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子誠二人決定進入了小蠻荒山脈，而在最外圍是一片古木蒼蒼的森林，一條宛如碧玉翡翠般的小河貫穿在其中，使得這裏充滿了生機。

    “牛人族是我見過最好打交道的異族，他們性子溫和，愛好和平。”聞風一路上詳細地給米子誠介紹牛人族的情況，還特意給他銘刻了有翻譯異族語言功能的蠻紋。

    “咦，似乎前麵有戰鬥發生？”他示意米子誠停下腳步，然後讓六足地龍暫時不要前進，閉上眼睛，耳朵輕動，似乎在聆聽著什麽。

    “是虎人族和狼神族在交戰！”米子誠雙目如電，神情凝重，語氣肯定地說道。

    “莫非你有千裏眼，這也能看清楚？”聞風依然閉著眼睛，米子誠的話讓他很詫異，因為他的耳中雖然聽到戰鬥的吼叫聲，但還是分辨不出來是那個種族，敏銳的聽覺還沒完全恢複過來。

    “別閉著眼睛，就看到了。”

    順著米子誠的視線看去，透過不遠處的草叢縫隙可以清楚地看到交戰的情形。

    本來就處於弱勢的虎頭人在圖騰牛頭人加入戰場後，立馬崩潰，沒有招架之力。

    粗壯的圖騰柱閃爍著厚重，堅實的土黃色光芒，牛頭人用寬大的雙手抱住，將其高高舉過頭頂，每一次砸落，地麵都會震顫不已，裂開一道深不可測的巨大溝壑，這力量強大到不可思議，三個虎頭人被一個圖騰柱的陰影罩住，沒有辦法躲避，恐怖的力量瞬間把他碾壓成一堆惡心血腥的肉泥，有的肉末還飛濺到牛頭人的臉上，使得他們的眼睛變得赤紅一片，宛如無情屠戮生靈的地獄使者。

    “這就是你說的性子溫和，愛好和平的牛人族？”米子誠渾身發冷地看著圖騰牛頭人大發神威，一個圖騰柱就砸爆虎頭人的凶悍場景。

    聞風的內心也受到極大的震動，對於世界的認知出現了一絲迷茫。

    “不要小瞧我白虎皇子冬慕白！”彷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巨吼，一身白色毛皮的虎頭人身體升騰出無盡的金色血氣，化成一隻充斥著殺伐之色，猶如戰神的巨虎。

    蠻血境的虎人皇族！

    怪不得他前麵一直在冷眼觀望著，不出手幫助族人，不是沒有能力，而是過於自信，他是抱著訓練虎頭人精兵的目標來的。

    “快點用召喚圖騰祖先啊，你們這幫愚蠢的牛頭人！”隻有一顆金色狼頭的安木圖慌張叫道，躲在了牛頭人身後，看來冬幕白留給他的陰影不小，金色的毛皮都變暗淡了幾分。

    “哞！”十幾個牛頭人把圖騰柱子聚在一起，上麵的花紋閃動著浮現出來，組成一隻威猛高大的莽牛虛影，用粗壯鋒利的雙角頂向迎麵而來，殺氣凜然的巨虎。

    兩者之間的碰觸讓天地彷佛都震顫起來，莽牛擁有無匹的蠻力，在承受了巨虎的一次撕咬後，猛然揚起牛角，頂破了巨虎的金色瞳孔，血氣頓時消散一半。

    白色虎頭人皇子雙目流出兩行淒慘的血淚，他咆哮著張口噴出一團金色的光柱，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逃走了，冷靜而果斷。

    牛頭人虛影如吞食江海般把金色光柱都吸入肚腹中，打了個牛嗝，才徐徐消散，十幾個牛頭人看起來也不好受，超過三分之一都受到難以想象的重傷，口吐土黃色的鮮血。即便以防禦著稱的牛人圖騰戰士也承受不了蠻血境界的虎頭人皇族的全力攻擊。

    “轟！”有一個格外高大魁梧的牛頭人轟然倒地，永遠地失去了生命，其他牛頭人發出悲涼的牛哞聲，渾濁發黃的眼淚重重落在厚實的土地上。

    …………

    米子誠和聞風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在驚訝牛頭人圖騰強悍實力的同時，也對那隻殺伐果斷淋漓的白色虎頭人心生敬畏，絕對是一個狠茬子，希望不要作為對手。

    在牛頭人圖騰的幫助下，狼神一族輕而易舉地把殘餘的虎頭人都圍剿幹淨，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他們滿臉都是戰勝後的興奮和殘忍，能夠打敗具有虎人族皇位繼承者的冬幕白是件極為榮耀的事情，恐怕會在族中引起很大的反響，獲得巨大的名氣和財富。

    帶著這種期待，他們迫不及待地離開戰場，留下滿地的屍骸殘骨，獸人族講求天地自然法則，死後任由其拋屍荒野，身體腐壞化為黃土或者被猛獸吞食。

    他們相信身體隻是留在世界上的證據，死後的靈魂才會有永恒的安息。

    “獸人的戰爭還真是慘烈。”米子誠看著滿地血腥的屍骸，有些感歎獸人的殘忍天性，這些屍骨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像是被野獸的獠牙分割撕碎而開。

