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壽王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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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劉睿一行駐紮的六股河一帶不同,碣石這裏的城堡基本保持著完好,至少城牆和房屋還大多健在,壽王平北王的人大概收拾一下,也就變成了軍營。

    這裏已經是遼西草原,隨時有草原遊騎的襲擾,中原軍隊,依賴城堡防守是傳統,也是無奈。

    先說平北王高駢,他的臨時中軍大帳坐落在北門城裏附近,其實,四門都是高駢的三千人防守的,壽王的四百人就和壽王一起,駐紮在城裏一個保存完好的一個院落之中。

    大帳內,上坐一個五十左右的將軍,雖然久經戰陣,卻依然肌膚白淨富態的中年人,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留在太多的痕跡,隻是那雙依然凜冽的眼神,流離之間給人多少有些疲態。

    大唐的頂天柱,救火將軍,祖祖輩輩大唐的中流砥柱,卻因為一個人改變了他所有光輝的旅程,留下的汙點,也成為了眾多唐末藩鎮割據的代表人物。

    要說,高駢最依賴信任的大將張麟的死去,叫他失去了勇氣和進取心,那麽,一個道士卻是他最終改變忠君理念,放棄高家所有的榮譽,最終走上藩鎮割據的罪魁禍首,最少,後來人們的評價都是這樣說的。

    那個人就是呂用之,一個四十多歲的道士,如今就站在高駢的麵前,正說著什麽,台下兩側,這是世子高穎和李公公,還有一個就是儒生盧懷,那個給劉睿宣讀聖旨的天使盧懷,這會兒,沒有穿官府,而是一身闌衫。

    隻是,高駢要不是自己心裏所願,那一個道士就真的能改變他的一切?

    那壽王的手下果然和盧龍軍的人鬥了起來,卻被那個劉睿化解了,看來,那盧龍軍果然名不虛傳,戰力非凡!”

    呂用之身材高大而清瘦,道袍無風自動,徐徐間也仿佛很有飄逸之感,雖然都是道士,呂用之卻是出身五鬥米教,這會兒也叫天師道,事實,天師道和五鬥米真的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卻被後人混在了一起。

    而紫陽真君這一脈屬於黃老道派,算是中原最古老的道派了,其實說道學一脈更確切,這之中最早的老冉,還有莊子還有袁天罡李淳風都是這個教派的延續,後來才慢慢演化成全真一脈。

    切!一群粗鄙武夫,根本擺不上台麵,隻要父王的大軍一到,立刻土雞瓦狗!”高世子一臉的鄙棄,自己在幽州,被幽州上下聯合在一起敷衍,心裏早就不是滋味。

    慎言!盧龍軍絕對算作強軍,燕趙之地本就是民風彪悍,更是多年和草原各族征戰,締造的邊軍自然了得,咱們的軍隊多是江南鄉民,體質偏弱,又長期安樂於富饒之地,久疏戰陣,自然和盧龍軍無法相比,除了牙兵還算是精兵,其他的和盧龍軍根本不能對抗!”

    高駢畢竟多年征戰,更是睿智冷靜之人,看得地方豈是他一個紈絝少年能看到的。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江南多年的富裕享樂,江南軍的素質自然不可能指望,曾經彪悍的徐州兵也大不如從前了。

    那盧懷上前行禮:“壽王的人和盧龍軍弄得越僵,對咱們越有利,這次,想法子叫壽王和幽州一脈鬧起來,嘿嘿,那壽王自視甚高,目空一切,碰上不可一世的盧龍軍,也算是針尖麥芒,隻要他們鬧了起來,咱們趁機向幽州盧龍軍示好,來個一箭雙雕,再用分化手段離間盧龍軍內部,王爺得到盧龍軍輕而易舉,隻要有了盧龍軍,幽州那些世家還算個狗屁!一群插標賣首的羔羊也!”如今武夫當道,盧懷也學著粗鄙,說話多有武夫的味道了。

