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珊向劉小洋詳細介紹了當時救人的情景，說起在海底口對口為沐公子輸送空氣，來自後世的她一臉的自然，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可在座這兩位的心裏就不這麽想了。劉小洋之前雖然見識過潘文珊的種種神奇舉動，可一聽到她竟然嘴對嘴為一個素昧平生的男子渡氣，頓時嘴巴張的老大，就連筷子上夾著的一塊荔枝肉掉在桌子上都沒有察覺。

    沐玉寧先前還擔心潘文珊會為這事感到尷尬，沒想到她主動提及此事，看她的表情可是一臉的坦蕩從容，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潘文珊見兩人的表情各異，頗為得意地說道：”你們怎麽了？被鯊魚嚇到了吧？哈哈哈~告訴你們，鯊魚可是近視眼，看不清東西的！不過沐公子，你第一次遇到鯊魚群能有如此表現已經很不錯了，心理素質好，有前途啊！“

    ”心理素質？什麽意思。“沐玉寧第一次聽到這個新鮮詞匯，感到有些不解。

    ”咳咳~就是說，公子沉穩內斂，遇事不慌亂。淡定，淡定！“

    ”哦哦，珊珊姑娘謬讚了，當時的情形餘兄實在慚愧，若無姑娘施以援手，恐怕今日就沒有機會坐在這裏了。“沐玉寧聽罷連連擺手，麵露愧色。

    這時，隔壁的雅間傳來很大的說話聲，一個中年男人正操著客家話向同桌人敘說著自己的海上遭遇。

    ”你們可不知道啊！那賀三爺的快船追了我們一路啊，我先是讓夥計們把一些不重要的東西往海裏丟，不行呀！還是甩不掉。最後沒法，忍痛把一整艙的瓷器都投到海裏去了，船速這才快起來，總算撿條命回來。唉~這一趟虧得我都要當褲子咯！“

    潘文珊和劉小洋一聽到賀三爺這個名字，馬上豎起了耳朵，隻聽那邊有人在問中年男人，

    ”你們這次是在哪裏碰到賀三爺的快船？“

    ”洞頭島以東洋麵上。“

    ”聽說那賀三爺一般在虎山列島周圍活動的，現在的商船不結隊，都不敢走那一片的。怎麽洞頭那邊也有他的船在活動？“

    ”誰知道呢？興許是跑得遠吧。“

    這時，潘文珊和劉小洋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有些釋然了。

    前幾天，總兵劉存良在接應到李慕雲後，派船護送他們返航，其餘水師主力則直撲虎山島，企圖一舉蕩平賀三爺這夥海賊。哪知道卻撲了個空，虎山島早已人去屋空。

    賀三爺在這一代經營多年，肯定是狡兔三窟，還會有其他巢穴的，隻是一時半會兒尋覓不到罷了。現在意外得到了這個重要線索，兩人都無心吃飯了，匆匆向沐玉寧告辭就打道回府了。

    留下我們的沐公子一臉的懵逼，難道是自己照顧不周，得罪人啦？

    潘文珊和劉小洋匆匆的趕回將軍府，他們要將這個重要的情報告訴給李將軍。

    正在家中養傷的李慕雲，此時正躺在書房的藤椅上，手上拿了一本《武經紀要》在讀著。

    劉小洋領著潘文珊走進書房，向舅舅請安，“舅舅，感覺好些了嗎？”

    “還可以吧！你們兩個一起過來，找我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今天，我們和朋友在望海樓吃飯的時候，無意中聽到有人說，在洞頭島以東的洋麵遇到了賀三爺的快船，他們拋掉了整船的貨才得以逃脫。

    “你是說洞頭嗎？”李慕雲一聽，不禁皺起了眉頭。

    “沒錯，就是洞頭。”

    這時，潘文珊上前一步詢問道，“大叔，我上次俘獲的快船上，那幾個海賊現在何處？”

    “現在關在水師大牢裏，等待秋後問斬。”

    “那大叔，可曾審問過他們？”

    “嗯，審過了，他們說自己原本都是漁民，因生活無著被逼無奈才做了海賊。”

    “每一個人都這麽說嗎？”

    “哦，倒是有一個小頭目，嘴硬得很，死活不開口。”

    潘文珊聞言，嗬嗬～她冷笑起來，心道，嘴硬是吧？那要看落在誰的手上。

    然後對李慕雲說道，“大叔，我想去審問下那個小頭目。”

    李慕雲眉毛一揚，看著潘文珊，“怎麽你有辦法啊？”

    潘文珊一臉的壞笑，“試試吧！”

    李慕雲盯著她的包子臉老半天像看怪物似的，“你那師傅盡教些什麽呀？”

    “呃……”潘文珊一下噎住了。

    “好吧，別弄出人命就行。”李慕雲算是允了。

    傍晚水師大牢，一名牢房衙役帶著兩個年輕人穿過燈光陰暗的走廊，來到一間牢房門口。他打開牢門上的鎖，兩個年輕人隨他低頭鑽了進去。

    這兩個年輕人當然就是劉小洋和潘文珊。他們奉了遊擊將軍李慕雲之命前來提審犯人。

    潘文珊此時用黑紗蒙著麵，隻露出一雙眼睛，畢竟她隻是一個16歲的小姑娘，她可不想被人輕視。

    這間牢房不大，稻草堆中橫七豎八的躺著7個人。他們每個人都戴著腳鐐手鐐，顯然是重刑犯。

    那衙役伸手指了指躺在裏麵角落裏的一個人，對劉小洋點點頭。顯然，這就是那個嘴硬的小頭目。

    劉小洋轉身厲聲喝道:“來人！”

    審訊室內，那小頭目已經被綁在一架板床上。看著滿屋的各種刑具，他異常表情平靜，仿佛已經明白，這一天早晚會到來的。

    很奇怪的是，都老半天了，既沒有人打他罵他，也沒有給他動大刑，就是這麽綁著。

    站在暗處的潘文珊示意衙役端來一盆清水和一疊紙張，放在那小頭目身邊。

    劉小洋抄著手站在他身邊，問道，“我再問你一遍，賀三爺其他的巢穴在哪裏？”

    那頭目還是一言不發，劉小洋轉頭看了看潘文珊，後者衝他點點頭。

    劉小洋伸手從桌上拈起一張紙放進水盆裏，等到全部浸濕後，雙手拎出來貼在那頭目的臉上。

    然後他又拈起第二張紙，如法炮製後再一次貼在他的臉上。

    接著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第六張。

    那頭目慢慢的感到自己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他禁不住左右晃動著腦袋，想把臉上的濕紙甩掉，可是那紙緊緊貼在臉麵上，怎麽也甩不掉。

    他張大了嘴，拚命地呼吸著，可是嘴被濕紙封住了，沒有空氣吸進來。他被捆綁的雙臂死命地掙紮著，想要掙開繩索的束縛，雙手也在不停地亂抓亂撓。

    再不撕掉臉上的濕紙，他就有可能窒息死了。劉小洋又看了看潘文珊，後者示意他繼續。

    劉小洋猶豫了一下，又把第七、第八、第九張紙貼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