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繡閣依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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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依姑娘強撐著膽量,羞恥說了那一句,心裏放開了許多。但又不明白傅千雪此般地步,還能如此鎮定,難道道門大派的真傳子弟,都是這樣,比傳聞中還要定力過人嗎。
“傅先生救我隻是個引子,小女子更多是擔心時間上來不及,雨娘姐雖從未在樓裏提過七殿下的危機,但樓裏的姐妹都隱隱能感覺到,暴風雨的激流即將來臨,山雨欲來。那時假若七筠樓難抗敵手,有了犧牲的時候,小女子沈依作為樓裏的頭牌,下場也不會比別人好到哪裏去,也不知道未來將飄零到哪裏。在此之前,小女子何曾不想尋一處安定,但身不由己的時刻總會來的,因而沈依想任性一回,將完整的今晚,借今晚的美夢,托給傅公子,但請公子憐惜……”
說到最後,沈依姑娘已淚滿衿衣,淚水滑落了胭脂的痕跡。
傅千雪一時悵惘恍惚,不該用何種語言,來述說沈依姑娘的疑惑。
美人如水,也有流淚的時候。
搖曳麗姿,淡淡寂影。瑟瑟秋色,泅水一方。
一聲歎息,傅千雪還是堅定道:“雨娘知道沈姑娘的決定嗎?”
“雨娘姐是同意的。”
“好吧。”
“傅公子是同意了嗎?”
傅千雪摸了摸脖子道:“容我多問一句,若我現在拒絕,立刻從房裏離開,沈姑娘會如何?”
沈依姑娘豐盈柔軟的嬌軀,從背後環抱著傅千雪的腰際,輕輕呢喃著:“也許沈依會從這裏跳下去罷了,與這年前大好風景的雪色,融化在一起,也不枉此生的零落輾轉。”
傅千雪背對著沈依,依舊能感應到佳人的落寞憔悴。
見傅千雪有了反應,沈依姑娘轉到傅千雪正麵,用光滑的頭額抵著傅千雪的下巴,道:“公子先等會,沈依去洗浴下,很快就回來。”
傅千雪不由得摸了摸鬢角的發絲,道:“沈依姑娘還未經過我的同意吧。”
沈依姑娘嫣然回媚道:“傅先生是好人嗎?”
“大抵是吧。”
“那就可以了。”
“額……”傅千雪不知道沈依姑娘何來的判定,他可以值得委身,還是需要一個臨時的依靠。
沈依道:“公子是覺得依依太過於隨意了嗎?”
傅千雪心動道:“你這樣已經很好了,我想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能拒絕得了沈依姑娘的魅惑和邀請。”
沈依姑娘嫣然笑道:“連公子也不例外?”
“當然,今晚,我已成了沈依姑娘的裙下之臣。”
沈依姑娘巧笑道:“可我明白公子的心裏,並不這樣想的。”沈依姑娘更進一步,幾乎就要掛在傅千雪懷裏,蔥蔥玉指點在傅千雪的唇間,止住了傅千雪的話音。“我明白公子的意思,可小女子已經很滿足了,等我一會。”
伊人嫋嫋飄去花卉屏風之後,隻餘佳影流連。
傅千雪楞立良久,直到屏風之後,響起勾人心魄的洗浴舀水聲,曼妙**顯現在屏風上的窈窕麗影,更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與衝動。
傅千雪走了兩步,又停下了。
他忍不住在欣賞,窗外的白色浪漫,閨閣內的秀色可餐。
傅千雪以為佳人讓人寂寞的等待,會很久,哪知沈依很快便出浴了。
先是修長瑩白的**、豐臀、蠻腰、合適軟和、大小剛好的酥軟,最後是微微紅潤的臉蛋。整個玉體線條高挑,沒有一絲瑕疵,凹凸分明,既不瘦弱更不誇張。
