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我認識，他叫孫智。本是墓道太保一脈的人，早年從一個古墓中盜得《陰符鬼門》的殘卷。”素琴明顯還沒有恢複過來，說幾個字都需要緩一會，“他平時都藏在郊外的一處破屋裏，這段時間為了煉製百靈血珠才在周圍幾個村落四處殺人取血。”

    “你們有聯係嗎？”我急忙問道。

    “他煉製百靈血珠時缺了一味主藥，曾經問我求過。不過最近幾天都沒有在主動聯係了。”素琴說道。

    “那他會不會知道你被我們抓了。”我問道。

    “應該不會，他那人極其孤僻。身邊少有助手。”素琴說道，“平時都未曾見他的消息有多靈通，我們這邊的事情才過去不到一天，他不可能知道。”

    “你給我具體的位置，我這就過去看看。”我聽了這話哪裏還有心思，心中對孫智的戰鬥力倒是沒有太畏懼。畢竟上一次就是我和詹可兒把他生擒的，這一次應該也沒問題。

    “等一等，小梳。”老厲卻是一把拉住了我，“你們兩個都一夜沒合眼了。又經過那種強度的戰鬥，現在的狀態能發揮一半的實力就不錯了，著急忙慌的前去，也不過是給人家送上門的獵物。你聽我的，先休息一天，讓我也恢複恢複，到時候咱們三個一起去。”

    我聽了還想辯論什麽，可是一起身才發現自己真的是腳步虛浮。之前和素琴戰鬥那是生死之間，即便虛弱也沒覺得什麽。此時雖然稍作休息，疲乏的勁反倒是上來了。我沒有過正統的玄學修煉根基，整體情況甚至還不如詹可兒，險些坐倒在地。

    如此我也知道自己真的要到極限了，隻能按照老厲的說法就此休息，本來我還以為自己會擔心的輾轉反側，結果可能真的是底子太差了，躺在床上，沾枕頭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當天晚上，老厲底子好，身上受的也都是皮肉傷。一白天的功夫就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我們也算是整裝待發，不過素琴卻是一定要跟我們一起去。

    “不行，你的修為都被惡鬼印記吸走了。現在的你其實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對此老厲是一萬個反對。

    “你們這些人他都認識，我身上有他熟悉的波動。隻有我先行前去才能把他引出來，到時候你們再伺機偷襲。”素琴的決定卻是異常果決，雖然一身修為都沒了，不過身上那股子不服輸的傲氣倒是凸顯了出來，隱隱能看出當年也是一位女中豪傑。

    老厲說她不過，也隻能同意帶上素琴。不過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以身試險。到時候一旦有什麽變故，他絕對會第一個衝出來。

    如此我們一行四人在素琴的指引下來到了郊區一座荒山附近。這裏幾年前還有個林場，不過後來倒閉了。廠子撤走了，唯獨守林人的小屋留了下來。不過也因為太過破舊而無人問津，荒山野嶺的也沒通電。每當深夜這裏的環境詭異的嚇人，所以也少有人會來這種地方。

    靠近還有一兩裏地的時候，素琴便自己搶先走在了前麵，我看到老厲那眼神簡直像是要噴出火來。

    素琴在那邊已經快速的靠近了小屋，走步踉踉蹌蹌，隔著老遠突然佯裝摔倒在地上。

    “孫智，救我。”素琴虛弱的喊道，“我被人偷襲了，你若還想要我那血枯藤，便快出來幫幫忙。”

    短暫的沉默後，小木屋的門果真打開了。孫智身影閃動，看似隻有兩三步，卻是跨越了百米的距離直接來到了素琴身邊。

    “巫婆子，你也有今天啊。我看看這是被誰打得，傷成這個樣子。估計你下半輩子是廢了啊。”孫智帶著一絲嘲諷的說道。

    這邊老厲已經再也按耐不住，第一個衝了出來。我和詹可兒緊隨其後，跟在老厲身後隻覺得他幾乎是化作一道殘影。幾個縱躍便已經出現在了孫智身前，沒有任何花哨的道術。抬手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孫智臉上，這一拳力道極重，直接將這個枯瘦的身子打飛了出去。

    “哼，你這妖道，上次饒你一命竟然還敢來找麻煩。今天看我替天行道，斬妖除魔。”我也是冷笑著過去一把拎起孫智，“王虎呢，你把他怎麽樣了？”

    結果孫智似乎沒有束手就擒的自覺，看著我們幾個反而是咯咯咯的冷笑了起來。

    “我不去找你們，你們竟然還敢主動找上我來。”孫智笑的有些癲狂，“七爺，八爺。您要的人都一並來了！小的辦事還讓您二老滿意吧。”

    “哈哈，不錯不錯。你小子很會做事嘛。”黑雲席卷，就看到黑白無常雙雙從黑雲中走出，麵上帶著冰冷的笑容，看我們的眼神仿佛再看死人一般。

    “臥槽，到底還是中計了。”我暗罵一聲，早知道黑白無常要對付我。卻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找麻煩。更沒想到黑白無常身為鬼差，竟然會和孫智這種人合作。

    “黑白無常，你二人越界了！”老厲此時臉色也不好看，“這孫智本就是邪魔歪道，天地不容。你們兩個非但不將其懲戒，還和他狼狽為奸。更是徇私舞弊，以權謀私的針對凡人。真當我玄清宗十殿閻王契約是擺設嗎？信不信我這就招來十殿閻羅，讓你們的頂頭上司看看，手下都是一幫什麽奸詐之徒。”

    “哈哈，厲蒼龍，你少拿十殿閻王嚇唬我們。”黑無常大笑著說道，“且不說你有沒有召喚閻王的本事，就算有，你真以為我們會沒有準備嗎？這裏早已被我兄弟二人布下封絕大陣。你的十殿閻王契約，在這裏根本無效！為了收拾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我們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可惡，王虎呢？你把我兄弟怎麽樣了！”我立刻大喊道。

    “哦，你說那小子啊。已經捆了索魂鉤，不用擔心，你們幾個馬上就可以團聚了。”黑無常說著已經掏出一條鎖鏈。

    我們所有人都有上去拚命的衝動，隻是很清楚，對方說是鬼差，其實已經是神這個級別的存在，尋常玄門中人與之差了整整一個級別。

    “老厲，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們快走。”我對老厲使了個眼神，自己已經積攢了全部的力量，大喊著就要衝上去和對方拚命。

    “哼，不過是螻蟻的掙紮，不要互相謙讓了，今天你們都要死！”黑白無常說著雙雙一揚手，頓時數之不盡的鐵索宛如雨點一樣密集的撲了過來。這一刻我才清楚地感覺到，什麽是神靈之位。縱然這兩個混蛋隻不過是最最最下級的神明，但也不是人類所能抗衡的。

    鎖鏈觸身便感覺一陣眩暈，隻是眨眼之間我就發現自己的靈魂被從身體裏拉了出來。老厲、詹可兒、素琴也都是如此。在這樣的神術麵前，凡人的渺小與無力展現的淋漓盡致。眼看著自己被一點點拉向死亡，眼看著黑白無常那惡心的笑臉越來越近，這一刻我心中的不甘爆發到了極點。

    “嘻嘻，人類，感受到自身的羸弱了嗎？”略帶俏皮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聽起來好似**歲的女童，卻帶著無盡的冰冷。

    “想要不再忍受這份無力感帶來的恥辱與絕望嗎？吾給汝一個機會，和吾簽訂靈魂契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