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愛的人願為你去死，你會怎樣。。。

    若你願為你最愛的人去死，她會怎樣。。。

    若你最愛的人願為你去死，你又怎樣。。。

    我坐在輪椅上，在這高樓上，望著遠方，已經殘廢到不能用的雙腿上，蓋著一件白色的外套，旁邊還站在一個年輕的記者。

    “澈老。。你現在還是因為‘那件事’不娶妻不結婚的嗎？”麵前這個年輕的記者，花了很大工夫，爭取到了采訪我的機會。

    其實也沒有很老，大家為了表示對我的敬意，就給我灌上了這麽一個名號。

    “‘那件事’。。。是的。”

    “大家都說您是因為‘那件事’，但具體是什麽事，您是否願意對我講講這個故事，當然，您要是不想講，我也不會強求的。”

    我沉默了。。。但這麽多年，也應該要看開點了，於是我對他講起來那件事，我的思緒回到了幾十年前，那是幾十年前，我上高中時的事了。。。

    “程澈，我和你一起走吧。”這個女生，明天放學都蹦蹦跳跳的跑到我麵前要和我一起走，她叫蘇婭。

    “蘇婭，我還有事，你自己走吧。”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拒絕，不知道為什麽，這女孩一直很喜歡我，從高一到高三，沒想到她一直和我在一個班。

    “小彤，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吧。”我趕上了門口的女孩，她叫徐彤，是我一直喜歡的女孩，這個女孩很可愛，對誰都很友好，也有很多人喜歡她，都被她拒絕了，搞得我沒勇氣告白，就隻能明天找她聊聊天，放學送她回家。

    “小彤小彤，你怎麽這麽喜歡她啊！”在我和徐彤離開教室之後蘇婭在教室大喊，引得大家都看著她，她卻像個女漢子一樣“看什麽看！沒見過打情罵俏的啊！”

    “哈哈，蘇婭，人家澈哥明明是跟彤姐姐打情罵俏，和你有什麽關係。”

    “你給我閉畢濤，和你也沒關係。”

    “程澈，你不用每天都送我回去的。”徐彤和我走在路上對我說，她懷裏還抱著一本書和一個挺厚的本子，那是她最喜歡的書，那個本子，似乎是她的日記本吧，我正幫她拿著書包。

    “沒關係，反正我家也在這邊，順路的。”

    “你當我傻啊，你每天把我送回去，你又跑回學校去騎車，不累啊你。”

    “額。。那還不是你不願意我帶你嗎，我就隻好走著了，你知道就好了，幹嘛拆穿我。”我尷尬的撓撓頭，確實挺累的。

    “哼，你想這樣來回跑你就跑吧，反正我不累。”

    “沒良心。”

    “你說誰呢！打你哦！”

    “哈哈”我們每天都這樣“打情罵俏”，她知道我喜歡她，也沒有說拒絕我，也沒有提過這事，每天都和我保持著這樣微妙的關係，也許我不提她就不說吧，我們這種微妙的關係一直保持到了高中畢業。。。。

    半年之後，我們畢業了，或許我再也不能送徐彤回家了，也再也不用每天應付蘇婭女漢子了，小跟班們都不會在跟著我了，朋友們也不在了，我們最後舉辦了聚會，聚會上我喝多了，借著酒勁，我終於有勇氣向徐彤告白，最後卻不知怎麽的，醒來時竟然和蘇婭睡在一起。

    這朵交際花，果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這不是重點，我怎麽回和她睡在一起，天呐，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啊。

    “你醒醒。”我搖了搖蘇婭，她很快就起來了，“嘿嘿，你知道我在裝睡啊。”

    “我不知道，你終於把我給睡了，你高興了？我問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昨天晚上怎麽了。”

    “明明是你睡我的。。。。”蘇婭小聲嘀咕著說。

    “嗯？”“噢，好吧，我告訴你，就是我給你下藥了，哈哈哈！”我的天呢，這女漢子真是沒誰了，還好她不醜。

    “不是吧你！！！”

    原來昨晚，我先徐彤表白之後，她笑了笑，也沒拒絕也沒答應就要走，我卻一把拉過來強吻，我隱隱約約記得她似乎回應我了，但還是走了，至於蘇婭這家夥什麽時候下的藥，實在是不知道。

    蘇婭似乎並沒有讓我負責的意思，那天她很快就穿上衣服跑出了房間，話說我那天出了房間後到處都是男男女女的進進出出，仿佛在逛窯子一般。

    大學之後我沒再見過蘇婭，我當然還是跟著徐彤去了同一所學校，她沒在提那件事，也許我該和她談談。

    “小彤。”

    “怎麽啦。”

    “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啊，你不要一笑就走了啊。”這次一定要纏住他，不然的話又不知道怎麽回事了。

    “好吧。。。我是想接受你，但是。。。”我不等她說完，就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吻了上去。。。

