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陰陽師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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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想到張香還留在這裏,並且失去了神誌,眼下我隻剩下墨鬥線,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還背著周平山,逃跑的難度太大,隻用有手上的墨鬥線拚上一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趕緊放下周平山,把墨鬥線捏在手上,用力的拉直,學著周平山的動作,橫擋在前麵。而這個時候,張香也衝到了麵前,伸出雙手就要抓向我的脖子。我向後撤一步,圍繞著她的手臂就是一絞,墨鬥線就把她的雙手給纏住了,接著一用力,把她往前一帶,她就倒在了地上,趕緊把她的手捆住。
接著我用身子壓住她,再用最後一段墨鬥線把她的雙腿給捆上,沒用多長時間,她就被我給控製住了。
我並不詫異自己能那麽快捆住她,因為她雖然速度很快,但因為失去了神誌,爭鬥起來,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困難,比李賢周蘭蘭他們好對付多了。
製服她之後,我並沒有繼續糾纏,因為她是受害者,是無辜的,我沒有任何理由把她滅掉,我打算救醒周平山之後,再讓他把張香送去投胎,讓她重新開始人生,好好過下一輩子。
看著掙紮的張香,我又怕她被老五他們發現,把她挪到了一個稍微隱蔽的地方。接著我就背起周平山一路往村子趕,我很焦急,因為我感覺到他的身體的溫度越來越冷,冷得就像是一大塊人形冰塊。
我懷疑,要是我再背就一些,我自己都會被陰氣入體。若是兩個人都如此的話,那麽事情就難解決了。
很快我就回到了周世權的家,剛把周平山放下,我就立刻衝進了廚房,因為村裏的廚房一定會有糯米放在家裏。雖然不知道可不可以治好周平山,但至少可以緩解他的症狀。
我找到了一大罐的糯米,想都沒想就直接倒在了周平山的身上,潔白的糯米一落到他的身上,立馬就染成了黑色,比黑米的顏色還要更深一些,並且冒著一道道灰白色的氣體,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冰塊接觸空氣的冷煙一般,讓人不敢靠近。
沒過多久,倒上去的糯米就全變成了黑色,我趕緊用掃把掃掉他身上的糯米,接著倒了新的糯米,連續做了幾次,雖然糯米還是很黑,但是周平山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
忽然,周平山的眼皮子動了動,一道黑色的血液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我緊張地看著他,因為我不知道醒過來的他是好的還是壞的,要是好的還好說,壞的我根本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周平山緩緩睜開眼睛,眼睛雖然有些渾濁,眼神有些飄忽,但除此之外沒有什麽特別詭異的感覺,這讓我一下子就放心起來。
“徐生……?”周平山朝我看過來,努力地張開嘴,似乎想要對我說些什麽。
我趕緊低下身子,盯著他說道:“有什麽事,跟我說。”
周平山顫巍巍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對我說道:“趕緊去我家找我父親來,就跟他說,我有難了,要他救我。”
“你家?”我愣了愣,從認識他到現在他從來沒有說過他家的事情,我還以為他家就爺爺和他一個人,沒想到他的父親竟然也在。
我問他家在哪,他告訴我說,往西邊走,左邊那一排房子,最靠山的那棟樓就是他家,就在我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叫住了我,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其實他根本不用擺嚴肅的樣子,因為他的陰氣很重,臉上黑得可怕,根本不用把眉毛皺在一起。
他看著我說道:“記得,進去的時候一定要往東走,千萬別往西走,見到什麽一定不要答應,不管他是誰,他說了什麽,當你進到裏麵的時候,有一個地方千萬別進,那就是書房。到了裏麵,你隻用走到水井邊走兩圈半,然後再打一桶水上來,我的父親就會知道是自己人來了。”
我點了點頭,說知道了,他還是不放心,不厭其煩地告誡我說,千萬要記得他說的話,一步都不能錯,我沒有辦法,隻好把剛才他說的都複述一遍,他聽過之後,才點頭放我開。
