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沅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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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逢牧好奇道:“傅兄,信封裏裝的是什麽?這個時辰,沅玉姑娘一定在與客人討論才藝,會讓我們進去嗎?”

    傅千雪微微苦笑道:“信封裏隻有一株草,五月的草。具體沅玉姑娘會不會同意我們上船,我也不知。”

    信封裏的草,就是五月草的標誌。

    五月草屬於煊石公,來頭神秘的沅玉姑娘,就算不是煊石公的人,也應該與煊石公有點關係才對。

    “這樣啊。”

    夜晚良辰,月色在河麵水上蕩漾,迷蒙出一道道水波優雅情懷,小舟也在悠悠蕩蕩。

    有大半盞茶的功夫,在花船護衛不解的眼神中,將傅千雪三人拉上了花船,迎進了花船內部。

    進入了花船內部,滿目極盡了奢華。

    東海深處才能采摘出來的一丈來高的整枝紅珊瑚,宣婆婆的玄關刺繡屏風,管大師的月利琴鼓,名家字畫更是不缺。傅千雪還見到,在房間兩側的壁畫上,一側還懸掛有景太宗生平用過的佩劍,另一半江山海事圖的下側,有一海檀木的書櫃,如枯木般形狀的書架。書架上依次放滿了各種修真術法筆錄,其中更不缺少名門正派的修習手法。

    在書架上端,隨手翻開一本,竟是青廬觀的廬山峰雲道法,讓傅千雪暗暗咂舌,心驚不已。

    這沅玉姑娘究竟是何方人物?

    就在此時,處於外間等待的傅千雪三人,隻聽見背後珠簾一響,一名清麗女子,探出身來,對傅千雪斂衽一禮道:“我家姐姐,請傅公子進來一敘。”

    “那我呢?”景逢牧緊張道,生怕這名標致的清麗女子,拒絕了自己。

    那清麗女子搖了搖頭,委婉道:“我家姐姐未應其他人,隻請了傅公子一人。”說完不等傅千雪有何動作,就拉著傅千雪的手臂,進入了內間。

    在外間的景逢牧搞不懂沅玉姑娘,到底在耍什麽花頭,卻也不敢妄自行動。

    入了裏間的傅千雪,入眼之處,少了外間的奢華凡俗,多了幾分清爽自然。更像是一名女修士的閉關之所,用一個“雅”字,可以很貼切的形容。

    在內間裏側一道稀疏的垂簾之後,一名絕色女子正撫琴輕語。荷花裙裾,烏黑的發絲若流雲披散,腰身緊細。內裏著白色牡丹圖褻衣,發及腰身,美波瑩瑩流轉,宛若天人。

    沅玉姑娘的香閣,嫋嫋燃著若有若無的熏香,與美人體香互為相應,更有一種仙氣降臨的感覺。

    先前的清麗女子,應是沅玉姑娘的貼身婢女,將傅千雪迎入後座之後,就從側麵轉入了沅玉姑娘的背後。

    傅千雪來的很遲,排坐在最後,趁著沅玉姑娘還在試琴的時候,朝前麵僅有的幾名客人掃去。

    比較巧合的是,又讓傅千雪有點意外的是,坐在傅千雪前麵的竟是真意門的趙全山。

    為了不輕擾沅玉姑娘的寧靜琴意,趙全山右手負後,揮了兩下,向傅千雪打著招呼。

    在傅千雪的側前麵,左麵的是五皇子景昊的師叔,來自東海珊瑚島的柳豐台。坐在柳豐台右邊的是,在七筠樓中始終不曾言談一句,一名灰眉雪發的劍修老者。背負著兩柄劍器,一柄細弱柳枝,一柄厚重寬劍逾尺。

    由於對修士來將,劍器、法器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因而雖是在在沅玉姑娘的花船香閣中,也未強求船上的客人們,暫時棄下自身所用的本命法器。

    在場的客人,除了以上三人,還有一名中年文士。長須寬袖,舉手之間說不出的飄逸靈性,有詩人的靈性揮毫,也有豪士的狂放不羈,儀態自然雅致。

    這名中年文士的大名,徐外柳,傅千雪深名已久。

    徐外柳是京師之中首屈一指的才子詩人,詩畫獨步天下,很多高門貴胄慕求他的一幅手筆、字畫而不得。

    傅千雪能認識徐外柳,自然是因為,徐外柳的名氣才學太高。

    徐外柳早些年間景言宗時期,是景言宗所欽點的六首狀元。這項文人逸士上的文壇鼎峰之舉,在景朝的曆史上,唯有徐外柳一個人獲得此榮譽。

    徐外柳因此坐在所有客人的最前頭,靠沅玉姑娘最近的位置,也無人可質疑。

    而徐外柳後麵,還有另外兩名客人。其中一人是名俊俏公子,玉帶橫笛,意態舒逸,風華氣息十足。但瞧起臉麵深處,似有說不出的悲憤傷情,滿臉沉結,落落寡歡。他的目光中,更多的是停留在沅玉姑娘天下無雙的琴技、手法上,在來回撥弄的纖指,也更在意些,而關於沅玉姑娘的玉容仙貌,則冷漠的多。

    最後一名客人,最讓傅千雪奇怪,竟是名帶發修行的僧人。僧人五官端正,坐態極正,初看起來如寺中佛像,慈眉善目。但偶露的目光中,卻帶有一縷微不可覺的凶厲。

    像是將要跬步千裏的苦行僧,卻路數難測。

    除開傅千雪自己,傅千雪覺得其他六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但其他六名修士,是沅玉姑娘單獨邀請來的貴客,修為見識深刻,不用回看,就大概清曉傅千雪的修為底細了。

    對於沅玉姑娘為何會半途邀請傅千雪來,比傅千雪更為稀奇。

    要知道,沅玉姑娘之前,從未邀請過傅千雪這般年輕的男人,進入此間。就連五皇子也曾被沅玉姑娘,毫不留情的拒絕過。

    就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中,沅玉姑娘纖指微動,琴弦嫋娜,仙音縹緲,微不可明,卻仿佛在人的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有一道溫和的溪流在平和的流淌、行走、撫摸。

    感觸別人的喜怒哀樂,舊事新夢,進入了夢想雲端。

    傅千雪踏在雲上,心靈在滌蕩,一時感覺無比的暖和。比之在千草穀地下,吸收六百年一開花一結果的隋榕玉液,也不遑多讓。

    不過隋榕玉液洗滌拓寬的是經脈靈力,沅玉姑娘的琴音,則是洗滌心境上的汙垢,修真中的心魔。

    一切顯得無比自然、溫暖、和諧。

    傅千雪隻覺得,現在已經在萬海歸流,聚氣成滴,踏入了修真中的築基境了。

    心靈通暢,萬法自然,劍意流轉。

    劍心通明,傅千雪築基成功了。

    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完全築基,不是在**靈力上,而在心境劍意上,已然築基成功了。

    如此無法言述的感覺,不可用語言來形容區別、辨識,但分明是存在的。

    所以等傅千雪再次睜開了眼,眼前自己的身體與之前沒什麽不同。但眼前中的世界,確實是不一樣了,這是在心境上的不同,比之前更純淨,更暢達。

    若以後再進行**靈氣上完全體築基,就不會有心魔的存在,一切通達無曲,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