    “接受就好，哪來什麽但是。”一吻過後，我看著她羞紅的臉說。

    很快就過去了兩個月，我們在一起也兩個月了，她把自己完全交給了我，我們會在畢業後結婚，誰也沒想到會後來會發生那件事。。。那件事，讓我終身難忘，痛苦了一輩子，我失去了那個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很久沒聯係的蘇婭，她約我到了學校附近的咖啡廳，進去之後，沒有看到其他人，隻有蘇婭和一個中年女性坐在她旁邊，似乎是她媽媽。

    她的臉色不太好，蘇婭的臉色更不好了，似乎是發生什麽事了，“阿姨。。您”

    “啪！”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迎來了一個響亮的耳光，蘇婭突然留下了眼淚。

    我目光呆滯的看著蘇婭的媽媽，想不通為什麽給我這一記耳光，把她女兒給睡了？那麽她一個一個扇，得扇多少人，所以可能不是這個原因，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蘇婭懷孕了。

    “我女兒懷孕了！我勸她打掉孩子，但是她不，這都三個月過去了，她還想瞞著我！要不是我去她公寓看出來了，不知道她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媽，你別說了，是我瞞著他沒有告訴他的。”蘇婭拽著蘇媽媽的衣角小聲的說。

    “阿姨，她被那麽多人睡過，哪知道是不是我的孩子！”我當時竟然說出了這麽人渣的一句話。

    “……程澈，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一個人嗎？”蘇婭沉默之後，低著頭說。

    “難道你不是嗎？”

    “程澈！我真是看錯你了！我就不該愛你！我就不該下定決心把我的第一次給你！我愛你就是個錯誤！”蘇婭竟然說她自己是第一次，雖然那天喝多了不記得過程，但床上沒有任何血跡啊。

    蘇婭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突然大吼一聲“誰說女第一次就一定會流血的！程澈，孩子我自己養，不需要你！”說我她就跑了出去，蘇媽媽趕快跟了出去，還不忘瞪我一眼。

    我愣在了原地，原來一直以來我都誤會蘇婭了。。。原來隻是喜歡和自己身邊的男生接觸而了解自己。

    “小婭！小婭！”我聽到了蘇媽媽的喊叫聲，連忙衝了出去，卻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蘇婭，她竟然被車撞了，而撞她的車，已經跑了。

    我叫路人叫了救護車，自己跑到了蘇婭旁邊，抱起了她：“蘇婭。。蘇婭，蘇婭你醒醒，我知道這，知道是我錯了，你快醒醒，你醒來，我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好嗎，你醒來！”

    蘇婭的媽媽站在了一旁，在一旁哭的很厲害，作為一個公司的總裁，她很少這麽哭。

    “真。。真的嗎。。”蘇婭張開了眼睛，費力的說道，“可是。。我好像，撐不下去了誒。。我們的孩子也沒有了。。。你不要哭，最後讓我看你的笑臉好嗎？”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用，隻得露出了笑臉，蘇婭滿意的閉上了眼睛，再也沒了呼吸，一個前一秒還在對我大吼大叫的活生生的人，現在就這麽躺在我的懷裏，這種感覺，太讓人難受了。。。

    救護車來的時候，蘇婭已經斷了氣，蘇媽媽再沒看過我一眼，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徐彤，但學校的消息總傳的特別快，很快，徐彤也得到了蘇婭的死訊。

    “程澈。。。蘇婭她出車禍了，你知道嗎？”

    “……知道”

    “你這是怎麽了，我才幾天沒見你，你怎麽變了人一樣。。”程澈這幾天一直把自己關在宿舍，偶爾才去那間咖啡館坐坐，搞的徐彤一直找不到他，今天才見到他，距離蘇婭去世已經過去了三四天。

    “小彤。。她就那麽死了。。。她就，她就死在我懷裏，我。。我。。。我對不起她！”我一把把徐彤拉在了懷裏，抱著她，哭了出來。

    “程澈。。。”徐彤也從來沒見過我這樣，也抱住了我，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安慰著我，這使得我們在學校引人注目，不少人在議論。

    我們坐在花壇胖的靠椅上，一直到了傍晚，誰也沒有說話，徐彤就靠在我的肩膀上那麽睡著了。

    不知不覺我也睡著了，醒來時，旁邊已經沒有人了，我的身上蓋著一件白色的外套，那是徐彤的。

    那天之後，我再也找不到徐彤，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走，她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我。

    我最愛的人，和那兩個愛過我的人，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裏，蘇婭走了，徐彤不知道去了哪，而我，就呢麽渾渾噩噩的過完了我的大學生活，接管了我爸的公司。

    “澈老。。那個，徐彤她，就是我媽媽！”

