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臥雲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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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千雪騰劍而上,朝山頂塔林方向飛去。

    到了塔林近端,已是殘陽西綴,殘陽如血,正如塔林外圍激鬥留下的痕跡。

    隻是承天陵內陵為何如外間一般,有日落的景象,傅千雪沒有心情去思索了。

    各般混亂的勢力紮堆在塔林之中,互相激烈廝殺著。

    見傅千雪入了塔林,便有一名劍修從塔後,朝傅千雪持劍偷襲而來。

    隨著傅千雪習劍日久,在劍道上的修行日趨成熟深厚,偷襲的劍修在傅千雪的眼裏,實在不夠看。

    但見劍芒一閃,那名從高塔之後一躍而下的劍修,就被傅千雪劍上強橫無匹的劍氣,震碎了手中靈劍的同時,脆弱的喉嚨也被傅千雪的劍光洞穿。

    就在傅千雪將此劍修一劍擊殺之後,麵前忽然白茫一片,輕嗅一口,便有白砂丹毒入腹。

    傅千雪在千草穀中受半活老夫人的藥桶沐浴,浸泡達月餘之久,豈會怕這些微末伎倆。

    點燃一顆燕尾草,布滿了傅千雪身體周圍的丹毒,頓時被驅散的幹幹淨淨。

    隨後在施毒者滿臉的驚訝中,傅千雪的千漓靈劍,劍出無痕,準確在施毒者的腹部開出一條血線來。

    千漓靈劍殺了施毒者後,並不回轉,帶著傅千雪繼續前行。

    兩邊聽見了這邊響動,禦劍趕來支援的兩名術法者,法術還未出手,便以胎死腹中,在傅千雪鳳來夜雪的潑天劍光中,化為灰燼。

    十步殺一人,慷慨在秦宮。

    傅千雪不是遠古名動七國,西出秦關的刺客,而是名優秀的劍修,劍隨心動,殺人如飛雪飄零,劍散雲動。

    如此這般,接連殺穿了霸道連橫九連環峰設置在塔林外圍的四道攔截後,傅千雪直入塔林的中段,聳立最高處,也是山頂塔林最高的一座石塔。

    傅千雪飄落下地時,正見到一名僧人正盤坐在石塔底,灰色洗得有些發白的僧袍,穿在身材瘦小雙鬢微白的老僧人上,不顯邋遢髒亂,反倒有一種得道高僧的整潔出塵。

    老僧盤坐在地,手持烏黑油亮的念珠,兩手撥動間,不住吟詠著佛門頌語。

    在老僧旁邊,左邊是一個刻著九條龍紋的木盒,右手邊是一本佛書拓本。

    老僧被人圍困在高塔之下,麵色依舊古井不波。

    九連環峰在石塔林外圍設置了幾道攔截,估計就是衝著這老僧而來,但讓傅千雪意外的是,離老僧最近的一眾修士,卻沒有九連環峰的人影。

    難道挽天盟的人也插手了承天陵的事,才讓九連環峰的人到了此地,就被挽天盟的人給牽扯住,還是霸道連橫九連環峰,在暗中另有所圖?