傅千雪將沈依姑娘嬌美的玉體摟在懷裏,輕嗅著她玉體之上的豐香,感受她親靠自己的心跳。
床榻既在旁,又何俱夜間風雪,此間繾綣纏綿,讓人想繼續留戀她體間每一絲的溫暖。
可傅千雪道心甚堅,鳳雪劍意走遍全身,擺過身來,將沈依姑娘纏繞自己身上雪藕般的玉體,輕柔掙脫,走到窗前,禦劍飛入了黑夜風雪之中。
傅千雪有小小的歉疚,這是不是算是吃幹抹淨就走,有流連卻沒承諾。
如果傅千雪現在返回房間,碰巧看見依依姑娘並未睡去,朝裏滴落在軟榻上的無聲淚痕,是不是就會軟下心來,今夜不再出去呢。
可是當雪花落在傅千雪身上,雪神賦無心自動,灌注周身所有穴位經脈後,凡俗的情感糾葛全已寂滅,心如磐石。
雪神賦,傅千雪前身三十年的滄桑經曆,後世掙脫迷茫的閱曆,師門道門書籍浸潤下的苦心孤詣,在漓月峰雪山最高山巔處,三者無心雜糅自悟而成。
可貫通天地,引導雪色改變環境。
每當這樣的風雪夜裏,傅千雪感覺自己就是無所不在,無人可以觸摸的無上雪中劍仙。
千漓靈劍載著傅千雪披風穿雪,越過黑夜中的重重屋脊,又返回到烏梅酒居。
來自北疆的兩名漢子,晚上在七筠樓赴宴,在宴會結束後,並沒在七筠裏內留宿,深寒雪夜中又趕回了客居,既引不起別人注意力的同時,又能夠在夜半時分再次悄然出行。
雖在如此雪夜,兩名北疆漢子的行動未滿太過謹慎,但從遙遠的北疆趕來花銅小鎮,與霸道連橫九連環峰劭峰主的人接頭,有再多的嚴謹,也不足為奇。
來自北疆圍狐裘的漢子,能受此重托,無疑依仗著北疆深處多年超於常人,比靈狐更加敏銳嗅覺的能力。
但偏偏遇上了風雪中異於常人的傅千雪,圍狐裘的漢子煙壺和他的老搭檔煙鬥,此時的出行,也毫無遺漏的暴露在漂浮在夜空上,傅千雪的眼裏。
北疆沙地深夜,天氣極其冰寒,煙壺兩人並不畏懼這樣的風雪,披著簡單的隔雨外罩,就出門了。
但讓煙壺兩名漢子想不到的是,花銅小鎮的地理氣候,迥異於北疆,天氣深寒的同時,也多了幾分濕冷。
煙壺兩人也顧不得渾身難受了,急忙繞過幾條長街,拐進了花銅小鎮上,唯一的一家鏢局。
北語鏢局在花銅小鎮上的分舵,煙壺煙鬥兩人急忙來此,就是先要見見九連環峰劭峰主,設立在此地的單線聯係人。
傅千雪潛伏在後,踏著屋脊上雪花飛行,一路跟到了北語鏢局後院的右廂房。
最邊上的一間,深夜之中依舊有燈火之色,傅千雪透過縫隙,十幾名北語鏢局的夥計正在賭得興起,酒杯、骰子、銀子相碰之聲連連不斷,喝的滿身是汗、七倒八歪也大有人在。
本來北語鏢局的規矩甚嚴,但是作為年前的最後一趟,安全護鏢一結束,本該急著往家裏趕,與家人團聚是正事。但碰上了如此風雪天氣,路難行道難走,分局上下蝸在小鎮已經有了好幾日,心裏難免有了怨堵之氣,分鏢局總把手平日就算再過嚴苛,此時也管不來了。
不過倒是為了隔壁的雪夜密談,添了幾分燈下黑的詭譎。
見煙壺兩人入了燈火通明的隔間,傅千雪沿著牆壁,躲避在廊簷之上。
一陣不算愉快的見麵禮後,煙壺煙鬥才跟著兩名頭戴紗帽,帽簷拉的很低的兩人走出了房間,輕輕的帶上房門,沿著廊道走到另外一側的裏堂之內。
傅千雪屏息凝神,房間內燈光微瀾,聲調故意拉得很沉的對話內容,在風雪呼嘯聲中,一字不漏的傳入了傅千雪耳中。
“煙壺老弟果然守諾,值此天氣,也一分不差的坐到這張桌上。”先出聲的這個人,話語不像是從嘴裏道出,而像是從鼙鼓中桹桹敲出一般,沉沉悶悶,讓人心生壓抑難受之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