    “咳。。咳咳。”講完了我的故事，在喝茶的我，被這一句話給嗆得厲害。

    “澈老，您慢點您慢點。。”年輕記者連忙來拍了拍我的背。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徐彤她，她現在怎麽樣了。”

    “母親她，在我十歲時就因為癌症去世了！我是在姥姥家長大的。”

    徐彤竟然得了癌症！這是她要離開的原因嗎？她為什麽不告訴我！那這個孩子？

    “在你姥姥家長大？你父親呢？”

    “我從出生就沒見過他，一直是母親把我帶大的，不知道為什麽，姥姥總是在和她吵架，所以母親就和我搬到外麵住那幾年的日子實在不過。。。”年輕記者苦笑著說。

    “那你今年多大了？”

    “哦，我今年22。”

    “22？”我握緊了拳頭，我和徐彤上大一時，都是19歲才上的，我們在一起兩個月，如果按著時間來算，這孩子十歲時，徐彤應該有三十了。

    也就是說，她20就生下了這孩子，19歲離開自己，和自己在一起兩個月，十月懷胎，20生胎，所以就是說，這孩子，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如果徐彤還活著，那她和自己一樣，現在都有五十五歲了。

    “小夥子，你叫什麽啊？”

    “我？我叫徐蘇但是啊我本來是姓程的，母親告訴我，我的爸爸他姓程可是。。他從來沒有照顧過我們母子，我們困難時也沒有見他伸出援手，我恨他！”

    “程蘇。。徐蘇。。小彤，你真傻，真是有心了謝謝你，還有，對不起。”我撫摸著這件白色的外套，落了幾滴眼淚，幾十年了，沒想到我又一次哭了出來。

    “澈老您。。。”

    “哦，沒沒什麽，程。。徐蘇，你要不要來我的公司做事，我想給我培養接班人。”

    “……澈老，我不是傻子，我心裏明白也許，你就是那個我恨的人，我並不是個記者，我就是，為了搞清楚一些事才來的，這是母親的日記本，我留給你了。”他說著從包裏拿出來一本挺厚的本子，我還記得那是高三時她一直抱著的那個本子。

    “我不會原諒你的，而且，和你的電商事業比起來，我更喜歡徐家的古玩事業，就不留在您這裏了。”徐蘇有些諷刺的對我說著，拿好了包起身就走了。

    “孩子！我知道我辜負了你們母子，但是。。。誒，你有什麽難處就隨時來找我，就這樣吧。”我叫住了他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本想挽留他，但想想還是沒有。

    他聽完就走了，頭也沒回。。。

    我翻開了這本日記，它記錄了徐彤高中時代到大學的事，翻開它，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高中，那個高中，有女漢子蘇婭，還有那個楚楚動人的徐彤。

    “今天是我的高中二的第一天我覺得今天開始寫日記，記錄我剩餘人生。。。”

    “程澈又送我回家了，這次我想知道他家在哪，所以悄悄的跟著他，發現他竟然回學校了，他是回來騎車的嗎？”

    “我的癌症似乎嚴重了一些，所以我一定不能讓程澈知道我也喜歡他，不然我會害了他的。。。”

    “程澈。。對不起，我還是忍不住愛上了你，但我想對你說的那個但是。。你卻不聽。”

    “程澈，蘇婭告訴我她懷孕了，也許是你的孩子，我不知道我現在該怎麽辦。”

    “程澈，對不起。。我要離開你了，我懷孕了，但是。。。我的癌症。所以以不能讓你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我決定帶著他走，願你幸福。”

    。。。

    這一段空了很久都沒有寫，直到幾個月後。

    “程澈，我現在才發現，我的生活離不開你了，發現日記本離都是想對你說的話，我真的好愛你，可我。。已經沒資格找回你的愛了。”

    “程澈，我們的孩子出生了我為了紀念蘇婭，所以我給他取名叫程蘇，不太好聽但你會同意的吧。”

    “程澈，我的時日不多了，我這癌症。。拖太久了，已經沒辦法了，我把我這一生所有的愛都給了你，卻還是辜負了你。”

    “澈，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你變了不少，好像瘦了一些，但你沒以前可愛咯。”

    “澈。。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日記了，如果有天你見到我們的兒子，擺脫你照顧好他，我這一輩子，真是對不起你了，我。。”最後的日記。。。後麵染上了血跡，已經看不到了，原來，他早就想告訴我她有癌症，隻是我沒讓她說出口。

    還說什麽她對不起我，分明就是我對不起她。。。

    原來你也早就知道蘇婭懷孕的事，還沒有告訴我，是怕我拋棄你嗎？

    ……

    “小彤，我來看你了，希望你在那邊，一切都好，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一定要再找到你，一定不會再辜負你”

    我坐在小彤的墓碑前，想起了那個春天，假做漢子的小婭，那個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高中校園，還有那個擁有甜美笑容，調皮可愛的她和身旁站著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