    讓傅千雪不住歎息的是,人群前端,依舊還是納蘭玉闌與獨孤晴雨兩位。

    這兩女見傅千雪再此突破九連環峰的重圍,再次出現在此,終於有點在意了。

    入承天陵之前,傅千雪也是被她們各自的屬下幾次提及的人,能與景朝七殿下手下心腹,走得七筠樓雨娘十分親近,且與風雨樓奇才幫主公子帝白相交的人,來頭必定不簡單。

    塔林外圍,被霸道連橫九連環峰設置了幾重障礙,傅千雪卻如此施施然闖了進來,不由讓納蘭玉闌與獨孤晴雨高看了幾分。

    就連離老僧最近,背對著傅千雪的一名修士,也回首盯了傅千雪一眼,深灰色的利眸,亮如鳥喙啄食時的凶殘。

    看見這名全身籠罩在煙棕色絲綢罩衣的修士,傅千雪恍然有見到千草穀烏衣人的熟識感,還有烏衣人的兩次烏雲之劍。

    可此人雖在眼神上狠鷙了許多,卻遠沒烏衣人帶給傅千雪那種從容不定的壓迫感。

    傅千雪有一種錯覺,烏衣人雖在老夫人的千草穀中搞得風生水起,但此次承天陵之行至今還沒出現,也不知隱匿在何處,另有什麽大動作。

    若是烏衣人在此,靈道軒的納蘭玉闌與獨孤晴雨就不會這般安逸了。

    就在傅千雪顧慮重重時,原本閉目誦念佛經的老僧,睜開了褶皺沉沉的眼皮。渾濁的眼底,也頓若有了佛性、佛光,將離老僧最近著深棕色罩衣的修士,震住了腳步。

    “元隨修士,老僧勸你還是擺手吧。”老僧雙手合攏,道了聲佛號。

    被老僧稱為元隨著煙棕色服侍的修士,猛然踏前一步,逼視著老僧道:“想要我就此罷手,真是異想天開。臥雲禪師,枉你也是從伽藍寺長老殿走出來的,為何空有一身佛門修為,卻在木盒的事上不識大體呢?”

    臥雲禪師道:“元隨修士,正因為老僧不願破除本寺寺規,這才允了元隨修士,在半個月的時間內,跟蹤了老僧上千裏。”

    元隨道:“既然你都知道,就應該明白,若是臥雲禪師你今日不交出九龍雲紋木盒,我回去之後決計無法交代,留的性命都是奢想,所以你休想改變我的決心。”

    臥雲禪師道:“伽藍寺雖講究佛法渡人,但這九龍雲紋木盒,乃是故人相托,那是萬萬不能交於元隨修士之手的。”

    “既然話不投機,臥雲禪師,那就得罪了。”

    元隨話音一落,踏塵而起,四周石塔似有地震的震顫感。地上灰塵,石塔外層附著的石頭,在元隨氣機的牽引下,盡數吸附在元隨暗棕色外罩上,束衣為劍,直奔臥雲禪師中宮而去。

    臥雲禪師再不能禪坐,拍地而起,拾起《大梵經》拓本後,剛準備收撿手邊的九龍雲紋木盒後,再躲避元隨的攻擊。

    哪知元隨攻擊臥雲禪師是假,借此迷糊臥雲禪師是真,手中靈勁,九分全身衝著臥雲禪師手邊的九龍雲紋木盒而去。

    臥雲禪師這一小小的懈怠失措,便被元隨修士乘了機會,占了先機。

    但元隨剛想伸手去抓取九龍雲紋木盒,怎知木盒卻被一顆烏黑透亮的念珠擊開,斜飛向背後最高石塔的上空。

    臥雲禪師與元隨交手露了此破綻,在旁忌憚佛力深厚臥雲禪師很久的納蘭玉闌與獨孤晴雨,自然不會放過此等良機,一白一藍兩道麗影,同速衝向飛在空中的九龍雲紋木盒,元隨接次跟上。

    就在納蘭玉闌身法快上一步,以為九龍雲紋木盒就可唾手可得之際,突聞一聲震悸心神的佛號,朝身在半空中元隨、納蘭玉闌與獨孤晴雨三人的心房,猛然撲湧而去。

    “明自在如無畏,取譬金剛。”

    臥雲禪師不知何時直立三人前方,佛語一字字念來,佛號如金剛怒嗔。

    待這句佛號念完,臥雲禪師手中的《大梵經》,不知何時漂浮在臥雲禪師身前。

    繁密的《大梵經》佛文,如渡了層佛光,泛起金光佛字,將舍力去奪九龍雲紋木盒的三人,全都給高塔上空震落下來,納蘭玉闌與獨孤晴雨、元隨掉落在地時,心神久久不寧靜,靈力不住翻湧。

    而九龍雲紋木盒再次回到了臥雲禪師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