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怕是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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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應聲:“是!”
商戩揮手,讓他下去了。
淩霄下去後就開始點名人員。新兵營的人,大多數都被文翰林帶走了,留下來的,基本上能力都平平,是那種庸才之輩。
但是,這些庸才,在他這近一個多月的培訓和試練下,至少,操控戰車的能力,已經上升到了一定的水準。
淩霄翻開花名冊。
花名冊一共有十張,每一張上麵都有二十個人員。已經勾過紅圈的,是被文翰林帶走的,沒有被勾過的,是留下來的。
淩霄對這些人很熟悉。
因為,都是在他手上磨練出來的。
他垂頭,看著這些名字。
腦海裏,開始過濾著這些人名所牽係的親戚關係。
畢竟,駕馭戰車,很有可能是,有去無回。
謹慎又謹慎,他選了三十人出來,又在這三十人中選了一名隊長,這名隊長,姓薛,名海,人稱薛大海。
薛大海被提出來,淩霄說:“這三十人,我就交給你了。”
大人放心,卑職絕不會讓大人失望!”
嗯。”
淩霄淡淡道,“三日後,你帶人去鹿鳴鎮,協助墨少將,收複鹿鳴。這兩天,你跟他們一同回家看看,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三日後準時出發。”
是!”
去吧。”
薛大海離開,去通知隊員們。
另一邊,溫婉趕往楚莊,馬車行了近一個時辰,到達楚莊。
而此刻,春草離開了酒肆,回帝師府。
一人一馬車,相錯而行。
馬車停在楚莊前,溫婉下車,春桃去敲門,邊敲邊喊:“錢一!”
錢一守門,聽到春桃的聲音,驀地一驚,飛快地將門拉開,看到春桃,又看到溫婉,他又驚又喜。
小姐!”
錢一,我爹可在?”
老爺他,出門了。”
出門了?”
嗯!”
溫婉蹙眉,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已經快酉時了,她爹出門幹嘛了?
她進門,去找她娘。
走到一半,她又頓住,把錢一喚過來,從袖兜裏取出信,遞給他:“這信,待我爹回來後,你交給他。”
小姐都已經回來了,不親自給將軍嗎?”
不了,我還有事,也不知道我爹出門幹嘛去了,什麽時候回來,我沒時間等,這信,你且記得交給他。”
哦。”
錢一應聲,將信接過。
溫婉轉身,離開。
回到帝師府的時候,又過了一個時辰,到了戌時,春桃去歇馬車,溫婉直接往自己的小院裏走。
到了院門前,還沒來得及跨進去,一個身影,急速地奔來,“小姐!”
溫婉抬眼,就看到了春草。
她一喜:“春草!”
小姐。”
春草走過來,將她上上下下地看一遍,問:“小姐出門了?”
嗯,剛去找我爹。”
將軍?”
是,不過,我爹出門了,我也就回來了。哦,對了,你去派發食物,怎麽花了這麽長時間,錢五呢?”
錢五?”
春草眨眼,不明所以,“錢五沒有跟小姐在一起?”
沒有啊,我讓他去找你了。”
春草一愣,說:“奴婢沒有看到他。”
溫婉蹙眉:“那你可有看到王少聰?”
並沒有。”
這下子,溫婉就越發的疑惑了,她又問春草:“你剛去了哪裏?是遇到了什麽事?所以耽擱這麽久?”
說到這個。”
春草看她一眼,低聲道,“奴婢確實是在城郊遇到了一個人,以至於耽擱了時間。”
溫婉眯眼:“什麽人?”
小姐可還記得,在豐埠縣的時候,那個陶瓷鋪的壯士?”
當然記得!”
怎麽可能不記得,事關炎烈的一切相關人和事,她都沒敢掉以輕心過,不過,那個人逃開後,莫非,來了皇城?
溫婉問:“你在皇城,遇到了他?”
嗯!”
溫婉冷笑:“可有抓到他?”
抓到了!”
人呢?”
