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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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嶒副總鏢頭搓動左手的拇指,來到營帳門口的麵前,突地左腿跪了下來,對傅千雪抱拳一禮道:“多謝傅兄弟熱血仗義,幫了東升鏢行這一回,還有老刀。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定不負所托。”

    傅千雪不清楚老刀與雲嶒副總鏢頭,兩人之間有何不為人知的緊密關係,但也能感受到他們是兄弟,非常好的兄弟。

    傅千雪忙將雲嶒扶起道:“雲總鏢頭客氣了,不管怎麽樣,先起來再說。”

    “好。”

    “可惜的是,我沒能保住老刀的命。”傅千雪歎悔道。

    “這是老刀的命,本來我們就該……”雲嶒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閉口不言。“傅兄弟保重,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東升鏢行了,還請傅兄弟見諒。”

    “我懂,雲總鏢頭請自便。”傅千雪明白,雲嶒接下來要處理的,是東升鏢行的私事,他一個外人是不便在場的。

    “告辭。”雲嶒隨即走出了營帳,領著其他幾位骨幹鏢頭,走入了暴風雨中。

    風雨夜中,雨落冷楚。

    不多會兒,夜空中升起了三道絢亮的煙火,那是來自東升鏢行的獨家訊號。

    整個後半夜中,東升鏢行一直在緊張的行動著,來去匆匆,踏破了原本就不平靜的雨夜。

    此時,離今年的春節還有兩日。

    但傅千雪卻沒有過節的氣氛心情,在東升鏢行的營地裏隨意的走動著。

    由於有雲嶒的命令,並沒有人來難為傅千雪,傅千雪也趁著這個機會,將這裏的事情,簡約的說明記載下來,卷成長條放在竹筒內,然後將竹筒藏在驛站後院的棗樹上。最後漫無所序的回到了車廂內,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天亮了,暴風停了,雨還在下著。

    東升鏢行的車隊繼續朝西京進發,但東升鏢行的人,麵色都很凝重。就在這怪異的氛圍下,東升鏢行的車隊,終於到了西京。

    景朝京師的環境讓人壓抑,而西京則寬鬆多了。遊人如織,街上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者節日的歡悅。

    老刀的後事,自有東升鏢行的人料理,鏢行的貨物,也不用傅千雪去搬卸處理。

    傅千雪在午後的濛濛雨色中,撐著傘去了明妃宮。

    明妃宮本是前朝皇後在西京的殿院,景朝成立遷都之後,才空落了下來,被當任病重的老皇帝,賞賜給了自己的女兒七殿下。

    入了明妃宮,一身緋紅長衣的吳姑姑,早有守候在側,領著傅千雪去了後院。

    傅千雪踏入最大一處庭落時,見到一名穿著水黃色曳地長裙的女子,優雅的坐在石凳上,側背著傅千雪,正聚神讀著書。姿態嫻雅,身材曼妙,曲線緊繃,腰間細帶上別著一塊水潤的玉玨。

    聽見了傅千雪的腳步聲,那女子輕雅的站起,轉過身來,說不出的雍容大方。對傅千雪明媚一笑道:“可是傅先生?”

    傅千雪輕施一禮,溫文道:“正是,傅千雪見過七殿下。”

    七殿下道:“傅先生不必多禮,雨娘在來信中,多次向我推崇你,就連一向寡言的殷姑娘,也對傅先生稱讚有加。”

    傅千雪道:“殿下過獎了。”

    七殿下道:“既然傅先生是方外修士,生性灑脫自然,我就不多拘禮了,傅先生請坐。”

    傅千雪道:“殿下,請。”

    七殿下與傅千雪先後落座,石桌上擺放著幾盤鮮潤的時令瓜果。

    傅千雪接著道:“承天陵一行,對於燕長老的事,我十分歉疚愧對殿下。”

    七殿下放下書本,悲哀道:“生死有命,或許我與燕長老的緣念,前世早就注定了,傅先生以後就不必心愧了。”

    傅千雪道:“多謝殿下開懷。”

    七殿下收了收不好的情緒道:“昨夜東升鏢行的事,吳姑姑天未亮就以急報於我,傅先生怎麽看?”

    傅千雪正色道:“其實我不說,殿下也明白,京師皇權大位的爭奪殺伐大浪早就湧了過來,昨夜的事,不過是另外一處戰場的博弈。”

    七殿下歎息著,說不出的沉重哀傷。“大哥與五哥,其實……”

    傅千的目光直視著七殿下,嚴肅而審慎道:“恕我唐突,我就問殿下一句肺腑之言,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殿下見諒。”

    七殿下道:“傅先生是個大才忠良之人,有話不妨直說。”

    傅千雪的語意一冷道:“敢問殿下,心裏願不願意登上大位,鳳儀天下。若是,我必盡皆全力,臂助殿下走上丹墀之頂的寶座。”

    七殿下聽了傅千雪這霸道卻深入人心**的話語,心中冷熱交加,不知是喜還是哀,就是沒有激動興奮。“傅先生為何這樣說?”

    傅千雪從懷中拿出景朝玉璽,一方一尺大小的玉璧之物,卻璀璨奪目,光彩莊重,威勢凜凜。

    “玉璽?原來玉璽果真是存在的。”

    看到景朝“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皇權信物,真切的出現在眼前,連一向從容端麗的七殿下,也頓失了往日的儀態。情不自禁的撫摸著石桌上的景朝玉璽,光滑泛彩,奇麗勘絕。

    七殿下到底心性過人,很快平複下了激動的心緒。“我一直以為,承天一行誰也沒得到玉璽,沒想到會在傅先生這。”

    傅千雪道:“我有幸得到了玉璽,說來也是巧合。但因為茲事體大,一直沒敢告訴別人,包括雨娘她們。”

    七殿下道:“傅先生說的對,可玉璽的事太過重大,且容我想一想。”

    就是七殿下靜心思考時,守在庭院外的吳姑姑,忽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道:“五皇子在京師發動政變了,正在向皇宮發起衝擊。”

    七殿下一驚而起道:“那我父皇呢?”

    吳姑姑道:“陛下他……他病重不治,駕崩了。”

    “怎麽會如此。”七殿下有些失神,喃喃低語道。

    傅千雪急忙提醒道:“殿下,這些都不重要,若是五皇子政變登上皇位,是否會放過殿下,還另外一說。現在唯一重要的是,殿下是該下定決心抉擇了,是進還是退?這全在殿下一念之間。”

    七殿下忽然站了起來,圍著石凳邊的銀杏樹,輕踱了兩圈,目光溫柔的注視著銀杏樹上的燦黃杏葉。

    背著吳姑姑與傅千雪,沉重道:“自從父皇兩年前病重以來,大哥與五哥兩人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每一天都在增加自己的勢力,幾乎都要到了仇人不容相見的地步。我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左靠不上去,右下不來,使我分外為難。或許此刻我才明白,大哥與五哥兩人,都需要我這個小妹的微小勢力,來稍稍緩解他們越演越烈的可怕鬥爭,也能在表麵上,在京師的外人麵前,表現他們‘親和’的兄弟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