    “似乎還有生機。”聞風耳朵動了動，好像發現了什麽。

    在屍堆中有個魁梧的身影動了一下，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正是那隻唯一死去的圖騰牛頭人，看他這矯健的身手哪裏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恐怕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滿臉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確認沒有任何獸人後，就咧開大大的牛嘴，顯出一份奸猾無比的笑容，然後蹲下高大的身子仔細在那些屍體上搜尋著什麽。

    這是一幅詭異的場景，一個高大威猛的牛頭人宛如賊眉鼠眼的小偷，鬼鬼祟祟地在屍體中摸索著，每當拿出一些金光閃閃的錢幣，他發出嘿嘿的怪笑，大大的牛眼直冒紅光，米子誠似乎從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聞風瞪大了眼珠子，震驚到說不出話了，心中的世界觀再一次華麗麗地崩壞。

    “嗨，哥們。”米子誠走過去打了個招呼，這卻把牛頭人嚇了一大跳，竟然跪下來，把頭埋在地下，渾身發抖地哀哭著。

    “大人，我隻是碰巧路過，因為家裏實在是太窮了，還有病重的爺爺，看在我可憐的份上，饒過我一命吧。”

    米子誠好笑地看著拚命求饒的牛頭人，覺得這貨太能裝了，明明的一副早有預謀的樣子，還說的這麽可憐，他八成是把米子誠當成是重新返回的獸人戰士。

    “敢嚇你牛爺爺，去死吧！啊？”這牛頭人突然暴起高大魁梧的身子，想要偷襲米子誠，當發現是蠻族人後就驚愕地愣在了原地。

    米子誠嚇出一聲冷汗，急忙向後退了幾步，這牛頭人太陰險了，沒留意就可能被這一對牛角頂死，要不是牛頭人及時住手，後果就不知道會怎麽樣了。

    “你身為蠻族的人怎麽會來這個地方？不知道四方之約嗎？”牛頭人瞪著碩大的牛眼，沒好氣地說道。

    “我們隻要打算來牛人領地做一趟生意。什麽是四方之約？”米子誠看這個牛頭人看起來不是很凶惡的樣子，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要是能有個牛人頭作為向導，那這次的行程大概會順利很多吧。

    “四方之約是蠻族人和異族共同製定的關於領土問題的法規，蠻族人是不能隨意進入異族的領地的。但我們不算四方城的人，因此也沒必要遵守這個法規。”聞風笑著說道，對牛頭人露出和善的表情。

    這個牛頭人牛眼靈活地轉動，顯得相當精明，顛覆了以往聞風的一些見識，讓他決定要重新換個態度。

    “那倒沒問題，如果貨物來曆清白，有我族需要的。”

    “尊敬的牛人族勇士，可否為我們做牛人族領地的向導。”

    “我們牛人族的人都很老實善良，我先說清楚，要收取一點向導費的。”牛頭人摸摸頭上粗壯的牛角，以一副憨厚老實的傻乎乎模樣快速地說道。

    “都收費了，算毛老實善良！”米子誠在心裏誹謗了一句，但表麵上還是笑容不減地點頭答應。

    談好了價格後，大約是因為金錢拉進了彼此的關係，牛頭人很快就表現得親切隨和，一副知無不言的樣子。米子誠二人也大概聽出了目前牛人領地的情況，但偶爾隨意地提到牛頭人圖騰戰士為何會出現在虎狼戰場上的問題時，牛頭人就搖頭不語，不肯吐露半句。

    米子誠他們隻是好奇而已，既然牛頭人不願意說，也就沒有再提。

    牛人族的領地位於小蠻荒山脈的外圍山地，這裏有很多巨大的岩石，被力大無窮的牛人族改造成了簡單的石屋，因為牛人族不會狩獵，所以盡管他們喜歡吃肉，但總是滿足不了需求，剛好米子誠他們的車上有很多蠻獸的精肉，可以在牛人領地很容易地賣出去。

    除此之外，大量的藥材，植物也是牛人族的日常生活品，在查看了車內的東西，牛頭人判定除了少部分的靈材，大部分都是能輕易出售完的。

    這讓米子誠他們在高興之中也有點發愁，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些賣不出去的東西，但這個牛頭人很快幫助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因為他說自己願意用低價收購。

    聞風很驚訝，先不說這個牛頭人能不能付的起這筆金額，他買這些靈材幹嘛用呢？要知道其中像紫砂鐵這類物品是專門用來打造兵器的，牛人族從來隻會用強悍的身體，最多是用木柱來充當武器。

    牛頭人含糊地說自有用途，至於這筆錢，跟他到了家裏自然能拿出來。

    米子誠實在是有些不太放心這另類的牛頭人，一路上都對其嚴加防範，所幸的是一路上很順利地把車隊運到了牛人族領地。

    而他們也知道了這個牛頭人有個古怪的名字：

    阿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