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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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長風倚靠在門邊,懷中抱著蒼梧刀,漠然地看著幾乎瞬間多起來的華山弟子,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他的心裏總是有一種隱隱不安,或許是因為在昨夜看見的那個身份不明的黑影。

    隻不過他現在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挑了挑眉,但是這本來便與他無關,他隻要贏下這一次華山論劍的劍魁之名就行。

    華山的西山是那些其他武林人士所在的住所,或許他應該去那裏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秦如月將手中的銀針盡數收回了針囊之中,她這幾日一直照顧這個昏迷不醒的刺客,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麽想的,竟然會去救這個刺客。

    小姐。”孤影小心翼翼地將那碗熬好的藥端進內間,在確認無人跟蹤之後合上門,“藥好了。”

    有人發現麽?”

    放心好了小姐,孤影做事你還不放心?”孤影將藥碗遞給坐在榻邊的秦如月,很是自信,“對了小姐,宗主好像叫你過去,也不知道要幹什麽。”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好吧,你留在這裏照顧他,我去去就回便是。”

    孤影微微頷首,眼眸之中暗暗流動著一抹不一樣的波動,待確認秦如月離去之後,查看外麵無人之後,這才關上門,走到榻前。

    她已經走了,在我麵前還要裝麽?”孤影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徹,語氣之中夾雜不屑。

    躺在病榻上的人睜開眼,隻是瞬間便從榻上坐起,嘴角抿起一絲邪魅的笑意,“果然什麽都瞞不了你啊,孤影。”

    她無意地撇了撇嘴,半似嘲諷著,“我隻是未曾想到傳說中的夜隱大人也會失手。”

    嗬,失手?”他情不自禁地冷哼一聲,那張青澀的臉上卻遊走一抹狠厲,“這傷的確是被沈初沉所傷,但是我也並沒有失手。”

    哦?”她將信將疑。

    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我的任務向來不讓任何人插手,”他帶上放在一旁的白玉麵具,穿上之前被秦如月脫下的金絲蟬衣,“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夜隱大人,你這是在為我著想?”她的話語之中帶走另外一分意思。

    孤影,你隻要做好你自己的任務,我的事情也不是你所能插手。”他握緊了匕首,那一雙明眸之中無悲無喜,“至少就算是惡魔,未曾沾染鮮血也不會下地獄吧。”

    你……”她一時語塞,莞爾一笑,“就算是下地獄,也不會是一個人,這樣便不會孤單了。”

    他停住了正要出門的腳步,眉峰微皺,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處的孤影,然後緩緩回頭,冷冰冰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你知道應該怎麽做吧。”

    她沉默著,側過頭。

    夜隱悄然離去沒有一絲遲疑。

    下地獄麽?”孤影微笑著拿起私藏的袖箭,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殷紅的鮮血從傷口之中流出,血染紅了衣襟,再尋了一方紗布紮緊了傷口。

    沒想到,她也會說出那樣的話,如若換成以前的她,或許沉默更容易偽裝,不會被他一眼看穿。

    她暗自想著,抬手打亂了房間的桌椅,然後靠著床邊坐下,現在的她,隻不過扮演著眼睛的角色,一雙眼睛永遠也不可能變成一把利刃。

    也隻是一會兒,秦如月便從父親那邊回來了,然而看著自己房間的門虛掩著,隱隱不安讓她加快了腳步。

    房間裏麵很亂,就好像進行了打鬥,孤影倚坐在榻邊,左手的衣袖是滿是殷紅的血跡,她微斜著頭,靠在床沿邊。

    孤影!”秦如月失聲喚道,這房間除了孤影一人並無他人,之前那個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莫非是他上了孤影?

    她過去扶起孤影,檢查了她的傷口,發現已經被簡單處理過了,她隻不過是失血過多所以才暈了過去,好在出血不多,而且血也止住了。

    她將孤影扶上了榻,重新解開傷口的紗布,給她處理傷口。

    小姐?”孤影虛弱地睜開眼睛,便想要掙紮起身,“你回來了?那個人,他,他!”

    我知道了。”她連忙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孤影,安慰道,“一定是他傷了你,若是再讓我遇見他,也要讓他嚐嚐我們藥王宗金針的厲害!”

    小姐,還是別再遇到他了,”孤影頓了頓,“就算遇見了我們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別怕,我可以去找沈長風,我就不相信這風陵閣大公子還打不過那個小賊。”她略略思慮片刻,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起那個拿著短刀孤傲非常的人兒。

    可是……”孤影欲言又止。

    別可是了。”秦如月恢複了以前大小姐的氣質,不容爭辯,“你還要反駁主子的話麽!”

    孤影知錯了,小姐莫要怪罪才是。”孤影忙忙道歉。

    你好生養傷,”她沉聲道,“那個人應該不會再回來,我要出去一下。”

    小姐!”

    放心,沒事的。”說罷秦如月快步離開了房間。

    沈長風?那個風陵閣的大公子?她什麽時候與那個人扯上關係了?孤影若有所思。

    夜隱的出現必定是懷揣著尊主的密令,由此可以看得出尊主在下一盤棋,這一次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淪為棋子了,這般想來那今年的這一次華山論劍上可是一場別開生麵的好戲了。

    兩盤不一樣的棋局,到底誰是下棋人,誰是棋子,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夜隱說的對,這並不是她所能參與的,她隻是一個站在局外的旁觀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