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言靈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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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山峰的峰頂呈蓮蓬狀,每一個孔洞上都漂浮著一座大氣的宮殿式建築,峰頂的地麵上石柱林立,整座山就像個沙漏,兩頭粗,偏偏中間細。

    老者和陸仁降落在被十幾根石柱圍著的一處小院中,院中有幾棵鬆柏,無花無草,很安靜。

    在降落前,陸仁粗略一看,像這樣的小院在峰頂至少有三十幾個。

    老者一落地,就像丟垃圾一樣把陸仁丟在一邊,指著一間房子道:“你進屋變回真身,再換件衣服,我不喜歡在我麵前遮遮掩掩的人。”

    陸仁心中一驚,但表情還是很平靜,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裝作滿臉疑惑,道:“真身?師父,你在說什麽?”

    老者哼了一聲,道:“你的變化之術的確很不錯,但還是騙不過我的破虛。”

    說著,一道紅光從老者眉心射出,化成一柄鑲著紅寶石的長劍,泛著劍芒的雙刃似要將陸仁刺透,閃著紅光的寶石就像一隻眼睛似已將陸仁看透。

    陸仁見到這把劍的第一眼就止不住地冒冷汗,呼吸困難,連心跳都比平時跳得厲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跳出胸膛。

    幾息過後,長劍又化為紅光飛回老者的眉心,陸仁才如釋重負,雙腿一軟差點跪下,心念一動便從嬌滴滴的絕色美女變回長相普通的男版陸仁。

    陸仁深吸幾口氣,趕緊衝向老者指的屋子裏,拿了一件黑白相間的衣服穿起來,他可不想再看到那把劍了。

    本來打算利用變回男身作為逃離老者的預備計劃也隨之泡湯。

    陸仁麻利地穿好衣服,又回到小院中,恭敬道:“師父,還有何吩咐?”

    但陸仁的心裏卻想著:“死老頭,老子大人有大量,剛才的事就算了,好歹叫你聲師父,剛緊發個紅包,給個神兵利器,來個無敵功法給老子玩玩。”

    老者滿意地點點頭,卻突然出手,一掌打在陸仁的胸口。

    一口鮮血從陸仁的嘴裏飆出,同時身子搖晃,向後退了幾步。

    陸仁捂著心口,道:“師父,這是為何?”

    老者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道:“你自己看看自己的心口。”

    陸仁聞言,心中一涼,扒開衣服,隻見心口處浮現出七個紅點,細瞧之下發現七個紅點的排列很奇特,似乎在哪看過。

    正在陸仁細思之時,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我這個老頭研究了半輩子的‘七星奪命’,一種慢性劇毒罷了。”

    陸仁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師父有何吩咐,但說便是,弟子自當鞠躬盡瘁以完成師父交代的事,何必要這樣?”

    “是嗎?”老者冷笑一聲,“不過我還是喜歡保險一些。一年,一年後當你心口的七個紅點被紅線連在一起的時候,你的身體和靈魂就會被劇毒吞噬。不過隻要你在一年後的殿前會武中進入前五名,進入兩極閣幫我偷一樣東西,我便會在你毒發前給你解毒。”

    陸仁諂媚一笑,道:“師父你修為高深又德高望重,去兩極閣哪件東西輕而易舉,這樣豈不是便宜了徒兒?能不能換件別的事?比如幫你培育無妄果?”

    老者淡淡道:“無妄果三百年結一次果,你覺得你等得起嗎?這件事你沒有討價的餘地,要麽死,要麽就去努力搏一搏,或許還有生的可能。”

    陸仁無奈了,看看被硬塞過來的兩個便宜師父。

    一個不知所蹤的陸院長,無意識地坑陸仁。

    一個麵前的死老頭,故意坑陸仁。

    陸仁遲疑了一下,咬了咬牙,道:“師父可認識李長生?”

    老者雙眼閃過兩道寒芒,眉心紅光閃動,冷冷道:“作為你師父,我要勸你一句,就算你和李長生有什麽關係,也不要動什麽歪心思。除了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解開我的七星奪命。”

    最高峰頂無風無雪,氣溫適中,陸仁的心裏卻比在雪地裏還要冷。

    陸仁在心裏撇撇嘴:“我可是認識這個世界之外的人的,隻是不知在哪而已。”

    這個無關緊要的念頭閃過,陸仁心裏竟溫暖不少,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對老者道:“弟子謹遵師父吩咐。”

    老者看了陸仁一眼,眉心紅光隱去,道:“隨我來。”

    跟著老者,陸仁走出這個小院,穿過一根根石柱,來到一片沒有石柱的空地,地麵上全用黑石白玉鋪砌,一半黑亮,一半白光,形成一幅猶如陰陽兩魚互糾在一起的巨大太極圖。黑魚的魚眼為一白色的大鼎,白魚的魚眼為一黑色的大鼎,兩個大鼎看不出是由何材質煉成,陽光之下冒著白色的火焰和黑色的青煙,清香四溢而出。

