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京堂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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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鷹沒想到傅千雪反應如此之快,被傅千雪利落擊來的酒壺,點中肘彎處發力的要穴,手臂為止一麻,右手頓時無力下垂。

    哪知財鷹仿佛毫無所覺,臉上還露出與之前一般的笑容,好似春日裏漫山遍野盛開的桃花,分外粉紅妖異。

    財鷹回身向自己的桌位走去,半路上右臂一陣抖動,原本無力的手腕,發出脆生生的骨骼聲,複又伸直甩了兩下,好像從來沒受過傷似的。

    可待財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站在財鷹與京堂福大人背後的軍中大漢,卻發現財鷹垂在酒桌下的右手,正不住顫動。

    財鷹左手舉起酒杯道:“既已這位小兄弟,能跟雨娘一道,想來也有過人的本領。方才是老財我招待不周,怠慢了客人,讓小兄弟先敬了我老財一杯,實在過意不去,既然小兄弟如此豪爽,老財我也不能不回敬一杯。”

    財鷹未收到傷害的胖乎乎左手,向上一拋,手中巨觴好似巨鯨吞水,帶起海上風力,平直向傅千雪胸前飛來。

    巨觴在空中沒有半分顫動,可傅千雪神識卻識別到,財鷹所敬來的巨觴,正不住急速旋動,隻因飛轉的速率太快,肉眼根本無法察覺。

    青銅巨觴在離傅千雪胸前二尺處,變故又出。

    巨觴靜立不動,然後在分毫之間青光一閃,青銅巨觴內的酒液,飆起一道刀光酒影,直潑向傅千雪的麵頰,而巨觴本體則碎成幾十青光碎片,悍然灑向傅千雪周身。

    這番變故,隻不過在雨娘嫋嫋斂好衣裙間發生。

    燕管事和雨娘與五皇子麾下的財鷹三人,相識不過三四次,雖早聞其卑劣的行徑。可也沒料到,雙方此去承天陵之行前,很是平常簡單的一次碰頭會麵,一上來就是勾心鬥角,劍光刀影。

    就算財鷹三人對傅千雪年紀之輕,而輕忽他的實力,也沒料到傅千雪的反擊如此淩厲。

    是而,財鷹這杯回敬的酒,著實下了重手。

    五皇子麾下財鷹三人之中,財鷹體型雖寬闊肥碩,但身手最為敏捷。

    京堂福大人與背後挺立使鐮鉤槍的大漢,都不認為傅千雪,能躲開財鷹這杯酒後的淩厲殺意。

    可令在場的所以人都想不到的是,在青銅巨觴的淩厲攻勢下,驟然間,卻從傅千雪背後閃出一道清越白虹。

    傅千雪含笑當中,手中千漓靈劍已擱置在酒桌之上。

    再看千漓靈劍劍身之上,布滿了青銅巨觴的碎片,一片緊挨一片,密不可分,連成一條青線。而化成一道刀光劈向傅千雪麵額的酒液,則一滴不剩的吸附於千漓靈劍的劍鍔之上。

    千漓靈劍的劍鍔圖案,是一隻斂羽傲立於雪山寒潭邊上的雪鶴,正俯身汲水。

    乍看上去,財鷹揮出那道酒液刀光,宛若杯千漓靈劍劍鄂上的雪鶴,被當做佳釀一飲而盡,而使劍鍔上冒出一陣雪白霧氣。

    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怔,滿庭芳的雅間裏,忽然少有的一陣安靜。

    在座的諸人,誰都想不到,傅千雪如此年輕,卻有如此劍法,讓人動容,曳人心魄。

    兩下清脆拍掌聲,原來是一直端著財鷹身邊,京堂福大人的附和擊掌。

    財鷹身材高大肥滿,再加上衣袍肥寬,本就瘦弱的京堂福大人,坐在財鷹身邊,更不顯眼。

    京堂福大人頭帶朱色進賢冠,右手搖一柄深色小巧蒲扇,左手飲酒不斷,搖頭漫聲道:“好劍法,好劍。”京堂福大人語氣一頓一挫,不知是在讚傅千雪的靈劍之奧妙,還是在歎傅千雪的劍法。

