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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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家門口就吵了起來。

    我一打開門,看到兩三百人堵在門口,張著嘴巴不停地罵著難聽至極的話,總得來說就是要我們滾出村子,不要再禍害村裏。

    奶奶站在我的旁白,想要說些什麽,我製止了她,示意她把事情交給我處理。她看了我一眼,隨後點了點頭,眼裏滿是信任。

    我上前一步,望著密密麻麻的人,幾乎全村人都來了,就連上次抬棺來的人中,有幾個眼熟的都來了。

    上前一步,聽到的罵聲更多了,但在經曆太多事情之後,我也變得成熟起來,麵對這些辱罵,我都無動於衷。

    過了不久,大夥都罵得累了,聲音漸漸地小了下來。躲藏在人群裏麵的三爺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指著我就罵道:“你大爺的,叫你們徐家給個交代,結果你害得鄰村當軍官的都賠了進去,過不久上麵調查下來,我們村不就被你們給害死了!”

    我冷冷看著他們,說道:“與我有什麽關係?”

    三爺一聽就氣炸了,跳著腳罵道:“什麽叫與你沒關係,都是你們徐家惹出的事端,不然村子裏怎麽會有這些古怪的事情發生!你還害死了神婆!害死了鄰村的李龍那些老兵!”

    我伸出右手,對他說拿出證據來,如果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那麽我人就在這裏,任你帶走,但拿不出證據就不要在這裏胡亂說話。

    三爺立馬就語塞了,張著嘴巴,想說些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拿不出證據吧,拿不出就滾吧,我們徐家與你們不是很熟,沒事不要來打擾我們。”我冷冷得地對他們說道,轉身就要回屋,三爺打了個眼色就要慫恿村裏人上前。

    我早就料到他們會不依不饒,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指著家門口擺著的那兩口棺材,冷冷說道:“你們身前的這兩口棺材,一個是我爺爺的,一個是神婆的,可裏麵的人都不見了……”

    “什麽意思!”三爺眉毛一挑,神情緊張地看了一眼身前的棺材,緩緩地向後退了幾步。

    “我的意思你們難道不清楚嗎,每一個死人都是從棺材裏爬出來了,鄰村的人沒跟你們說嗎?”

    我的話一出,底下的人全都驚呆了,紛紛交頭接耳,一些懂的人,把鄰村數十人突然死亡並且夜間行走的事情和那些不知道的人說了,頓時看向我的眼神全都變得害怕起來。

    看到他們的表情,我就放心了,這下他們可不敢再來惹我們了,恐怕短時間內,連出門都不敢。至於後麵來的警察和部隊,我以為會棘手一些,但當警察和部隊聽到要去竹林裏偵察的時候,整個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眼見解決這些事情之後,奶奶在靈堂為父親、爺爺還有逝去多年的母親,都上了一炷香之後,我簡單收拾了衣服,拿了僅剩下的兩百塊錢,向奶奶告別之後就出發了。

    奶奶說的那個村有點距離,我先是去了鎮上,然後再打摩的去了那個叫做樟木村的村子。

    來到村裏,我第一件事就是到處逛逛,找一找古怪的地方,像陰陽師這種特殊人群都會住在那裏。

    一路上沒瞧見哪裏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快要走到村尾的時候,突然有了情況。

    在村尾的一條寂靜小道上,有戶人家正在辦白事,這按理說很正常,但是我路過的時候不經意朝裏麵看了一眼,發現裏麵有個身穿太極衣的瘦高男子正站在棺材前比劃著動作。

    我對陰陽師並不太了解,不知道裏麵那人是不是陰陽師,但太極衣就代表了陰陽,沒準他就是我要找的陰陽師。

    而且我往裏麵看去,發現裏麵的人極少,除了一對夫婦,幾個大人,還有幾個小孩子之外,就沒有人了。

    據我了解,這個樟木村,一條村都是姓周,都是一個祖宗傳下來的。要是一戶人家有什麽紅白事,那麽全村的人都會來的。怎麽這戶人家那麽奇怪,貌似除了自家人之外,別家一個人都沒見來。我想了想,覺得這裏肯定有什麽問題,就過去問那戶人家,要不要哭喪的,給頓飯吃就成。

    我們那邊好排場,經常會有人辦白事的時候,為了讓死去的親人走得有麵子一些,都會請一些哭喪的人來,還有專門哭喪的職業。收費一般都在五十塊一個人,我隻是要求吃一頓飯,要求不高,幾乎所有人家都會答應。

    那主人是個中年男人,一聽說我要哭喪,他臉上的表情皺成了一個大包子,露出陰沉地說道:“去去去,你他娘的是不是腦子有病,我家死人了你還想蹭飯吃?”

