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如月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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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宗
秦如雪一個人無聊地坐在吟雪樓旁的亭子裏,亭子的圓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點心,她幾乎是趴在圓桌上用手撿著點心就往嘴裏塞。
這幾日就一直呆在吟雪樓,也是無聊,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她自己都覺得快變成豬了。不過還是忍耐些日子,反正還有幾天就可以去南楚溜達一圈,說不定還能撈幾株稀有的藥草。
阿雪。”耳邊傳來一聲輕柔的呼喚。
她尋著聲音望去,如月姐姐正從院子外麵儀儀蓮步進來。
姐姐。”她依舊趴著,沒精打采地收回目光。
秦如月走到她的身邊,替她收拾了桌上雜亂的點心,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起來了。”
她坐正了身子,也隻是一下子又用手支額。
看來還是宗門外麵的世界更加吸引你,我也是沒想到平素裏鬧騰不休的妹妹,也會這樣趴在這裏沒精打采呢。”如月用衣袖掩唇,輕笑著說。
她不太高興地撇了撇嘴,“姐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好了,母親也知道你在悶得慌,便讓我帶你去後山走走。”
聽到能夠離開吟雪樓她一下子坐正了身子,一連幾天被母親乏了禁足,終於能夠離開這裏去後山,她可是高興壞了。
那就快走!”她起身拉著如月便衝著後山而去。
後山,西山亭
等二人到了西山,西山亭中已經擺好了許多秦如雪最喜歡的點心,石桌上放著如月平日裏最喜歡的古琴,古琴旁是一盞清香琉璃盞,上麵已經燃起了怡人的青煙。
如月攜如雪在亭中坐定,自己則坐在了古琴的旁,纖細的玉指輕柔地撫過琴弦,她其實也有許久沒有來西山,這琴放在這裏也積了些灰塵。
姐姐,就我們兩姐妹,你就不要彈琴了,你知道我也不懂。”她用竹簽插了一小塊綠豆糕放在嘴裏,這綠豆糕的味道還是不錯,她又伸手紮了一塊。
如月歉然地抿唇,“如果我嫁給沈長風,離開了藥王宗,你以後想聽我彈琴也是機會寥寥。”
聽到沈長風,她正要拿捏點心的手驟然間停住了,猶豫了片刻,還是有如往昔一般紮了一塊,放進口中,隻不過這點心似乎沒有之前那麽好吃了。
在姐姐眼中,沈長風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她冷不丁地問道。
如月一愣,俏臉下意識就泛起了紅暈,垂眸凝視著自己身前的那把古琴,她拂過琴弦,似乎想著什麽,抿唇之間,她的笑很幸福。
他是一個值得我付盡一生的人。”良久,如月才說出這樣一句話。
付盡一生?如雪未曾想姐姐會這樣回答。
姐姐身為藥王宗的大小姐,琴棋書畫,歌舞詩賦那可謂樣樣精通,更何況她的醫術也是精湛,為人謙和明理,也頗得眾人愛戴。
她這樣一個刁蠻任性的二小姐,或許與姐姐比起來有如天壤之別,但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比較對於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正是因為姐姐那麽優秀,而藥王宗又是一株根基雄厚的大樹,前來提親之人可謂是絡繹不絕,幾乎踏破了藥王宗的門檻。然而,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名門世家,都一一被姐姐婉拒。
姐姐為什麽會這樣覺得?從傳聞聽,沈長風向來冷酷無情,嗜殺成性。”
不,你不了解他!”如月立刻反駁,“他並不是那樣的人,那隻是江湖的傳聞罷了!”
看姐姐如此的反應,他們兩個之間應該發生過什麽,她想到這,也不知為何,心裏總是有一些很奇怪的感覺。
姐姐從來沒有與他接觸過,又怎麽會知曉他並非如江湖傳聞那般?”
如月抬起如水般的玲瓏眼眸,有些支支吾吾,“那是因為,我見到過真正的他。”
真正的他?她有些不明白姐姐在說什麽。
其實,我與他第一次碰麵是在半年多前的那一次華山論劍。”如月徐徐說道。
九個月前?華山
四年一度的華山論劍大會如期在華山舉行,許多江湖上的名士和遊行四方的遊俠都聚集到了華山,每四年,都會重新在華山選出新的劍魁,也就是武林第一人。
但是,若要成為新的劍魁,最後一場必定是與上一任劍魁的一場苦戰。
父親,這便是華山?”秦如月從馬車上被秦震扶下,站在華山山門前。
他們二人來的還是甚早,隻有一些大門大派的掌門和嫡係弟子前來,陸陸續續的人往華山之巔走去,領取自己的劍銘。
我們來的早了些。”秦震看著那些零零散散的人,麵無表情。
不過來的早,也可以去賞這華山的風景,畢竟是第一次來呢。”她望著四周連綿的群山,似乎與藥王宗截然不同。
還是先去麵見華山掌門,父親還有事情要商量。”
秦如月微微頷首,便隨著父親一路前往華山之巔,她忽的仰頭,離她不遠處的山崖邊站著一個颯颯白衣的
人,他的手裏好像握著一柄短刀,應該也是一個來參加華山論劍的遊俠吧。
當秦震到達華山派的時候,不曾想風陵閣的沈初沉也到了,正在與華山掌門歐陽鶴商討這一次華山論劍的細節。
原來是秦震老弟,當年終南山一別,也是許久未見了。”沈初沉站起身,走到秦震的麵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是啊。”秦震也是感慨,“沈兄還是別來無恙。”
這便是你的大女兒?如月小姐?”
是啊。月兒還不見過你沈伯父。”
秦如月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行禮,“如月見過沈伯父。”
甚好。”沈初沉看著秦如月似乎很是滿意。
月兒,我們商量正事,你就先出去吧。正好可以去看看華山的風景。”秦震示意道。
她自然明白,鞠身之後便悄然退出了大廳,輕輕帶上大門,將裏屋之人兩相隔絕。
她漫步到院子裏,朝著之前來的方向走回去,卻不想這一繞二繞的,都不知道去了哪裏,想按原路返回,卻又忘了來路。
華山的弟子們幾乎都去了論劍台,準備華山論劍的場地,她也尋不到一個可以問路的人,隻好繼續繞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還是沒有找到歸路,這讓她呆住了,原來她真的是一個路癡。
她尋了一塊青石坐下,無奈的目光掃過那縱橫交錯的小路,幽幽地歎了口氣。
是他!”她在前麵的不遠處看見了之前在山崖之上看見過的人,他一定知道如何回到議事廳。
像是緊緊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起身追著他的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