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七章:文質彬彬的陰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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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忠不孝的小人,你有什麽資格和我韓家聯姻?有什麽資格堂堂活在世上?”那韓家之人一臉的鄙棄,指著劉睿的鼻子陰陰冷笑。
劉睿心裏冒火,臉色也迅速陰了起來,卻依然保持著冷靜,幾分不安叫心兒懸了起來。
古人以孝立國立家,是一般人行為處事的本責,這話兒劈天蓋地,劉睿忽然發現,卻是有備而來。
這話兒有所指。
一般的,親人離去,要守孝三年,做官的也要離職回家守孝,除非特殊情況,被朝廷強行留用,說是奪情。
守孝期間,不能從事喜慶,不能離家遠行。
自然,這些大多對上層貴族官員有身份的人說的,一般的升鬥小民,苦於生計,也顧不得這多忌諱,吃了這頓沒下頓,難不成為了守孝,就三年什麽事都不做,等著餓死!
劉睿更是前世的理念,對三年守孝的規矩根本不在意,身邊又都是一般的小民,也不可能提醒自己這些,更是被榆關紫薇營劉家趕了出來,這般浪蕩子,根本沒有生活來源,做什麽也沒人挑理,所以,就一門心思的走到如今。
那日母親忽然說了那多,還特意說道紅兒,說是把紅兒接回來,如今才有點明白,是為了穩住自己的心兒,不在外麵胡來。
可惜,劉睿根本就沒往這方麵多想,母親也不是堅持的性子,關鍵的,對劉睿這樣的家境,也涉及不到上層那些人的事端,母親也無從說起。
可是,聽到這個韓家人這般訓斥,劉睿心裏那些潛伏的東西忽然浮現了出來,馬上知道了很多曾經莫名其妙的狐疑。
韓家還有高家趙家,當初也曾說是和自己聯姻,可後來卻都是遮遮掩掩,不再、提起,隻是到了今天,韓延輝才隱約起來,卻隻說是說說自己和端兒的事情,按說,那劉仁恭都把自己認作兒子了,明顯的大有目的,這韓延輝就應該拿出點確實的態度了。
誰知道,一進來,就給自己劈頭蓋腦的一通羞辱。
緣故都出在這裏!
還有那些有心人,緊著催促自己離開這裏,不是大青山就是到遼城,難道真是好心腸?
如今想來,也是居心叵測!
不錯,之前,自己無論做什麽,都為了生計,一個小小的戌兵,就算是有了邵武校尉的身份,在家門口做點事,也沒什麽,亂世艱辛,很多規矩根本就沒人當回事了,可是,要真的談婚論嫁,或者離開家裏去遼城赴任做官,那就違背孝道了,畢竟,這時候,劉睿已經是邵武校尉,有了一定的身份了,這三年守孝期間要是做了這些,都是留下汙點,果然不孝之人!
而那虞姬之所以能不在乎這些,那也是高句麗雖然漢化很深,卻沒有這種規矩,草原生計艱難,也絕不會有這種規矩的。
自然,既然亂世,很多事都不在有什麽規矩,劉睿身邊的,大多武夫小民,也根本不會有這種觀念,所以,包括劉仁恭也都是和自己談合作的事情,反而這幾個世家高門卻躲在背後不露麵了。
原以為,都在等待機會,卻不想還有這一層,自然,也隻有世家高門的人物,在意這些繁瑣禮節的東西。
可是,如今韓家人用這個刁難,劉睿還真的沒有勇氣去頂撞。
在下出身卑賤,自然不登大雅之堂,苦於生計,守孝期間做了一些無奈的事情,雖然在高門衛道士眼裏多是荒唐,卻也和不忠不孝不沾邊吧,這位叔叔的責難,小的不敢接受,一來,我和端兒姑娘是有情義,卻也沒有談婚論嫁,二來,所謂的去遼城赴任,都是別人的想法,小的卻沒有這個意思,所以,作為長輩,您可以教訓晚輩,但小的扣上不忠不孝的帽子,小的不敢帶。”劉睿爭辯的很無力,隻好避重就輕,心裏著實發苦:要真是困在這裏三年,黃花菜都涼了,三年,這亂世,自己要是失去了三年還能有多少機會!
