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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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心月見姨娘終於同意帶自己走,心裏很高興,轉身撲到芸姨娘懷裏:“姨娘,我就知道您舍不得月兒,等出府後我們一起努力生活,一定會過得更好的!”

    芸姨娘心下無奈的歎息一聲,但想到不用和女兒分開,心裏也很是歡喜,可是又想到月兒本是個嬌嬌的閨中小姐,以後卻要和自己不知流落何處,過著艱苦的生活,不由攬著樓心月愧疚道:“傻丫頭,都是娘沒用,連累的你也要跟著我吃苦。”

    姨娘您說什麽呢,我是您的女兒,無論富貴還是貧窮都會陪著您和您一起,以後您就別再說這些話了,現在咱們還是想想該怎麽出府吧,最好在天亮之前,否則就沒有機會了。”

    芸姨娘聽了也有些憂慮,是呀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萬一天亮之前還沒有出府,就會被發現到時就麻煩了,可芸姨娘也想不出有什麽法子。心裏更加自責,覺得自己無用,連累女兒不說,自己還幫不上忙。

    這時秋嬋突然道“姨娘,二小姐我有辦法。”

    秋姨,你有什麽辦法?”樓心月疑惑的看向秋嬋。

    秋嬋看向芸姨娘:“姨娘,您還記得奴婢之前給您買藥時說的每次進出府都很安全嗎?”

    買藥?姨娘您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樓心月有些擔憂的望向芸姨娘。

    芸姨娘臉微微紅了紅,女兒都這麽大了,要怎麽和她說自己懷孕了,心裏還是有些微微的不自在。“沒事,現在已經沒事了,先聽聽秋嬋怎麽說吧。”芸姨娘小聲道,她知道秋嬋出去給她買安胎藥,秋嬋隻是說有辦法出府不讓別人看見,而且很安全,她也就沒問。

    樓心月聽芸姨娘如此說也就放心了,而且剛剛見到姨娘的臉色,確實沒什麽不妥的樣子。轉而望向秋嬋“秋姨,你繼續說。”

    是,二小姐。奴婢之所以每次都能進出府裏是因為,姨娘住的青桐院本就偏遠,而且年久失修,奴婢打掃時偶爾發現西北牆腳那塌了一塊,剛好能容個人穿過,當時也沒人管奴婢便搬了些石頭填上了,又長了些野草野花的別人也發現不了,後來奴婢買藥時出府不方便,便又想起這處來,現在用來出府再合適不過了,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看來老天都眷顧我們,現在趁著夜色我們快走吧。”眼下最棘手的事被解決了,芸姨娘和樓心月一直緊著的心微微鬆了口氣。

    姨娘,二小姐你們和奴婢來。”秋嬋帶著芸姨娘和樓心月小心的從花叢穿過向西北的牆角行去。

    就是這裏了。”秋嬋說完便撥開草叢,搬開些石塊就露出容一個人通行的洞口。

    二小姐,咱們走吧。”芸姨娘輕聲道。

    姨娘,先等等。”

    怎麽了?”芸姨娘疑惑的看向樓心月。

    姨娘,我想了想,這樣不妥。您和秋姨逃了別人會以為您們喪身火海了。我要是無緣無故消失了,到時父親回來了肯定派人尋找,說不定還會報官,到時我們就算逃出去了也會有很多麻煩。我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什麽法子?”秋嬋在一旁問道,對於這個聰慧的二小姐秋嬋向來是信服的。芸姨娘聞言也側著頭看向樓心月。

    樓心月笑著看向芸姨娘,漆黑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狡黠“我趁現在先跑回西苑,然後再裝作發現姨娘的院子著火了,心係姨娘心急之下趕過來救火,見姨娘身陷火海,心痛之餘奮不顧身衝進火海去救姨娘,實則繞後和姨娘你們會合,逃出生天,而府裏的二小姐則為救生母喪身火海。到時府裏的人都以為我們都死了,自然不會再派人來尋我們,我們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了。”

    芸姨娘和秋嬋聽了樓心月的計策俱都眼睛一亮,感覺這個計策可行。

    那二小姐你就快去,我們在這等著你,趁天亮前離開這裏。”秋嬋催促道

    嗯,那姨娘和秋姨你們在這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就轉身向來路跑去。

    芸姨娘望著自己女兒的背影,既為她小小年紀便如此聰慧感到驕傲,又為她小小年紀便憂慮這許多事情而感到心疼。

    樓府青桐院裏,那兩個婆子將火油倒好便拿出火折子將火油點燃,然後跑出院子做出慌張的樣子大呼救火。

    這廂樓心月小跑著按原路返回西苑,一路上步履匆匆又得防著被別人看見,因為時間比較急所以用了比去時少了一半的時間。剛剛步入自己的院門,還沒來得及推門,房間門便被打開了。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我都擔心死了,怎麽樣見到姨娘了嗎?要問的事問清楚了沒有?”

