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班呐錯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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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雪一點點的變熱,並且還蔓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被雪埋住的滋味不好受,我拚命的扒開那些壓在我身上的積雪,往外爬。

    我突然覺得很奇怪,周圍的積雪在發熱以後,竟然變成了一灘軟泥,就像泥漿一樣,很黏,總感覺這玩意兒很不正常,我拚了命的往外麵爬。

    不過,就一會兒的功夫,這些雪竟然又凝固了,我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雪層裏,使勁掙紮著,也沒能打破冰層。

    我身上那些糊在身上的奇怪冰雪也一下子就凝固了,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它們從身上弄掉,好在我拚命的掙紮使冰層落了一個小小的空間出來以至於我不會被悶死。

    我拾起一塊從我身上掉落的冰塊一看,這冰塊的顏色白的不正常,正常的雪總能帶點冰渣透明的顏色,可是眼前這雪簡直白的無暇。

    這時,我聽見我頭上的冰層裏有敲擊聲,一下兩下,突然一把鋒利的匕首從冰層裏穿了進來,正正的戳在我的眉心上,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冰層就哢的一聲裂開了。

    緊接著我被人一把抓了上去,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這才看見抓我上來的是小楂,她手裏抓著弩正瞄著四周,淡淡的問了句,你還好吧。

    我拍了拍身上的那些雪渣子,發現麵前有一條扭曲的巨大冰柱正冒著白煙兒,這才想起追我的那隻怪獸“蚯蚓”,嚇得我是連退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煩了,瞧你那出息,這小蟲子就把你嚇著了,它已經死了。”趙二狗叼著煙,正在一旁朝著雪堆裏挖著什麽。

    瞧見趙二狗,我氣不打一處來來,朝他吐了口水,:“你媽的,你還好意思說這話,要不是你說得多麽牛逼,我也不會停下來看你表演,害得小爺差點被這怪物吞了。”

    趙二狗咧嘴大笑著說:“山炮,這都不懂,這叫迂回作戰,老子這不是回來救你了麽,再說,你正好充當了誘餌拖著這蟲子,我們才有時間製造了這個冰陷阱,道爺我真是天生聰慧,想出這麽個漂亮的辦法。”

    我說:“我還得謝謝你大爺,主要目的是讓我當誘餌吧,你們就這麽對待隊友的。我沒來之前,是不是你一直充當誘餌角色?”

    趙二狗隻是一個勁的笑,也不與我爭論,依然朝著冰堆裏挖著。

    我罵的無趣,敲了敲變成冰柱的“蚯蚓”,感覺這冰柱也是毫無冰涼的感覺,這冰窟裏的冰塊總感覺很奇怪,而且冰塊發熱這還是聞所未聞的事。

    “這是石膏!”小楂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回了句,便仰起頭在冰窖上麵的冰層上尋找著什麽,突然眼睛一亮,指著一個隻有拳頭大小的破洞,對趙二狗說:“那女鬼已經從這裏溜走了,別挖了。”

    我這時倒是對女鬼從哪裏跑掉的不關心,隻是小楂說這是石膏,我有些愕然,我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冰塊放到鼻子邊一聞,果然有一股刺鼻的味兒,而且這冰塊很滑。

    “這怎麽可能是石膏,石膏是白色的粉末或固體,這些顏色近乎透明色的。”我說出了我的疑惑,這像是冰塊的東西就算不是冰塊,我也不相信它是石膏:“要真是石膏,不早被雪水燒沒了麽,哪裏承受得了我們的重量。”

    “天然石膏就是無色透明的晶體,和冰塊很像,主要成分是硫酸鈣,它的表層碰到了外麵的雪水就發生反應變成了糊狀,再加上寒冷的天氣讓它凝固了,而這下麵的空氣濕度很幹燥,而且下麵很多的石膏柱體支撐著上麵的石膏層,所以它表麵能承受一定的重量。”小楂收起了弩問我:“知道追你的那隻大怪物是什麽麽。”

    “蚯蚓!?”

    “它確實長得像蚯蚓,但是它不是,它叫蚯螈,是一種脊椎類兩棲動物,一般的大小一兩米就算頂天了,這麽大的蚯螈我也是第一次碰見,要不是這石膏窟,我們都得葬身在這。”小楂說:“估計是這地下罕見的特殊石膏窟環境才造就了這巨大的怪物。”

    趙二狗告訴我,是小楂把石膏窟上麵的雪層用弩打塌,從上麵落下來的大量冰雪和石膏窟裏的石膏發生反應才困住了這蚯螈,救了我小命兒。

    難怪,之前小楂讓我們遇見狀況的時候就敲碎這些石膏冰柱,原來她早就洞察了這一切,隻是我們還蒙在鼓裏。

    “可是還是讓她跑了。”小楂有些喪氣的搖搖頭:“我們又著了她的道。”

    我望著那已經被石膏困住的蚯螈,有些擔心的和她說,這玩意兒會不會鑽出來。

    小楂無力的擺擺手說,它雖然不算是蚯蚓,可是身子進化得和蚯蚓差不多,除了它多了一根脊椎以外,弱點都一樣,怕熱點很低,稍稍一點高溫就會幹枯而死,這麽多的石膏和雪水反應,它早成蚯螈幹兒了。

    紮西拉姆咳嗽著說,這冰蚯螈原本在班呐錯海子比較常見,沒想到在大神香波眼皮子底下竟然也能碰見這麽大的蚯螈。

    小楂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麽,連忙問:“你背上天葬台的那亡者是不是生活在湖泊邊!?”

