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公主段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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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土鏈驚慌失措起來,分不清傅千雪的劍路,一連中了數劍,兩道鐵鏈銀光盡數分滅,胸前開起一道道雪白曼舞的雪花,血跡直飆。
然後,安土鏈被老婦人畢生靈力所激發的拐杖擊的飛起,頓時如同一隻棒球被擊飛出院牆之外,重重下墜在藥材茂盛的藥莆靈草叢中。
千草穀裏的眾人不敢大意,飛掠過破碎不堪的小院牆體,傅千雪劍訣反手一揮,兩柄靈劍重新入鞘,慢慢向小院門口走去,經過穿山甲越身邊時,穿山甲越還能聽到傅千雪沉重的呼吸聲。
穿山甲越唇角囁嚅著,半天呼出一句話。“你們不怪我嗎?”
但見傅千雪走過穿山甲越身邊時,臉頰有些發青,連番兩場生死大戰,身體經脈裏的靈氣已不複喧騰不泄,隻餘一縷涓涓細流。
傅千雪還是輕然道:“事情還未結束,現在說還太早了。”
穿山甲越道:“我知道我這次不該出手,但是……”
傅千雪一笑道:“但是人生有許多無奈,再說你剛才不是沒有動手,那已然很好了。”
穿山甲越道:“你會原諒我嗎?”
傅千雪道:“你本沒有做錯,何來原諒。你的苦衷,我不清楚,但若是為了朋友,我們還可以在一起痛懷喝酒。”
穿山甲越道一愣,神思不解,道:“喝酒?”
傅千雪笑道:“是的,我們喝酒之後,就是朋友了。然後再去拉你的朋友,人多了,喝酒味道也會濃烈暢快些。”
穿山甲越定定道:“我們會是朋友嗎?”
傅千雪道:“會的。”
穿山甲越看著傅千雪果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目光空空,似是思考了很久。
傅千雪來到安土鏈傷墜的地方,已見千草穀的眾人將他圍成一圈。
天已拂曉,今日的晨風起得特別早,微風拂麵,已有微微寒意。
千草穀一眾人麵色寂寂,說不出的怪異。
傅千雪暗思不解,望向安土鏈墜落的地點,才發覺方圓三十丈之內的土壤漸漸抖動,如同風中水波,逐漸向中間凹陷,安土鏈正慢慢沉入土中,就好似這千草穀的藥園變成了遠古巨獸之口,緩慢吞噬著安土鏈的身體。
一幹人等都覺得安土鏈正在施展什麽詭譎的法術,想要下手阻止,卻對這等法術半點不識,感覺無從下手。
傅千雪見從眾人茫然的表情,隻好自己先試探一下了,劍訣一念之間,靈劍直飛安土鏈上空,靈劍劍身白光一閃,猶如白雪飛舞,霏霏而落。然而等劍舞及地麵上空一尺處時,地下陡然噴出一道土流,如巨鯨吐水,雪花劍舞頓時被激蕩的土流衝的飛散。
傅千雪驀然覺得手指一痛,關節發酸,即刻察覺這是靈氣受不明邪物的入侵反噬。傅千雪每有外出,無論事情大小,身上總備有三柄靈劍,靈劍雖不是上品,總歸是師門所發,曆經道家純正玄氣的上百次淬煉。
但這次下山以來,從未經過這類怪事,傅千需深深明白,這次真的棘手了。
傅千雪收回靈劍,運起鳳雪劍意,從劍書第五中新領悟的紫色劍意,如溫流般療傷著手指傷痛處,才覺得好受多了。
老婦人發現傅千雪出手無果,穀裏的藥材被毀,她最是心疼。
然而她此時降到最低點的靈氣,已不允許她再做出什麽行動,隻能幹瞪眼,傷懷滿身。
一旁南水寨的小公主見老婦人拄拐滿臉不岔,氣的直發抖,小臉不解道:“老夫人,老夫人你怎麽了,唉,那些花草太可惜了,都是那個大壞蛋,把這麽漂亮的地方都弄亂了。”
老婦人勉強帶著笑容道:“是啊,太可惜了。”
小公主段妖兒揚起俏秀的下巴道:“啊,讓我小妖兒來打跑這大壞蛋吧。”
老婦人心有所慰,卻滿腹疑惑,不思所解。
南水寨段家,處於萬島之海邊緣的南荒大澤,遠離抱月洲,抱月洲的修士很少聽說過南水寨段家的,至於去過的,更是少之又少了。
老婦人也是從丹藥書簡中略有耳聞,知道南水寨段家的日常生活與修行方式,與抱月洲大不一樣。老婦人雖心領了南水寨小公主的好意,但對段妖兒小小年紀所能擁有的修為,頗為懷疑,何況還是在受了法術之劫之後。
老婦人心中詫異時,小公主段妖兒神色肅穆,靜止如雕像,如在進行最為重要的祭祀之禮。伸出一雙嫩白的小手,從兩腰交錯上升掐著複雜難明的手訣,一直到頭頂最高的地方。
傅千雪立在段妖兒側後處,初始還不覺得什麽,但隨著段妖兒的默念聲,一道似蓮似荷的淡紫色水幕,隨著手勢的展開,逐漸籠罩小公主段妖兒的嬌小身軀,然後漸漸向四周擴散。
其後,一陣薄荷的涼意從臉上肌膚傳來,淡紫色水幕也將傅千雪籠罩了進去。不過十息間,水幕已將段妖兒方圓五十丈之內,全都籠在其中。
淡紫色水幕裏麵透明一片,晃晃悠悠,帶有紫色的妖魅迷離,如同將奇幻的水底世界搬到地麵上來。
傅千雪隻感到陣陣清涼之外,別無它感,而觀之水幕中央,安土鏈施法邪靈之術的所在處,卻仿若置身最毒烈的藥潭,泛起無數大大小小的氣泡。地下也不時傳出陣陣悶悶的暴躁聲,似那深淵被鎮壓的魂靈,咆哮不安。
傅千雪明白,段妖兒這看似平靜無害的水幕,卻對施發邪惡發咒的安土鏈,有著致命的克製作用。但傅千雪搞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想來這次回去,要多向博學****的師娘苦學一番了。
伴隨著小公主段妖兒施法的進行,水幕裏的世界更加迷幻了,傅千雪更能體會到水汽的增加,多種浮生植物的清香越來越濃。
但這清香對那安土鏈來說,仿若最殘酷要命的毒藥。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安土鏈終於忍耐不住了,地下一陣急劇抖動,安土鏈置身的地方,地勢也越來越高。
等一陣劇烈的氣流過後,地麵破開,若小型的火山爆發。隻不過火山口爆發是炎炎火漿,這裏爆發的是土流泥漿。
最後,一團血土拔空而去,升至水幕最高處時。那團土影頓即如遭雷噬,劇抖了一番,土團炸開,一陣不似人聲的狂笑傳出,笑容中帶有劇痛之下強忍的快感。
“‘以土之正,以月之明。拜受祭之,以定爾祥。’爾等打擾我的土月之祭,那就拿你們這些蟲豸,來祭拜煌煌高貴的土月之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