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陣陣陣，吹的趙泉額前的幾絲黑發一扭一扭的，讓怔怔的他看起來傻傻的，趙泉自己也覺得有點傻，但是，讓他先緩緩，他想念那五塊巨石。

    站在旁邊的明長老也有點鬱悶，難道這個弟子闖五行陣闖傻了？雖然五行陣很危險，但是能夠走出來，絕對是個值得培養的天才，難道這個天才的腦子有什麽問題？

    奇葩大叔看著師父和趙泉都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他莫名覺得這樣比較有範兒，有氣勢，便跟著擺了個他覺得有氣勢的姿勢，一起站在懸崖邊上。

    他這一站，倒把剛剛回神的趙泉弄懵了，本來自己發呆是為了調節一下被陣法影響的心境，但是現在是什麽情況，怎麽奇葩大叔在他旁邊像個雕像一樣站著，站姿站姿還這麽奇葩，你看到過金雞獨立白衣飄飄的站姿麽？

    還有更遠一點的另一個大叔，你都已經是老大叔了，可不可以不要眼神朦朧的賣萌？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在陣法峰，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從五行陣中出來了，既然出來了，他也不會多糾結，還是先打聲招呼吧？

    還不等他開口，那個眼神朦朧的大叔說道：“趙泉是吧，不錯不錯，居然可以通關五行陣中的一陣，我是陣法峰的峰主，也是整個雲三峰的長老明峰，以後喊我明長老就行。”明長老似乎喜歡上了這個動作和眼神，說話的時候姿勢都沒變過一下。

    “咳，弟子確實是趙泉，很高興加入陣法峰，我很喜歡陣法，以後請長老多多指教，不過，五行陣，我好像——”

    “嗯！五行陣！”不等趙泉說完，奇葩大叔突然插話道，“師弟通過了五行一陣，實在是大天才，還在這裏幹什麽，我們去大殿吧。”邊說邊走過來，拉著絮兒就往前走。

    明長老似乎也鬆了一口氣，剛剛的氣氛不知道為什麽，太尷尬了，就像把一年的尷尬集中到了此時此刻一樣。

    趙泉被拉著走雖然脫離了尷尬，但是也有點納悶，自己明明通過了四行陣好麽，難道發生什麽我不知道的，所以大家盡力地掩飾著五行陣的什麽？

    不管趙泉怎麽想，當三個人來到大殿之後，明長老身上突然多了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氣質頓時一變，連奇葩大叔，都發生了一點變化，趙泉看的莫名，難道陣法峰還修行變臉。

    心裏的吐槽隻有一點點，但是趙泉真的喜歡這個偽裝著嚴肅的陣法峰，明明是一種歡脫的氣氛，硬是被弄成了迷之尷尬，不過這種尷尬，讓人不難堪。

    仙風道骨的明長老，說話終於正常了。

    “五行陣是白雲門陣法峰的根本，也是世間陣法的根本，雖然每個門派因為傳承不同，五行陣大同小異，但是歸根結底，離不開五行共生。”

    “剛剛體驗了五行陣，你應該明白陣法的玄妙，雖然你走出了土行陣，不過土行陣可以說是最簡單的一陣，也是最根本的一陣。皇天後土，厚德載物，土本身就是包容性極強的一行，靠毅力，走過去不難。”

    “但是對於新弟子來說，特別是你這樣不僅僅是陣法峰的新弟子，還是剛入門的新弟子來說，卻難如登天。”

    說到這裏，明長老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趙泉，十五歲的年紀瞞不過閱人無數的他，但是身上的氣息，卻有點看不懂了，不過他也不是好奇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沒點特殊性，根本過不了五行陣。

    “所以說，五行陣不是新弟子的考核之陣，甚至它根本就不是用來考核的，而是用來守護的，五行陣，陰陽倒轉，正反五行，可攻可守，威力無窮。”

    “至於它為什麽會出現，這就要說到我的弟子了。霍青你認識吧？”雖然明長老依然語氣平靜地問，但是趙泉卻在這種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濃濃的失望和可惜。

    霍青確實認識，這是昨天那個擺攤賣各種陣盤的師兄，還很熱情的為自己講解陣法，雖然並不能立刻學會，但是一樣讓自己受益良多，他還很期待和這個師兄一起學習陣法呢，不過聽長老這種語氣，難道發生了什麽事？

    “本不應該是被你考核的五行陣，被他強製開啟了，他昨天過來向我要五行陣的開啟方式，我還以為他要進去曆練，沒想到，他居然選擇這種方式，來為難你。”

    “他的修為並不足以開啟五行陣，這次他也是付出了大代價的，我也罰了他。”明長老的話中似乎帶著深深的疲憊。

    雖然自己的弟子為了償還因果，但是也不應該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甚至想除掉趙泉的惡心，這不僅僅是因果那麽簡單了，難道有因果比人命還重要嗎？

