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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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千雪沉著臉不說話,與穿山甲越走在前頭,在陰鬱沉悶的密林中,摸行了小半個時辰,一座臨時的簡陋營地出現眾人麵前。

    幾個散亂不整的帳篷,一堆燃燒熊熊的火堆立在中央,而雨娘一直苦呼不應的燕長老,正被人高掛在火堆旁的木架上。

    一個頭領模樣的大漢,正使命的抽打著燕長老,但皮鞭落在燕長老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身上,燕長老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火堆旁,走過來一個頭領手下,賠笑著說道:“越堂主,這燕老兒都死了,何必還有那麽大的怒氣,跟一具死屍慪氣,溪頭寨的兄弟們都等著敬越堂主酒呢。”

    手下來勸,越堂主將手中的皮鞭摔在燕長老的屍體上,惡狠狠道:“丐幫出來的修士,都是些硬骨頭嗎?這姓燕的長老,接連殺了寨裏三十多號好手。我們雖殺了他,但一沒問出玉璽的下落,二還折了寨裏那麽多的兄弟,待會花軍師來了,我都不知該如何交代。”

    摸到營地外圍的傅千雪,隻覺得背後的雨娘身子一抖,倒在了傅千雪的背上,淚水沾濕了傅千雪的衣衫。

    傅千雪撫著雨娘冰涼的手背,悄聲朝穿山甲越詢問著這些人的來曆。

    穿山甲越低聲道:“應是花銅二十八寨的人手,其他人根本無可能,在深夜花銅山脈的密林裏擺起篝火營帳。若不是十分清楚這一帶,強大凶獸的分布,不會這麽顯眼作死的。”

    水葫蘆跟著補充道:“老甲蟲說的不錯,花銅山寨的匪寇,盤踞經營花銅山脈多年,是真正的經年老匪、地頭蛇。他們尋不到承天陵的出入口,但摸準了時間,在極有可能是承天陵出口的地方,布上大量的人手,守株待兔,自是不難。”

    傅千雪森然道:“這麽說來,今夜隨著時間的推移,花銅山脈還會有大量的人手,源源不斷的補充接應過來。”

    穿山甲越道:“自然是這麽回事,莫非傅兄弟想一個人去了結他們。”

    傅千雪堅定道:“是,我想穿山兄與水兄,帶雨娘與謝先生先走,回頭在花銅小鎮鎮甸外的老地方見麵。”

    謝先生道:“花銅山寨的援兵,隨時都會趕來。”

    傅千雪道:“我明白,正因為我明白,我才要先替雨娘出一口惡氣,報了燕長老的仇。”

    煙茶女在身後冷淡道:“若是池故雪、韋慶枝他們幾個也跟來了,莫說偷襲,就是想死也難了。”

    臥雲禪師念了聲佛號,法相莊嚴,不知道是支持還是反對,傅千雪即將而來的殺戮,臥雲禪師是見識過傅千雪的迅猛劍勢的。

    傅千雪對雨娘溫和一笑,驀然想起了大師兄。

    若是大師兄、大師姐在,一定不會讓自己輕易赴險,傅千雪在他們眼中,一直是那個老實沉默的小師弟,不是為了朋友間的交情一怒衝冠,按劍而行的劍客。

    可傅千雪還是走了出來,拂開了雨娘離開時臉上掛不住的擔心,還有些幽怨、遲疑。

    雪花在飛舞,在月光森森的花銅山脈裏,單調而又複雜的下著,旋轉起一片接一片的血色。

    那是獨屬於鳳雪劍意裏,九枝雪劍雲的浪漫與雪寒。

    傅千雪一拭千漓靈劍的劍鋒,九枝雪的雪跡寒氣還未完全散去,地上死去屍體上的雪花也未化去。

    殺人完畢,傅千雪就將燕長老滿是傷口的屍身,放在篝火旁的平地上。

    燕長老的臉上還依舊殘留著,生前從丐幫帶出的豪邁與倔強,堅毅的麵龐裏,還有一絲留戀,不知是對雨娘、謝先生的擔憂不舍,對丐幫的懷戀,還是對於那個記憶中的她,幾十年時間裏的傾心依舊。

    傅千雪突然想喝酒,大口的喝酒,雖然他的酒量一向不錯,可還是喝的有點醉意了。

    孤落的流走在這個修真世界,不知在上個世界,他忽然失蹤後,是否還依然有人,曾有一瞬間擔憂過他,想念過他。

    傅千雪不清楚,隻知道自己剛處決完花銅二十八寨中溪頭寨與三越寨的山匪,沒有那個修真能力來殺掉燕長老。

    殺了燕長老的人,一定是這個地方,提前就布置好的人手,也就是營地中那名匪徒口中的花軍師,花玉兒。

    傅千雪現今就在等待花玉兒的到來。

    待傅千雪將燕長老的妝容整理完畢,以九枝雪的雪花冰凍覆蓋。

    黯淡月光的樹林裏,一陣響動,想來是客人到了。

    來的人,不是漠北雙狐、黑市奸商參大官人一行,而是花銅山寨三越寨與溪頭寨的山匪,走在前頭的正是花玉兒。

    傅千雪知道他的身份,隻因眼前長相如玉,笑容如花的人,被周圍的手下稱呼為花軍師。

    也不知道,眼前的花軍師與九連環峰奕喻峰的池故雪,誰的相貌更女人一些。

    三越寨的花軍師率領一眾手下,奉了花銅二十八寨姚二當家的命令,趕援至此,圍堵可能從此處出承天陵的修士。沒想到,花玉兒一來,原地等待命令的幾十名手下,就全被眼前的年輕修士殺光了。

    花玉兒輕皺著眉頭道:“是你殺了我的手下?”

    傅千雪不答反問道:“燕長老是被你所殺?”

    花玉兒有點可惜的歎道:“隻怪他太不小心,也不留神,攔了我們花銅山寨的好事。本來我憐他一條性命,想從他的嘴裏撬出關於承天陵有用的訊息,當我問道有關玉璽的下落時,他一個字都不肯說,真是個硬氣的丐幫漢子,可惜,可惜。更可悲的是,他竟然連我手下的一頓鞭子都抗不過,就這麽死了,我這麽說,應該夠詳細了吧。”

    “夠了。”傅千雪輕拭著千漓靈劍上的雪花,遠眺孤林中,斜梢枝椏間的夜月,眉宇間帶有不知名的孤獨,再抬頭望向花玉兒時,眉梢間似帶有凜冬裏的雪霜。

    劍氣凝結,花開九枝,雪花正綻放。

    傅千雪凝結出九枝雪的劍雪,千漓靈劍上帶有冰霜的靈氣、魂靈在活躍著。

    一刹那間的雪花,一朵朵在劍鋒之上,呈梅花狀排開,凝結開放出殺人的雪花。

    雪花飄離劍鋒的那一刻,也是傅千雪出劍之刻,攜帶有九枝雪劍雲雪景中的冬雪漫漫。

    此刻,傅千雪這一劍,如此風霜、絕傲。

    直到千漓靈劍上的劍氣,冷若寒風,花玉兒的喉間一涼,似覺得天上落起雪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