    老者站在太極圖中央,雙掌合十,又分開,向兩個大鼎隔空擊出兩道紅光。

    咚咚兩聲,兩股黑煙飄到老者麵前,形成三十個名字。

    老者出手將其中一個由黑煙形成的名字擊散,陸仁眼前的景色瞬間改變,由室外直接換到了室內。

    陸仁站在朱漆大門裏,前、左、右三麵是三道寬闊的走廊,走廊的地麵是由上好白玉鋪成,閃耀著溫潤的光芒,多根紅色內柱矗立在走廊邊,每根柱子上都雕著奇特的圖案,不少人在走廊上來來往往。

    老者還在陸仁身邊,過往的人見到老者都紛紛行禮,老者卻一個都沒有理,帶著陸仁徑直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門口,陸仁抬頭看到門上釘著一塊寫著“存檔室”的青玉牌。

    老者也沒敲門,直接一推門,大踏步走進房間,陸仁隨後跟著進來,看見一位穿著青衫的圓臉青年在向老者行禮。

    “歐陽師伯,這位是?”圓臉青年生行完禮看了陸仁一眼向老者問道。

    老者淡淡道:“這是我新收的弟子,帶著他來你這登記一下,順便給他找個授課老師。”

    圓臉青年露出恍然的表情,微笑著向陸仁道:“原來是新來的小師弟!我叫林展博,負責管理這存檔室。”

    “原來是林師兄,”陸仁也綻放出明媚的笑容,“我常聽師父提起你,說你做事幹練,舉止不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對於這個管事的師兄先奉承幾句總沒壞處。

    老者冷笑一聲,充滿鄙視地看了陸仁一眼,丟給林展播一句“他就交給你了”,便轉身離開,倒弄得陸仁有些尷尬。

    不過對於長期脫離人類一個人宅的陸仁來說,羞恥的底線那是極低的,他迅速恢複狀態,又與林展博交談起來。

    得益於經常向貼吧灌水,陸仁是從天扯到地,從世界的形成侃到未來經濟的發展趨勢,要不是林展博強行履行自己的責任,陸仁還指不定侃到什麽時候。

    不得不說這一番亂侃,陸仁還是蠻有收獲的。

    比如老者的名字是歐陽無涯,丹室的室主,位列兩極殿六大室主之一。

    最高峰名為典慶峰,為將兩極島一分為二的兩極山脈主峰,之前那個太極圖其實是個兩極殿鎮派寶物之一,隻能通過它才能傳送到典慶峰上的各殿,用別的方式無法進入各殿。

    林展博抹了一把汗,心中暗道:“沒想到新來的小師弟是個話癆,都被侃暈了,這麽半天都還不知道小師弟的名字。”

    “還煩請小師弟把姓名告訴我,也好讓我給小師弟登記存檔。”

    “我叫陸仁,陸地的陸,仁義的仁。”陸仁一出口就後悔了,這麽好的機會,改個名字多好。

    林展博一怔,隨後笑道:“陸師弟這名字倒有趣。”

    說完,林展博從房間的架子上取下一卷竹簡,一展開便化作一個個散發著白色光暈的玉牌浮在空中。

    玉牌都刻著丹室眾人的名字和職位,而玉牌上漂浮著的立體影像對應著玉牌上的人名。

    陸仁一一將人名、職位和相貌暗記下來,這都是有用的情報信息。

    忽然他瞥見一個寫著“薛青衣長老”的玉牌,心頭一震,上麵出現的立體影像分明就是山上小屋中差點殺死他的大美女。

    不過陸仁旋即釋然:“大美女的氣質也不像個小角色。反正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自己的麻煩多了去,也不在乎多一兩個,管你室主還是長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誰笑到最後?”

    “這是丹室室主、長老還有親傳弟子的登記簿,陸師弟你作為丹室第一個親傳弟子,還需要你的一滴血滴在這玉牌之上。”林展博的話把陸仁從他腳踩歐陽無涯和薛青衣的幻想中拉了回來。

    陸仁回神看去,林展博已經做好他的玉牌,上寫:陸仁親傳弟子,而其他玉牌除了室主和六位長老確實沒有其他親傳弟子。

    陸仁咬破左手食指,將血滴在林展博給自己做的玉牌上,玉牌立刻發出白色光暈,與其他長老們的玉牌飛到了一起。

    林展博朗聲道:“收。”

    所有玉牌又融合一處,變成未展開的竹簡。

    “陸師弟,這有一份表格,還要你填一下。”林展博將竹簡放回架子上,又從架子上拿出一份表格,從自己儲物戒中拿出一個毛筆,一並遞給陸仁。

    毛筆不用蘸墨,能自動產生墨汁,陸仁拿著毛筆用了幾息就把表格填好,遞給林展博。

    林展博拿過來一看,嘴角便開始抽動,這份表格除了狀態填上“失憶”,名字填上“陸仁”,年齡填上“十九”以外,其他都是空白。

    林展博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陸師弟,你真的要這麽填?”

    陸仁點了點頭,心中得意,失憶是一眾作品中重啟劇情的必殺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