    不過他用的是自損八百的方式，這種方式是否可以說明霍青內心的矛盾和掙紮？明長老突然發現有點看不懂自己的這個弟子了，看不懂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

    “你作為新入門的弟子，來到陣法峰拜師學藝，我本應該高興，我也確實很高興，陣法難學難精，但就是因為你們和我們，以後還會有越來做多的同道，陣法才可以如此的繁榮昌盛。”

    “今天第一天，我們先不談陣法，僅僅談做人，談因果，霍青私自開放五行陣，這是對你有殺心了，你怎麽看？”

    明長老看似隨意的話，一下子就把趙泉問懵了，縱使心中有千萬種想法，內心有千萬種衝動，最後隻落到四個字上：原來如此。

    怪不得自己會陷入這麽危險的五行陣，通過的時候看似簡單，但是哪一步自己不是如履薄冰，哪一步不是小心翼翼，甚至，有好幾次都差點陷入無邊幻境，不能自拔。

    最開始也想過，入門考驗會這麽難，慢慢地，當習慣這種節奏時，又開始懷疑最初的感受，真的很難？當第一次從陣法中得到提升時，他又忽略了這種想法，難又如何，不難又如何，路總是那一條，不會因為你的主管意識而改變。

    那麽，此刻知道這種陣勢是霍青才有的，他憤怒嗎，憎恨嗎？最開始還是有的吧，畢竟不管怎樣，他還是個少年，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自己的輕狂，那麽憤怒之後呢？

    憤怒之後，便是上麵的那四個字，原來如此。似乎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想，似乎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寬容’的一天，但這確實是自己的真實想法。

    但是總是有改變的，本來在腦海中鮮活的霍青的麵孔，現在已經慢慢地淡化了，連他講解的陣法知識，也慢慢地從腦海消失，不過一麵之緣，他有他的因果，我也有我的方式。

    趙泉第一次感受到了修仙的殘酷，困難和絕望什麽的雖然殘酷，但是更可怕的還是人心，還是所謂的道心。

    霍青這樣做真的會解除因果嗎，不盡然，雖然他可能與鍾家的因果解了，但還有可能是聯係更深了。因果從來不是單方麵的，也不是說解就解的。

    何謂因果，經過剛剛的淡忘，趙泉似乎有點理解了，因果就是人情。人情可以淡忘，人情也可以記著，人情可以還，人情可以不還，歸根結底，還是看人心。

    有人把自己鎖在由人情構成的框架中，因果纏身，脫離不得。有人又刻意地遺忘人情，得不到善終，這些又何嚐不是修行？

    霍青因為這次幫助，可能自己所謂道心得到了圓滿，那麽鍾家樂意嗎，這種勾結世家殘害仙門弟子的人，真的可以了結因果嗎？

    選擇了淡忘，趙泉也不糾結霍青了，在這種因果的眼光下，他似乎看到一條泛黑的絲線，連著他和遠方，不用問，遠方就是霍青。但是在他看到的那一刻，絲線突然斷了，他也感覺到一種輕鬆，是一種和修為提升不一樣的輕鬆，更像是心靈的陰霾被拭去了一層。

    這一刻，在五行陣裏麵的領悟，突然猶如流水一樣冒了出來，趙泉沒有驚訝，無比自然地讓這些感悟流入了心田，像一層靈光，讓心靈更加的澄澈。

    在這種沒有對錯的情況下，趙泉選擇了相忘於江湖。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趙泉的臉上帶上了一層笑容，笑容不大，卻讓明長老和奇葩大叔都看的愣住了，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笑容，他們似乎在裏麵看到了開心，看到了放鬆，看到了自在，看到了大歡喜。

    奇葩大叔還有點搞不懂，趙泉這是被刺激傻了，有人要害他，還笑的出來？他發現他突然不能理解趙泉了，不對，他好像一直都沒有理解他，能夠闖過五行陣一行的天才果然不是他能揣測的。

    明長老楞過之後，臉上也帶上了同樣的笑容，不過笑容裏麵隻有單純的欣慰，和些許遺憾。

    笑了一會兒，趙泉開口道：“新弟子趙泉想學習陣法，還望明長老不吝賜教！”無關的事已經無關緊要了，現在出現在趙泉腦海地隻有陣法，五行陣體現出來的世界讓他無比期待陣法峰的學習。

    “哈哈，好！你這個新弟子，陣法峰收了！”明長老難得地大笑出聲，聲音穿透性很強，現在沒有了仙風道骨氣質的大叔顯得狂放不羈，讓趙泉也感受到一股肆意。

    奇葩大叔看著兩個又一起笑的人，學陣法真的這麽搞笑嗎，想著他平時的修行，奇葩大叔也嘿嘿一笑，確實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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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