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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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幹,嘴巴好幹…我睜開眼睛,陽光有點刺眼,眯了眯眼睛,又緩緩的睜開,我竟然躺在一張床上,這是哪裏?

    木桌子上有茶具,我起來倒了杯茶,坐在竹凳上,我四處看了看,布置簡潔雅致,屋子還是很大的,我在的這間屋子應該是裏屋,榻上還罩著豆青色的紗帳。周圍很安靜,“嗶啵,劈。劈…”外麵好像有人在燒火,發出細小的柴火燒裂的聲音。我放下茶杯,朝外麵走過去。

    外麵有一個很大的外堂,有很多桌凳,掛了幾幅書畫,筆走龍蛇,遒勁鋒利,好字!看樣子像是一個簡陋的學堂?竹門大開著,我隻站在堂裏就能看見外麵的景象。看身形應該是男子的人背對著我在一株藤樹下熬藥。說是看著像男子是因為,那人長發披散,僅在末尾用一條發帶係住,長發自然的垂下來,黑亮的簡直讓人嫉妒,加之陽光灑在上麵,更是隱隱流動著光澤,將人襯得朦朦朧朧的,加之院外的好風景,簡直就是如畫般的美景。

    啊,光看頭發就知道這個人氣質不俗啊,該不會是著學堂的先生吧。我正欣賞著美景呢,熬藥的人卻不合時宜的咳嗽起來。他站起來抬起衣袖捂住了口鼻,濃烈的煙一咕嚕一咕嚕的從藥爐子裏滾出來,大團大團的。他轉過身來剛好看見站在外堂裏的我,他尷尬的放下手,從衣袖裏摸出一塊帕子細細的將左手上沾染的黑灰擦拭幹淨,但是整隻左手隻有指尖露在袖外,擦完之後又無意的將左袖攏了攏。

    他沒說話,垂眸站在那裏。他的膚色很白,應該是有點蒼白了,睫毛很長,尤其是末尾的那幾根,略微卷起,就帶了點莫名的媚意,瞳仁漆黑清冷,如水般清澈,右眼角一顆如血珠的淚痣,鼻梁高挺,嘴唇薄紅,看起來幹淨清澈,整個人秀氣又挺拔,估計是我的目光太大膽了,他的臉頰飄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紅暈。“你醒了。”他攥著左衣袖,目光有點躲閃。

    嗯,多謝先生的救命之恩。”

    我說完之後,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嗯?怎麽了,我的話有問題?“敢問姑娘姓名。”他定定的看著我,到讓我有些發毛。“嗯…林嬰?”說來奇怪,我對我自己的姓名也不甚清楚了,隻好像記得是這個名字。對於自己的來曆也記不住了。

    先生可記得我的來曆?”

    你不記得了?”他的目光終於正常了,他雖然看起來溫潤,但若是認真看著某人的時候,那目光可真是嚇人。

    他抿了抿唇,“前幾日我去穿心崖附近采藥,看見你躺在草叢裏,就把你帶回來了。”

    穿心崖下還有人家?”

    你還記得穿心崖?”

    嗯,就隻是記不住姓名來曆,其餘的到還記得。”這可真奇怪啊。

    穿心崖底有一個村莊,我是這個村莊的大夫和教書先生。”

    他一麵往屋裏走,一麵向我解釋。

    話真是少得可憐。我也跟著朝裏走。

    他從一個竹架子上拿下幾個小瓷瓶和一些布條,招招手讓我過去。我坐在竹凳上,他仔細的將我頭上的白布條拆下來,擦了擦傷口邊緣,撒上些藥粉,又仔細的用新布包上,他的動作很輕柔,我並沒有感到疼倒是他,嘴巴抿得緊緊的,目光嚴肅,好像他才是受傷的那一個。

    蓮。”我正瞅他呢,他突然一張嘴,倒把我嚇了一跳。“啊。什麽?”

    我的名字,蓮。”

    連接的連還是蓮花的蓮?”單字?

    蓮花的蓮。”他將布條仔細的打著結。“沒有姓嗎?”他的目光一下子幽深起來,我自知說錯了話,忙緊閉嘴巴。

    包紮完了,他坐到凳子上,倒了杯茶。“沒有,沒有姓。”沒有姓?怎麽可能。

    那我以後就喚你先生吧?”

    他沒說話,自顧自道“你的傷大約還有三天才能愈合,等你傷好了我就送你出去。”不知怎的,聽到這句話我心裏十分抵觸,對外麵的世界十分厭惡。

    今天隻能先給你上些藥粉了,藥湯晚上等藥童來了你再喝吧。”剛才他熬得是我的藥?他不會燒火?一個大夫不會熬藥?我很想笑,但是礙於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隻好死死憋住,他看著我憋笑憋到變形的臉,瞪了我一眼,“噗哈哈哈…”這一瞪莫名的戳中了我的笑點,這麽冷清的人居然瞪眼睛,可愛到犯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