奴婢原本是想把他帶來見小姐的,但那人揚言要見將軍,我就把他帶去了楚莊,將軍接見了他,後來,將軍又把他帶走了。”
原來如此。”
溫婉點頭,“我知道了。”
那人開瓷器鋪,很可能,他爹帶他去的地方,就是他這麽多年來苦心鑽研,極力想破炎烈鐵桶陣的後林。
這事,晚點她再跟他爹打探。
現在,她得先弄清楚,錢五跟王少聰,去了哪裏。
等春桃歇好馬車回來,溫婉對春草說:“你守在帝師府,順便也休息休息,我帶春桃去一趟提督府,看看王少聰回來了沒有。”
嗯。”
溫婉又離開,去提督府。
她沒有直接進去,就在門口,問了管家一句話,問他家少爺在府上沒有,管家回答說沒有,溫婉就離開了。
離開後,她沒有回帝師府。
而是在路上慢騰騰地走著,邊走邊想著,錢五去了哪裏,王少聰又去了哪裏。
其實,這兩人,去的地方都不遠,隻是每次都偏巧錯開了而已。
溫婉走著。
走著走著,迎麵,就遇見了一人,墨陽。
墨陽接到聖旨,最遲後天就得動身,前往鹿鳴鎮,所以,他打算出來購置一些生活必備的物品。
他沒去過鹿鳴鎮,不知道鹿鳴鎮到底是如何的。
傳說裏,鹿鳴鎮凶險之極。
大概,在那裏,他也買不到像樣的東西。
兩人在街上不期而遇。
溫婉愣了愣。
春桃立馬走到她麵前,以保護的姿態,擋住她,“小姐,我們換條路走吧。”
春桃對墨陽,大概也沒有好感的。
溫婉看了一眼遠處的男人,點頭,“嗯。”
兩人轉身,走另一條路。
墨陽看著溫婉背轉過去的身影,抿了抿唇,最終,他沒有上前,也沒有喚住她,等她走後,他又繼續,買他的東西。
買好,就回府。
溫婉還在路上轉著,她現在,很困惑。
以她對錢五的了解,錢五不是一個會無緣無故失蹤的人,要麽,是跟春草一樣,遇到了特殊的事,要麽,就是遇到了特殊的人。
可,皇城裏,早就沒有跟楚莊相關的人和事了,錢五會遇到什麽人和事呢?
還有王少聰。
王少聰雖然素來紈絝,但做正事的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怎麽今天,兩人都神秘失蹤了呢?
溫婉想不通,她問春桃,“知道錢五在皇城還有什麽朋友沒有?”
沒有吧?”
春桃說,“錢五不像是一個會交朋友的人啊。”
溫婉:“……”
不會交朋友,不代表沒有朋友。
算了。
問她也白問。
溫婉看了一眼天色,說:“先回府吧。”
是,小姐。”
回到府上,春桃去做飯,溫婉把春草喚到跟前,問她錢五可能會去的地方。
春草說了幾個地方,等吃罷飯,溫婉就想帶她去。
隻是,還沒出門。
王少聰來了。
溫婉一看到他,猛地站起來,“少聰!”
婉婉。”
王少聰喊一聲,苦著臉,走進來,往黃藤椅裏一坐,“我都累死了,跑了一天,先喝口水。”
春草立馬倒水。
王少聰接過,喝了一大杯,這才將杯子擱下,抬頭,看著溫婉,“你家那個錢五,輕功真是一等一的好啊。”
溫婉一聽,挑眉,“你找到他了?”
嗯!”
溫婉一喜,可還沒等到喜色露出來,王少聰又說,“跟丟了。”
溫婉:“……”
她將黃藤椅往旁邊一挪,揪住王少聰的衣領子,“你在哪兒跟上的錢五?”
城郊啊。”
王少聰皺眉,“你別揪我啊,我去了好幾次城郊,最後一次,看見的他,後來,他尾隨一個女人往皇宮去了,但我跟著跟著,就不見他了。”
女人?”
溫婉驚訝,“誰?”
不知。”
溫婉鬆開他,說:“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這事,你不要對任何人提及。”
王少聰抿抿唇,他當然不會說。
他起身,離開。
溫婉雙手背後,在房間內踱步。
春草說:“小姐,我去皇宮看看。”
現在。”
溫婉停步,看她一眼,“怕是已經晚了。”
嗯?”
春草不明白。
溫婉又看她一眼,那一眼,有著極沉極黑的東西,從她眼底滑過。
如果她沒猜錯,那個女人,定然是炎雷安排的。
而錢五進宮,怕也是,中了計。
也就是說,炎雷跟西商後宮裏的某個人,有了暗地裏的勾結。
而這個暗地裏的人,是誰呢?
溫婉眯了眯眼,冷哼一聲,她大概,猜到了,是誰。
而這一出連環計,針對的,就是她。
既然這些人那般處心積慮的,一個一個的,想要把她請出朝堂,那她倒要看看,他們,要如何,把她請出去!