    呂用之手捋胡須,矜持的點頭:“盧先生老城之言,卻也不錯,如今,能和盧龍軍抗衡的隻有沙陀人,還有就是咱們的徐州牙兵了,嘿嘿,那盧龍軍雖然強悍,但內部派別林立,各有心腸,從來就是盧龍軍自己亂了自己,隻要稍微弄點手段,盧龍軍就會自己大亂,根本不用這般看重,隻要貧道稍微做點動作,盧龍軍就是王爺千歲的了。”

    其實,那朱溫才剛背叛黃巢,投靠的王重榮手下,還沒有露出他的崢嶸,朱溫的宣化軍自然沒有出現,呂用之自然不知道朱溫宣華軍的厲害。

    其實,真正的強軍都是百戰沙場打出來的,神策軍就算再配置精良訓練有素,也是趙括的結果,中看不中用。

    計將安出?”高駢對這個首席謀士心裏也是甜苦難分,五味雜陳,割據一方自然痛快,卻也成了別人的眼中釘,更遭到了諸多誹謗,把黃巢亂軍殺入京城的罪過都壓在他的頭上,自然心裏不舒服,畢竟,高家以忠義聞名,世代忠良,到了自己這裏,卻成了朝廷的罪人,再說,高駢已經五十多了,自打張麟遇難,他的那顆心已不是當年的年輕了,這樣冒險值得嗎?

    外拉內分,分兩計同時進行,從外,就是進來拉攏那個劉睿,把山莊的利益緊緊抓住,這是盧龍軍的財源,也是壽王和咱們開墾北方基業的根基,這一點不能亂,一定把這個劉睿和山莊利用好,還可以在掌控山莊董事會的同時,分化幽州各勢力,孤立那盧龍軍和壽王,從內就要徹底分化激烈幽州各勢力的矛盾,這個人選貧道已經為王爺準備好了。”呂用之說著,對門口處一擺手,就走進來一個年輕道士,說是道士,卻是穿戴的極為講究,一身華麗,就是道袍都是用素錦編製而成,正是韓湘子,這個韓湘子卻也真的奇異,如今卻到了這裏,還成了呂用之的心腹。

    韓湘子卻也不卑不亢,娓娓道來,一席話竟然叫高駢起身,對韓湘子行禮:“如此,就把幽州的事情交給你了,但願不叫本王失望!”

    、、、

    幾乎同時,壽王的屋內,也是肅殺,那壽王穿戴著齊整的鎧甲,正在屋子裏來回走動,拳頭攥的嘎巴響,嘴裏咆哮著:“那群混蛋,太叫本王失望了,本王辛辛苦苦的訓練了他們那麽久,勒緊褲腰帶給他們配備的最好的鎧甲武器,誰知道連一群邊鎮土麅子都打不過!指望不上他們,還能指望誰?”

    兩側,有十幾個心腹,有文有武,但一個個都屏住呼吸,低著頭不敢言語,壽王發怒的時候,沒有人敢招惹壽王的怒火的。

    那個劉睿也是混蛋!說是給了他一定的身份,就能為皇室效命,你們看看,這混蛋都做了什麽?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這天下都是我李家的,可他卻僅僅給了本王一層的股份,他要幹什麽?把堂堂親王當做了要飯花子?”

    如今,皇室苦頓,更是被姓田的掌控,壽王無論在長安還是在蜀中根本沒有發展自己能力的機會,這一次匆忙北來,雖然有鳥出牢籠喜悅,卻也有無從著力之感,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所有的人都在敷衍,想要建立一支強軍,振興曾經的大唐,壽王越來越看到渾身是不是一絲力氣!

    可是,他不甘心!

    王爺,那個劉睿就是個色鬼,想要叫他為王爺效命,也隻有從這裏想法子,依著微臣,就這般、、、,等他到了,先給他來個下馬威,然後微臣出麵,自然手到擒來!叫按個小子為壽王弄來金山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