    我看得一陣懵逼,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裏改了風俗,不講究排場了?

    這時我疑惑地看向棺材,頓時臉色就變了。

    棺材前一般都會豎三炷香,點了燒到完為止不滅,這樣就能下葬,若是中途哪一根滅了,就不能下葬,與我們村的不同。當我看到那三炷香的時候,中間那炷香已經滅了。

    而不管在哪裏,隻要是香滅了,那代表的意思,隻要是在村裏待過的人都知道……

    我一看覺得事情比較麻煩,順勢就要離開,那主人也不管我任我離開。可我越往下走,心莫名就越壓抑,因為在村口的路邊,散亂著一些燒了一半的紙錢,懂點道兒的人都知道,這是死人不肯收錢的意思啊!這些紙錢從村口一直通到那戶人家,擺明就是不給那戶人家出村!

    我越想越是害怕,想快點離開這個村,心裏也是覺得奇怪得很,這戶人家有古怪,這村子也有問題。

    我沒有半分猶豫,連忙出村,趕往車站,卻發現車站裏也有沒燒完的紙錢,一輛公交車停在車站旁邊,根本沒人。這下麻煩了,連下幾個村才有可能有公交車,而等我走到那裏已經天黑了,要知道野外多是荒山,荒山多是墳地,我可不敢走。

    回頭望了一眼,我咽了咽口水,看來今晚必須得留在這個村裏了。

    我灰頭土臉地回到那戶人家,那主人問我為什麽又回來,是不是找罵,我老實跟他說,車不走了,等我走到有車的地方天都黑了,而且夜路不好走。我沒敢跟他說是因為怕夜路過墳地,那東西多,怕他誤會打我。

    那主人聽我說完,更加厭煩了,使勁推我,要把我趕出去,驚動了裏麵的“陰陽師”,隻見他對主人家的兄弟說了幾句話,那兄弟就出來對著主人說了幾句話,主人一邊聽一邊看著我,臉上的厭惡漸漸消失了,最後還對我露出個笑容。

    這讓我有一種剛出虎口,又入狼穴的感覺,但相比走夜路來說,我更喜歡待在這裏,至少還可以探測一下裏麵那位陰陽師是不是我想要找的那位。

    裏麵加起來的人數也就十幾個,估計除了我之外,全都是血親,我也是納悶怎麽就這麽點人,讓我一個外人走進來覺得好尷尬。

    一瞅見陌生人進來,個個都朝我看過來,臉上的驚異神色絲毫沒有掩蓋的意思。我心一緊,自個給自個留了個心眼,誰知道這裏頭有什麽邪門事兒?

    主人也不解釋,就讓我坐在“陰陽師”的後頭,就在棺材屁股那裏坐著,雖然離棺材太近有點滲得慌,但是能夠近距離地看清楚陰陽師也算抵值了。

    其他人都在我身後,對我突然上前一點怨言都沒有,反而緩慢地往外退了一些,然後就張著嘴繼續哭喪,完全不理我這邊。我疑惑地看著這些人,弄不明白他們怎麽會讓一個人外人坐在最前麵,但是他們全都投入到哭喪中去,我又不好意思打斷人家,索性就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無意中看到三炷香下麵還有幾根燒到一半的香,一看我就傻眼了。這意味著滅掉的香不止一根?

    我剛這樣想,“陰陽師”就察覺到我的表情,我連忙低下頭,用力地哭喪,然後我餘光看到他的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我。我稍稍抬起頭,隻見他把中間那炷香給抽了出來,然後扔在了地上,當作沒事人一樣繼續念著聽不清楚的咒語之類的東西。

    而主人卻站在一邊,焦急地望著門口,使勁地抽著煙,好似有什麽事情壓在了他的心裏,讓他很緊張。

    等到了晚上,“陰陽師”終於停了念咒,叫主人和他老婆還有死者的同胞兄弟留下,奇怪的是還有我。

    我指了指自己,詢問“陰陽師”,真的是要留我下來?他點了點頭,主人眼光犀利,一眼就瞧出我的不願意,上來就拉住了我的手臂,笑眯眯地讓我留下來吃晚飯,還說這是我哭喪應得的,拉手間還遞了一個紅包給我,說是一頓飯不夠,硬是塞進我的口袋,還說晚上就住他家,好報答我的幫忙。

    接著大家夥就在桌上匆匆吃了晚飯,因為陰陽師說晚上還要我幫忙,有些事要快點解決,所以我被迫與陰陽師獨自一人留在靈堂。

    再次進到靈堂,已經不是初來的那種感覺,隻覺得裏麵發冷,站久了腳會凍僵。我覺得不對勁,想問個明白,轉頭往“陰陽師”所在的方向看去,誰知道剛才還站在那裏的陰陽師此刻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