹脹、消瘦、麵色晦暗,陽氣不足,虛陽外浮。久而久之,毒素侵入內髒,使得髒器衰竭,整個身體就會就此垮掉,直至死亡。即便是經驗豐富的仵作,也不易查出真正的死因。”
雲閑鶴心裏登時就起了驚濤駭浪。急急追問道;“那泰兒的毒可解了?身子怎麽樣了?”雖然之前他不喜這個兒子,甚至動了廢黜他的少主之位,但怎麽說也是他的骨肉,也是希望他能平安康健的。
“族主不用擔心,雲少主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隻要按時服藥,多注重休息,保證睡眠充足,注意營養的補充,細細調養些日子就會痊愈。”
聽聞毒已經解了,雲閑鶴臉色總算稍微緩過來些。“好、好……人沒事就好……需要什麽珍貴藥材補品隻管開,族內沒有本族主派人去外麵找。”對藥老的醫術他是絲毫不懷疑的。他轉頭看向清風,問道:“這究竟是誰要這樣害泰兒!可查到何人下毒了?”
“沒有線索,還在追查。”清風先是一愣,隨後回道。
雲閑鶴的臉色很不好了,卻還是故作淡定地催促清風,“快把藥送進去吧,不要耽擱泰兒服藥的時辰。”
老族主在一旁,將雲閑鶴的反應盡收眼底。意味深長道;“雲泰毒有兩種可能,一是有高潛入,伺下毒;二是府上往來的人,對其下!無論是哪種可能,都該封閉梧桐苑。”
雲閑鶴這會兒終於明白父親的用意,原來封鎖梧桐苑不止是為了讓雲泰靜養,而是防止有賊人有可乘繼續害雲泰。
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敢對雲泰下毒?
雲府裏防守是可算是最森嚴的,尤其是幾個主子的院子,不太可能讓刺客闖入,即便闖入,也很難不留一絲痕跡。
再說了,雲泰貴為少主,族內的人巴結他還來不及,誰會冒著殺身之禍給他下毒。
他站了起來,來回走動著,心充斥著焦慮與不安。
不管是帶毒的東西,還是下毒的黑,不徹底肅清。隻怕,不止雲泰,連他自己都非常危險。
好一會兒,他頓住腳步,抬眼看向老族主,斬釘截鐵地道,“父親,此事必須查清楚!不隻是梧桐苑,雲府也該查上一查。”
老族主長歎一聲,點了點頭。
“父親,兒子進去看看泰兒。”
老族主滿臉複雜地看著兒子。靜默地點點頭。
內室,聽到雲閑鶴的話,雲月兒悄然退到碧紗櫥裏。眼下,不是認親的好時。或者說,雲月兒不會因言兩語就信任他雲閑鶴,保險起見,還是防備些穩妥。
不過,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位大伯居然是個缺失父愛的問題大男人。他的成長,由於母親的過世,父親在情感上又缺少健全的關愛和溝通,導致他在日常生活享受不到父親的關懷,久而久之,便形成一些明顯的心理行為問題。如感情脆弱,缺乏自信,脾氣暴躁、衝動易怒。甚至產生怨恨心理,而這個後遺症直接延續了下代人。
雲泰就是最直接受害者!
此時,雲泰在清風的侍候下喝下藥後,藥老正為他細細切脈。
雲閑鶴挑簾走入內室,頓時有些不滿的皺著眉頭。這屋子裏怎麽連個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沒有?
他緩慢地走到床榻旁,看著近在眼前的雲泰,這心裏就百般地不是滋味兒!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雲泰瘦得有些脫形了,原本還算圓潤的臉頰現在凹了進去,臉色蠟黃,顯得有些駭人。
泰兒一向活力四射,意氣風發的,現在居然被人害成這番模樣……
“藥老,泰兒怎麽樣了?”
“脈象穩定,一切安好。”藥老含笑道。
雲閑鶴欣喜向著藥老連連道謝。
藥老看出他們父子有話要說,識趣地出去了,清風也隨後跟出去了。
“泰兒,身子可有好些了?”雲閑鶴硬是扯出一絲笑,心疼地望著雲泰,雙目滿是擔憂。
“已經好了許多了,父親不必擔心。”雲泰淡淡道。
雲閑鶴一臉頹敗的坐在床沿兒上,略顯自責地說道;“是父親的疏忽,以為你隻是生病,不曾想到你竟然是毒了……”
他看起來完全像個慈父,眼充滿了憐惜和疼愛。他的表情、語氣都表明他在關心自己。
雲泰眼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在過去的十年裏,他雖有父親,可父親眼裏的孝順兒子是雲安,真正看到他這個兒子的時候很少。在雲安麵前他完全就是一個慈愛的父親,隻可惜那樣的父愛,卻與他無關。他偶爾也會不甘,也會覺得委屈!也想被人疼愛!可父親不在意他,他亦不願強求!心裏一直安慰自己說,有祖父和二叔的疼愛也就夠了。
但其實,他心底始終藏著一抹期盼,期盼著有一天父親也會疼愛自己。
雲閑鶴輕歎了口氣,再次開口,“父親對不住你,你祖父說得對,我根本不配做個父親。”想起這些年對他的不管不顧,自己這個父親,當的何其失職?即便孩子頑劣,又有哪個父母會因此就排斥自己的孩子,對他視而不見的。
雲泰緘默地看著他,沒說話。
屋裏瞬時沉寂了下來,靜默片刻。
雲閑鶴知道他心有芥蒂,也不介意他的冷淡。
隻是,他們父子倆好久沒有談話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麽話題,隻好坐在那幹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