她冷笑一聲,吩咐春草,“備茶。”
是,小姐。”
春草給她倒茶。
溫婉坐下來,邊喝茶,邊等。
此刻。
皇宮裏。
商戩沒有睡,他也睡不著。
用罷膳之後他就去了禦書房,看折子,可是,折子拿在手裏半天,也看不進去一個字。
眼前,腦海裏,總是會跳出溫婉的那張臉。
還有,她衣衫盡褪,躺在他懷裏的樣子。
猛地,他輕咳一聲,喉嚨發幹,他連忙端起茶杯,喝茶,壓住猛然躥起的那股渴望。
好不容易等身體的空虛壓下去,門外,壽南的聲音,響起,“皇上,華丹宮裏的河糖求見。”
河糖?
商戩眯眼,“何事?”
問罷,沒起身,也沒打算出門麵見。
壽南就看著跪在那裏的河糖,問她:“你是有什麽事要麵聖?”
我家主子……”
河糖哭道,“皇上,你要為我家主子做主啊!”
說著,頭往結實的石地板上一嗑。
那嗑頭的聲音,很響。
是實打實的磕。
聲音一出,血就濺了出來。
壽南一看河糖這架勢,臉色一緊,“你家主子發生了什麽事?”
我家主子她,她……”
河糖低著頭,“她遇刺了。”
遇刺?
壽南一驚,“何人這般大膽!”
帝師府的人。”
河糖低低道,那聲音,哭腔中含著幾抹憎恨。
壽南大駭,還沒來得及向裏麵的男人匯報,那門,那道厚沉的禦書房的大門,忽地一下,被人拉開。
商戩站在門口,俊臉陰沉,袍服冷硬,深邃的眼中,滑過幾許陰冷,幾許殺氣,他挑唇,“你剛說,帝師府的人刺殺你家主子?”
是。”
何人?”
奴婢不知,但確實是帝師府的人,一個男人。”
是麽?”
商戩唇角,挽著幾抹玩味,“林美人可有受傷?”
受了傷。”
叫了禦醫?”
已經叫了。”
性命有危?”
暫時沒有。”
那就好好養著!”
說著,要轉身。
河糖忽地一下爬起來,往商戩麵前一跪,一擋,“皇上,你就不去看看我家主子嗎?她嘴裏一直念著你。”
商戩抿唇,垂眸,看著擋在他麵前,卑微的婢女。
他唇角一笑,笑的冷漠之極。
這些人,膽敢算計帝師,還有膽活著,也是夠膽!
他抬腳就往河糖身上一踹,“滾!”
河糖被踹出老遠,疼的啊啊大叫。
壽南聽著,一點兒同情都沒有。
而商戩,直接撣開龍袍,進了禦書房,跨門前,他將壽南喊了進去,“去查一下,帝師府的人為何進了宮,又為何被傳出刺殺林美人的話來。”
是!”
壽南出門,去打探消息。
等他打探回來,淩霄已經在向商戩匯報自己的打探結果,他將炎雷,還有溫婉,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都弄清楚了,事無巨細地,向商戩說。
聽罷,商戩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起,“這炎雷,不能再留了!”
主子是打算動手了?”
嗯!原本是想留著給文翰林練練手的,但目前,文翰林呆在冀城,短期內也回不來,而炎雷,興風作亂,禍害帝師,朕,豈能容他!”
淩霄立馬道,“這事,屬下去辦!”
你且小心,雖然趙曾衝好解決,但炎雷,他是北烈三王之一,那夜眼之能,當防。”
屬下知道,我們雖無對抵之法,但春草卻有,屬下去找她協助。”
嗯!”
等淩霄離開,商戩看著壽南,“打探清楚了?”
嗯!”
說來。”
壽南就將剛剛打探的消息說給商戩聽。
聽罷,商戩眯眼,“闖宮的,確實是帝師府的人?”
是,名叫錢五。”
何因?”
據說,林美人看中了一個宮婢,而這個宮婢在進宮前,與錢五有過節,錢五尾隨而來,本是要拿下這個宮婢的,但失手,傷了林美人。”
失手?
商戩想,錢五是楚莊的人,而楚老將軍能把錢五派到溫婉身邊,那身手,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所以,這失手一說,就有很多水分。
那麽,真正的原因,怕也不是這般簡單。
他冷冷一哼,起身,“隨朕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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