    “你……怎麽知道?”紮西拉姆沒有想到小楂會這麽問他,他點頭說道:“我們藏族不吃魚,因為以前牧區實行水葬,佛教中說的生死輪回,所以那些魚都是我們的祖先,我們是不吃的,可是近些年來,水葬在這裏基本沒有了,一些年輕人大家又相續的到班呐錯海子裏捕魚。”

    “班呐錯海子是不是村子外的那個大湖泊。”小楂接著問。

    紮西拉姆說,是的,關於班呐錯海子還有個傳說呢。

    小楂好奇的讓他講講。

    紮西拉姆開口說道:“這故事記載在《雅拉香波》裏,說是遠古時期班呐錯海子本來是一座繁榮的都市,是一個叫做窯人的種族建立的,在他們老國王的統治下,這裏一片和平繁榮,可是老國王死後,太子繼位,一切都改變了,這新國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找人到王宮裏幫他剃頭。”

    “可是所有進宮幫新國王剃頭的人,沒有一個能回去的,據說都被殺了,鬧得是人心惶惶的,有一天有個人卻幸運的改變了這一切,一次給新國王剃頭的任務落在了一個叫阿丹蘇的小夥子頭上,他的母親非常的痛苦,知道他這是一去不複返了,就在阿丹蘇臨走的時候,用自己的奶水烙了兩個白麵餅讓阿丹蘇帶去,當做最後的晚餐。”

    “阿丹蘇這天就去了,當他來到新國王麵前的時候,當時就被嚇了一跳,原來這個新國王長著一張駭人的鬼臉,整個頭隻有巴掌那麽大,阿丹蘇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給新國王剃頭的人為什麽都沒有回來,就因為新國王這個秘密。”

    “阿丹蘇知道自己這下也活不了了,就戰戰兢兢的幫新國王剃了頭發,然後拿出他母親為他烙的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新國王好奇就問他吃的什麽,阿丹蘇將母親烙餅的事和新國王一五一十的說了,這新國王動了惻隱之心,就告訴阿丹蘇,如果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我就放了你。”

    “阿丹蘇當然同意啊,於是新國王就放了他,不過阿丹蘇回去沒多久還是把這個秘密泄露給了家人,沒有想到他剛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天空一下子烏雲密布,三聲悶雷以後,大雨傾盆,緊接著天塌地陷,這座繁華的都城一下子沉了下去,而它原來的遺址也變成了湖泊,就是班呐錯海子,據說現在班呐錯湖裏還經常能看見那國王的鬼魂。”

    我和趙二狗聽得直想笑,這傳說就像是我們的山神故事一樣,每一座山都有一個神話故事,這好像是人文古跡的標配,這種事當做茶餘飯後的故事還行。

    不過小楂聽得入神,她聽完就急忙找出了我們帶來的那麵地圖,然後拿了筆,找了尺子全神貫注的在地圖上比劃著。

    片刻後,小楂拍手笑道,原來是這樣的,看來我們之前誤解了生命之輪的意思。

    我和趙二狗麵麵相覷,不明白她說的啥,隻見小楂一把將地圖收起來,然後背起背包,讓我們趕快走,她已經知道了菌人國的遺址在哪了。

    小楂很輕鬆的攀著這下麵雜亂的石膏柱子,兩三下就已經爬到了外麵,她從上麵將登山繩扔了下來,讓我依次順著爬上去。

    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跟著她總不會錯,這是我和她相處這麽久得出的結論。

    我們費了好大勁兒才從石膏窟裏爬了出來,主要是紮西拉姆身子確實太虛弱了,我們折騰了半天才把他拉上來。

    我們沿著路,返回了天葬台,找到了牛車,然後焦急火燎的往村落裏趕。

    我問小楂,我們這是去哪,她還是賣關子不肯說,隻是說先把紮西拉姆送回村子裏去。

    紮西拉姆一聽,死活不回去,他說這件事是因為他才讓村落遭受了這樣的災難的,他一定要找出真相,找到那個作俑者,而且他對於班呐錯海子的地貌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

    思量再三,小楂還是勉強同意了紮西拉姆和我們同路。

    不過,我們的方向還是像回姑來村,小楂問紮西拉姆這裏有沒有捷徑可以到班呐錯海子。

    紮西拉姆本以為小楂還是準備帶他回村子的,一路忐忑不安的樣子,聽小楂這麽一說,有些激動的問她,你要到班呐錯海子?

    我也不解的問她,難道,你說找到了菌人國的遺址,就是在班呐錯海子?

    小楂對我眨了眨眼睛,笑了笑,然後把那張地圖遞給了我,讓我自己看。

    我急忙接過地圖,展開了一看,一下子驚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