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憶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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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不可以……夢裏好像也有很多人跟她說不可以,看不清臉的很多人,“晚晚,你不可以去。”“晚晚,你不可以任性。”“晚晚,你不可以再天真下去了,你已經沒有媽媽了。”……好多好多的不可以,昭示著她天真無邪的童年已經過去了,一字一句狠狠戳開她的傷口,告訴她她已經是個沒媽的孩子了,那個溫柔美麗的少婦稍縱即逝地消失在了她的生命裏,還留給她無盡的傷痛和驚天的疑惑。
“晚晚,你別怕,你不可以軟弱,知道嗎?因為你是我堅強的理由。”經常會夢見那個小男孩,依然看不清臉,可卻能看見陽光的餘暉照在他臉上,很溫暖的感覺。“晚晚,保護好自己等著我,等我強大起來,到時候,隻要你願意,你就可以依賴好不好?”他說,你不可以軟弱,但你可以依賴。
依賴?多久不曾依賴過誰了?回憶的痛教會她,依賴誰都是不可靠的,誰都會走,誰都隻是她寂寥一生的匆匆過客。想要永遠不失去的唯一辦法就是不曾在乎,不曾擁有。
她不會再天真,不會再軟弱,想知道的,就應該自己去尋找答案,她不想再完全的相信任何人,就如對當年的事守口如瓶,隻字不提,眼神躲閃,支支吾吾的父親。
炎涼的世態,誰都是情,錢,權的奴隸,不肯開口對她說一個字,所以她隻能相信自己。
待神情平複下來,江映晚這才想起這一天的經曆,好似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她一雙水潤美麗的眸子猛地睜大,長而卷的睫毛上似乎還掛著一滴晶瑩,她連聲急道:“你看見我的手機了嗎?”
那男人一直默默無言,由著她回憶,由著她自己慢慢平複。聽見她的問話,彎腰打開飯盒的手一頓,回過身,對她搖搖頭,“沒有。”看著她焦急的神色,複又開口:“你是不是把手機裝在防水袋裏掛在脖子上了?你將我救上岸時,我就沒看見你的手機,也許是掉在水裏了。”
江映晚平靜下來,想起她的確是把手機裝在防水袋裏掛在脖子上,既然他上岸時沒看見,那大抵是丟在水裏了。算了,也許是明白終有一天會失去,無論是舊的號碼還是人,所以她從來沒有記住任何一個人電話號碼的習慣。做了一場噩夢,她的情緒實在有些容易激動,有些失態,想起那場噩夢,她的眼神有些冷。
她又想到了路真湜,康安,還有蘇越,她沒有打招呼就消失了一天,不知他們是否會急瘋了。何必呢?何必要那麽在乎呢?她在心底嘲笑一聲。何必呢?何必要那麽逼自己呢?她在心底自嘲一聲。
江映晚心不在焉地從那男人手上接過海鮮粥,隨便喝了幾口便又對男人平靜的開口道:“我現在可以出院嗎?我感覺自己已經好很多了,今天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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