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嗬，好大的口氣啊！”李慕雲被潘文珊氣樂了，他覺得這個珊珊姑娘簡直不知天高地厚，“說得好像你多懂火器似的，你倒給我說說看，你打算怎麽使用這些火器？”

    李慕雲才不相信潘文珊真懂火器使用，反正自己躺在這裏也是無所事事，且聽她怎麽說。

    “大叔，我要跟你打個賭，如果我的辦法在實戰中確實管用，那麽你要準許我來去自由，不得阻攔。”

    “那要是不管用呢？”某大叔追問道。

    “要是不管用，我甘願留在軍前效力，鞍前馬後絕無怨言。”

    “好！君子一言，”李慕雲話音未落，潘文珊馬上接，“駟馬難追！”

    兩個人相視哈哈一笑，各自伸出一隻手擊掌約定。

    其實李慕雲何嚐不想找到一條破敵良策呢，隻要潘文珊說得有道理，他是非常願意采納的。

    潘文珊於是介紹起自己的辦法來，“我們火器最大的問題，一是準頭太差，很難掌握；二是容易炸膛，用起來很不安全；對不大叔？”

    李慕雲大叔點頭表示同意。

    潘文珊接著又道：“關於不安全這一條，咱們暫時顧不得了。但沒有準頭這一點卻可以盡量避免，那就是靠近點再發射。”

    這次李慕雲沒有表態，示意她繼續說。

    “那些賊人的快船想要包夾我們，必定要貼上來跳幫奪船。而我們通常的做法，是用弓箭、火銃以及火炮竭力阻滯對方靠近。但是我聽外麵的老水手說，經過上次的激戰，船上這些軍械損耗過大，所剩無幾了。”

    李慕雲麵色凝重地點點頭，他最擔憂的就是這一點，想要衝出重圍，沒有足夠的箭矢和彈藥可不行。海賊船隻眾多，雖然自己的哨船高大堅固，但孤虎難敵群狼啊！

    潘文珊見李慕雲這般表情，便知道情況屬實了，她安慰道：“大叔不用太擔心，我們還有‘百虎齊奔’，我們還有許多水雷呢！”

    這裏提到的‘百虎齊奔’，是一種集束火箭發射巢，幾十枝火箭捆綁在一起同時發射，號稱‘百虎齊奔’。可惜這玩意動靜雖大，可那準頭實在不敢恭維，發射出去後四處亂飛，完全是嚇唬人的東西。

    李慕雲不解地望著潘文珊，不知道她想怎麽使用‘百虎齊奔’來退敵突圍。

    潘文珊附在他耳邊，如此這般一通解釋，說得李慕雲頻頻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老狐狸般的微笑。

    “來人！”

    門外一名軍士應聲而入，道“將軍有何吩咐？”

    “我要上甲板督戰，你且幫我穿上甲胄。”

    潘文珊和那軍士聞言皆是一驚，他們萬萬沒想到李將軍在這個時候要上去親自督戰。

    “將軍萬萬不可！你身負重傷，還是呆在船艙裏比較安全。而且胸前已經固定好夾板，穿不上甲胄啊？”潘文珊急忙勸阻到。

    “是啊，將軍。現在上麵有小劉將軍指揮，兄弟們又很齊心，應該沒有問題的。您就好好養傷吧！”那名軍士也不希望自家將軍出事。

    李慕雲擺擺手，不為所動道，“我意已決，爾等休要再多言多語！快幫我拆夾板換甲胄。”

    兩人見李將軍如此果決，隻好遵從。很快，潘文珊拆掉了夾板，和軍士一起幫他穿戴好盔甲。

    潘文珊最後把遊擊將軍的朱紅戰袍披在李慕雲身上，望著他不無擔心地說道，“大叔，一定多加小心。”

    李暮雲知道在這個危急時刻，自己必須站出來做個表率，因為他是整條船的主心骨。他絕不能躲在後麵，全船的弟兄都在看著他呢，這次如果衝出去了，他們就能逃出生天；如果衝不出去的話，就隻有跟海賊同歸於盡了。

    李慕雲在軍士和潘文珊的攙扶下來到甲板上。他仔細巡視了各處哨位，不時給弟兄們鼓舞打氣。在哨船的左右舷和前方，3艘海賊的快船和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密切監視著水師。

    這組快船利用機動靈活的優勢來回穿插，阻擋著哨船的航線，他們在等待後續部隊的到來。

    高大的船尾樓上，偏將小劉將軍正指揮舵手轉舵，他極力想從兩艘快船之間插過去，無奈哨船高大沉重，轉向較慢，始終跳不出快船的包圍圈。

    “小洋，不要著急。”

    劉偏將聞聽回頭一看，竟然是李將軍走了上來，連忙迎上去。

    “將軍，卑職無能！至今未能擺脫賊寇快船的襲擾。”劉小洋雙手抱拳一臉慚愧道。

    李暮雲拍了拍他的肩膀，望了一下那幾條快船，輕蔑的一笑。“區區幾條小貓魚，不必理他。”

    劉小洋是他的親外甥，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缺乏這方麵的經驗也在所難免。

    “小洋，你去叫人把′百虎齊奔'搬到甲板上來，另外多備些火箭和火藥罐，我自有安排。”

    劉小洋一聽愣了一下，眼中充滿了疑惑，但還是領命而去。

    然後李暮雲轉身對潘文珊道:“能不能成功，就看這一回了。

    “放心吧大叔，隻要賊人敢靠上來，一定將他們變成烤乳豬！”

    “哈哈哈～～沒想到你這麽狠啊！前一刻還是治病救人的女菩薩，下一刻就變身成殺人不眨眼的女閻羅”

    “大叔，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潘文珊假裝不高興了。

    李暮雲笑得更大聲了，突然他一聲，“哎呦！”就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原來大笑引起胸腔的震動繼而牽扯到斷骨處。

    “活該，還笑話別人呢！”潘文珊嘴上這麽說，可還是趕緊幫李暮雲檢查了一下，“大叔，不要那麽大聲音，會加劇疼痛的。”

    “好吧，我嚴肅點。”某大叔倒是很聽話。

    船樓下，劉小洋已經帶入將各種火器搬上甲板。他心裏還在納悶呢，舅舅讓人把‘百虎齊奔’搬上來做什麽？這玩意兒一點準頭都沒有，攻城拔寨的時候還能派上用場，可這是在船上，起伏不定左右搖擺，還怎麽瞄準啊？

    這時，手下有人告訴他，是那個新上船的女醫士提出來的。他一聽就火大了，舅舅這是燒糊塗了嗎？怎麽能聽一個小女娃胡言亂語呢！

    他越想越憤懣，以至於複命的時候，還用一種不善的眼神瞪著潘文珊。

    潘文珊當然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一會兒打起來就見真章了。到時候我會讓你們心服口服的。她暗暗說道。

    海麵上，賀三爺的船，聚集得越來越多了，前後大約有20多條。大部分是快船，也有幾條較大的福船趕來了。

    最大的那條福船上，一個身穿黑色勁裝，披著黑色鬥篷的中年壯漢正矗立在船頭仔細觀察著哨船的一舉一動。他就是虎山水寨的大頭領賀三爺。

    良久，隻見賀三爺向後一抬手，命令道:“開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