    樓心月步入房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小丫頭浣竹的連番關心和詢問兜頭迎上。“好了,這些待會再說,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浣竹現在先把我這些年攢的私房錢找出來,再把除了夫人賞賜以外的首飾留幾件都收拾出來。”樓心月邊說著自己也動手收拾起來。

    浣竹雖然不明白小姐為什麽如此吩咐,但她對自家小姐一向聽從慣了,又見小姐如此慎重的樣子,便覺得有大事要發生,連忙聽從命令收拾著。

    樓心月一邊收拾一邊向浣竹道:“浣竹,我剛剛去姨娘那,發現夫人派人火燒院子,要把姨娘燒死在院子裏,所以我現在收拾些細軟,準備隨我姨娘逃出府去。”

    浣竹先是聽到自家小姐說樓夫人派人要把芸姨娘燒死,嚇得渾身一抖,手裏拿著的一把小銀梳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後又聽說自家小姐要和姨娘逃出府去。連小銀梳都顧不得撿,急道:“小姐那芸姨娘怎麽樣了,沒事吧?小姐和姨娘要走,那浣竹也要一起走,小姐可千萬不要丟下浣竹!”

    放心,姨娘她沒事,還有浣竹現在我不能帶你走。”

    浣竹一聽小姐不帶她走,就急了,就要開口求小姐把自己也給帶上。

    樓心月見浣竹急切的樣子,就連忙攔住她要說的話“浣竹你先聽我說,我隻是現在不能帶你走,你的賣身契還在夫人那呢,要走也得把賣身契拿來才行,這些我都有安排,你慢慢聽我說。”

    浣竹聽小姐說不是不要自己,這才放下心來,安靜的聽小姐的安排。

    我姨娘院牆後有一處能容人鑽出的洞口,待會我會去青桐院裝作去救我姨娘的樣子,實則溜到那洞口處和姨娘會合逃出府去,到時你要替我掩護讓別人以為我進去救姨娘了,你可得小心些別露了破綻,至於你,到時我會找別人替你贖身接你出府,你父母雙亡,我就說是你的叔伯來替你贖身,記住了嗎。”因為時間緊迫,樓心月盡量簡潔又快速的告訴浣竹自己的安排。

    浣竹記住了,小姐。”浣竹眼睛紅紅的。

    傻丫頭,不要擔心,小姐一定會接你出府的。”樓心月看浣竹一副要哭的模樣,安撫的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頂。

    才不是呢,隻是要和小姐分開了傷心罷了。”浣竹嘟了嘟嘴,一副小姐你冤枉我的樣子。然後就轉身繼續收拾那些首飾。

    對了,小姐,既然您要逃出府去,為何不把首飾都帶走呢?在外麵不是錢越多越好嗎?”浣竹一邊收拾首飾,一邊不解的問道。

    錢當然是越多越好,可夫人給的首飾都是有數的不能無緣無故就沒了,平時穿戴的首飾也不能全拿走,也要留一些不然就平白的惹人懷疑,要麽就是被小丫頭偷走了,你又是貼身侍候我的丫鬟,到時不就連累你了嗎。”

    浣竹見小姐這時候還為自己著想,既為自己謀劃接自己出府,又怕首飾沒了連累自己,心裏又感動又高興,一時又是哭又是笑的。想著小姐待自己的好,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小姐。然後匆匆的跑到自己的房間,拿著一個小木匣子回來“小姐這裏麵是一些碎銀子和銅板有二十兩,是我這些年攢下的月錢,你也拿著吧,就當是我贖身的銀子。”說完就把銀子和銅板拿出來放到給小姐放細軟的包袱裏。

    樓心月見她如此便沒有拒絕,現在的她的確是需要銀子。主仆二人動作迅速的收拾好銀錢和細軟,然後樓心月將小包袱係在腰間,外麵披風一裹便什麽都看不到了。

    樓心月推開門向外走去,後麵跟著小丫鬟浣竹,臨出門前樓心月又囑咐了一遍讓浣竹別露出馬腳。浣竹用力點了點頭,保證絕不會辜負小姐的囑托。

    樓心月走時又想起一件事“浣竹,我剛回來時,怎麽我還沒敲門,你就跑過來開門了?”

    浣竹一臉理所當然道:“小姐的腳步聲我一聽就知道,當然跑過來開門啦。”

    樓心月望著浣竹一臉小姐你怎麽問這種問題的表情,嘴角微微翹起,感覺心裏有種脹脹的暖暖的感覺,有人這樣熟悉記掛著自己的感覺真好。

    樓心月帶著浣竹出了院門便疾步向青桐院走去,路上見許多下人都挑著燈籠也向青桐院奔去。到了青桐院時,院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下人,手裏有拿著銅盆的、木桶的各種器具,隻要是能裝水的都用上了,來來去去,一趟又一趟的潑水救火,畢竟萬一火勢蔓延燒到了別處,到時候夫人回來了,整個府裏的人都要受罰,所以救火的人都很盡心盡力,都想要盡快把火撲滅。樓心月還是第一次看到青銅院如此熱鬧,看著下人們來來回回的救火,卻沒有人去想過姨娘還在裏麵,要去裏麵救人,樓心月心裏冷嘲一聲。

    畢竟火勢已經起來了,用了火油火勢哪裏這麽容易撲滅,熊熊烈火裏傳來劈裏啪啦的炸裂聲,現在進去無異於送死,人都是自私的沒人願意為了一個不受寵沒有權勢的姨娘而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