    情勢緊烈間,京堂福大人卻緩緩起身,端起酒杯,走到兩排酒桌的中央空地處,向傅千雪遙敬道:“既然財大人因路途勞累,已不勝酒力,竟然失手跌碎了酒杯,所以這杯敬小兄弟的酒,不如由我代替如何。”

    傅千雪回敬道:“有無不可,既然雨娘帶了在下來了此間,燕管事也無異議,就早已默認傅某,為此去承天陵的第三人。因此這杯酒來的正是時候,不早也不晚,傅某就先幹為敬。”

    京堂福大人看著傅千雪一飲而盡,笑容如春風,同樣舉杯準備與傅千雪同飲此杯。

    不知是京堂福大人手滑的緣故,手裏的酒竟灑落了半杯,淋成一條酒線,落在花梨木地板上。隨後,京堂福大人手中的蒲扇,不為人知的輕搖了兩下。

    酒桌中央的水紋狀地板上,急忽變成驚濤駭浪,浪頭卷浮起一道又一道,最中心處更是深旋成幽深噬人的巨大漩渦,漩渦越轉越急,濤聲急烈刺耳。俄而巨大漩渦裏處,突然伸探出一個猙獰猛鷙的深海凶獸,凶獸青黑色的頭顱一晃,醜陋的鋒牙風寒畢露,急劇向傅千雪咬去。

    與傅千雪同坐一邊的雨娘與燕管事臉色奇差無比,冷汗涔涔,麵對此種突然而來的恐怖景象,雙手控製不住的按在桌上,身體前探,已經做好隨時逃離滿庭芳雅間的準備。

    但雨娘與燕管事內心深處的韌性,對傅千雪朋友的情懷,在極力抗拒他們身體不自然的反應。

    而雨娘婉麗的臉色,掙紮的神情更明顯些,有一種無法驅散的淡淡愁緒。

    直到一聲清越的鶴鳴之聲,幹脆響亮,回蕩在雨娘與燕管事的耳邊,這聲鶴嚦,不啻於鶴鳴九皋,刺破了滿庭芳裏的一切幻想迷局。

    燕管事與雨娘仿佛剛剛酒醒,晃了晃腦中的迷糊勁,抬頭朝中央空處望去,發現不知何時,傅千雪已走到京堂福大人的對麵。

    傅千雪靈劍出鞘,劍身寒氣繚繞,劍鄂方寸之內,更是附著一層雪花圖案。

    雪花白潔清寒,劍鍔上的雪鶴姿態更顯靈活,好似隨時能從千漓靈劍內,展翅而出,鶴鳴九天。

    傅千雪又喝了一杯酒,與京堂福大人麵對麵道:“福大人看來還不習慣太烈的酒,人未醉,酒先灑了,浪費了好酒太過可惜了。”

    京堂福大人手裏的蒲扇,再也沒悠哉的搖了,驚懼的神色比剛剛的雨娘,來的更為接受不了。“你,你為什麽……”

    傅千雪道:“京堂福大人是不是想問問我,為什麽完全不受你靈幻術的影響。”

    京堂福大人一時無法接受。“什麽靈幻術,我不明白傅兄弟在說些什麽。”

    傅千雪道:“那剛剛的海市蜃樓之術,這種幻術可不多見,京堂福大人揮手就來,門派來曆很不簡單啊。”

    京堂福大人畢竟心術修煉日久,心態很快調整過來。“也有可能是傅兄弟見了財鷹的大人的好酒,貪杯了,一時喝的有些迷糊了。”

    傅千雪道:“喔,是嗎。不過我倒是聽說,來自東海珊瑚島上的靈術門派,不僅擅長借物模擬製造幻術,在懾人心魄方麵另有一手。”

    京堂福大人的神色,倏爾間大變,喝聲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對我的來曆如此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