不錯,你一個粗鄙武夫,如何做沒韓家可以不管,可是,你要是想和我韓家聯姻,卻是不行,我韓家可丟不起這個臉!”那人說著對著韓延輝拱手:“延輝做事欠考慮,才把韓家步步帶到了如今的境地,如今更是荒唐,把咱們叫來說什麽要合計一下和這小子的婚事,是不是太哦糊塗了,看來,要議一下你還有資格做我韓家下一任家主的事情了。”
韓延輝擺擺手叫眾人坐下:“大家靜一靜,聽延輝解釋,今兒之所以用這個名義把各位叫來,不過是給外人看得,這種事各位心裏自然明鏡,如今我韓家地位尷尬,有些事隻好避其鋒芒,自然要小心。”
劉睿看著韓延輝,些許明白這家夥的手段了,這是示弱,使給劉仁恭甚至來自各方麵的勢力看得。
荒唐!也不怪能和這種粗鄙之人走到一起!你打的什麽主意我等自然知道,可是,我韓家書香門第,身為北方三大高門,如何能做出這種落人口實的事情?”
韓延輝無法爭辯,心中預謀的計劃更不能在這裏喊出去,要知道,這些人不僅僅是昌黎韓家的,更有很多分散各地的分支,這些人未必一個心思,加上對相州韓家兔死狐悲,這些分支對昌黎韓家的歸屬感已經不再強烈。
隻好把眼光望向眾人,這其中自然是昌黎韓家的。
就有一位站了出來:“話兒也不能這樣說,延輝為了韓家上下奔走,多有辛苦,各位也不是不知道,而世家麵臨絕境,也不是僅僅我韓家,延輝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族,各位躲在一旁,不出錢不出力,卻隻能刁難,難道這就是我韓家人應該做的?”
對!如今局勢艱難,更要同心合力,先是把山莊的事情做好給韓家盡快補償損失,然後才有能力做其他的事情,大家就不要吹毛求疵了。”
自然,來這裏的,昌黎韓家為主,韓延輝的支持率自然高。
奇淫技巧也能救國救我韓家擺脫困境,爾等苦讀聖賢書,卻如何這般荒唐,也不怪韓家落到如此地步,告辭,昌黎韓家的事情,我等不管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立刻有幾個分支氣呼呼出了屋子,留下的有人要上去苦勸,韓延輝悶哼一聲:“鼠目寸光的東西,留下他們作甚?”
然後對著劉睿說道:“今兒叔叔弄出這一出,卻有緣故,那些人逼著你離開這裏,自然沒安好心,叔叔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才把那幾個叫來,嘿嘿,這般怒極而去,立刻會四處宣揚,這樣,就是那紫陽真君也不能逼著你離開了,這樣,你就可以給那些人一個明確的表態而不被責難。”
劉睿隻能點頭誠謝,不錯,弄出這一出,自然劉睿就有了拒絕離開的借口,守孝三年不遠行,不能做官!
可是,心裏卻是發苦,本來,自己不是不想離開,而是沒到機會,而這個機會決不能等過三年的。
好個韓延輝,這一招漂亮,絕對的一箭雙雕!
既可以向自己示好,把自己和韓家捆在一起,還有更深的目的!
韓延輝的野心就是想扶持契丹,幫助契丹人崛起,占有塞外,自然,遼東更是他預計的契丹的地方,所以,絕不希望劉睿去遼城的。
這也是用這種手段給劉睿畫了個牢房,劉睿還必須鑽進去!
”多謝叔叔成全,晚輩領情了,日後自有報答!”劉睿拱手,侄兒換做晚輩,心裏已經疏遠了。
韓延輝拉住劉睿笑道:“你還是不明白叔叔的心思,其實,你和端兒雖然三年內不能談婚論嫁,但可以先把名分定下來,這個外人卻是管不著的,至於遼城的事情,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操作,就看侄兒自己如何想的,如果相信叔叔,叔叔自然會把事情幫著你搞好的。”
劉睿立刻躬身行禮:“侄兒愚鈍,請叔叔解惑?”心裏明白了,韓延輝這是把自己往他挖好的坑裏推啊,卻是文質彬彬,不漏鋒芒就把自己逼近絕境,然後給你希望,這才是高手。
隻是,韓延輝的希望絕不是自己的希望,自己不離開這裏,那麽在遼城的一起就隻能委托給韓延輝,憑著他和契丹還有東奚王的淵源,自然成全的是哪一個,用腳丫子都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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