我一邊走一邊覺得鬱悶,明明是個陰陽師的家,怎麽搞得像是個龍潭虎穴一樣,難不成裏麵都住著一些鬼怪,這怎麽可能?沒有人能回答我,我隻能自己去探索了。
按照周平山說的地址,我很快就來到了那一排房子。站在房子麵前,我本以為可能周平山的家有點古怪,但沒想到看到那一排房子我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一共四棟大房子,前麵三棟房子都沒有一個人住,上麵布滿了蜘蛛網,還有數不勝數的小蟲子在不斷地進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破舊的房子一般,可是看房子的牆壁,給我的感覺還不如最裏麵、也就是周平山的家來的陳舊。
我懷著揣測的心就往裏麵走,越走越是覺得不對勁,因為走前麵的三棟房子前麵的路的時候,兩邊的雜草很多,但走到裏麵的時候,雜草反而沒有了,而是種上了一朵朵奇怪的花。
之所以奇怪是因為花的上麵長出一個類似人臉的東西,紅彤彤的,我忍不住一看,好似是人眼睛的兩個黑點,忽然變大了一些,就好像是人睜大眼睛的感覺一樣。
我不禁被嚇了一跳,趕緊收回了目光,悶著腦袋走過這些花朵。一到他家門口,我剛想踏進去,就想到周平山對我說的話,我趕緊收回了腳。盡管門口在西邊,我還是繞著東邊走了一圈才進去。
一進去到裏麵,就是一個露天的庭院,地上用石塊堆砌而成,上麵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苔,給人感覺很滑,幾乎沒有人住的感覺。而在庭院的正中,有一個天井,井口不大,剛好夠一個木桶的大小。
我小心翼翼地走進去,踩著青苔上麵,一不小心就很可能滑到在地,所以我的速度很慢很慢,慢得就像是一隻烏龜。在走得同時,我聽到了一陣呼呼的聲音,正是從井口傳出來的。
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道淒慘的女聲在水裏呼喊,我越是走得近,那聲音就越是大聲,好似懸在腦海裏不停地用刀子在刺我的腦袋,一刀又一刀讓我不得不聽。
我努力忍著痛苦,往井口的東邊開始繞著走,走沒幾步路,我就感覺到身上多了什麽東西,在口袋裏,在褲兜裏,還有在……背上!
嘶——我狠狠地在心裏吸了一口氣,用力地甩掉腦海中對背後有東西的感覺,不斷用陰陽師家裏不可能有東西的想法催眠自己,可是當我走到第一圈的時候,口袋和褲兜裏的東西重得讓我走不動路了,腳都抬不起來了。
我額頭上冒出一道道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流了下來滴在了地上,被腳下的青苔給吸收了。不管我多努力地抬腳,依舊是抬不起來,我不禁慌了,咬著嘴唇,鼓起勇氣把手伸進了口袋裏。不管是什麽,我都要把它拿出來,不然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冰涼!
手一伸進去,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冰涼!
似乎我摸到的是一塊冰塊,而且與冰塊一樣堅硬,但卻沒有那種冰塊的刺冷的感覺,摸起來還有些舒服。
我咽了咽口水,從口袋裏抓了一把掏出來,一拿出來一看是一塊塊帶血的硬幣,上麵刻著一個人頭,模樣看不清楚,但給我的感覺卻好像在對我笑。我嚇得立馬把它扔了,丟在地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在寂靜的房子裏,讓人不寒而栗,而這僅僅隻是走了一圈!
僅僅一圈,就發生了那麽詭異的事情,終於知道為什麽周平山要對我那麽小心說了,原來他家比我村子的竹林還要詭異啊!!!
我把那些硬幣都給扔了的時候,後背傳來的沉重感卻沒有消失,反而更重了,並且還處處透著一股冰涼,我甚至能感覺到身後的東西已經貼著我的後背。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啊,我不敢在嘴巴上大罵,心裏麵卻是罵了個天地日月,好好一個家搞成這樣是做什麽!
沒有了硬幣之後,走路明顯輕鬆了很多,但被背後的東西壓著,我也走不快,要是尋常家裏的井,繞一圈也不過幾秒鍾,可是現在從我開始走的那一刹那開始算起,估計都有三分鍾了……
終於,我在淒厲的女聲叫喊中走到了兩圈半。然後我按照周平山的說法,拿起了井口緣上的木桶,往下一扔,然後打起了一桶水。
水桶並不大,裝的水不多,但我一個男人拽上來竟然感到很吃力。我沒想太多,隻想趕拉上來,就可以見到周平山的父親了,這些事情就會消失了。
可當我不斷往上拉的時候,幽暗的井越來越清晰,木桶除了裝著水,貌似還裝著什麽東西……隱隱約約間,透過微弱的月光,我好似看到了一個黑影。
我的心瞬間就緊張了,漸漸地看清了水裏的黑影,不禁舒了一口氣,原來那是我腦袋的倒影,嚇了我一跳。但緊接著,我發現肩膀上好似多了一團黑影,看起來就像個人頭,忽然水麵上產生一道漣漪,我瞪著眼睛看去,隻見一張蒼白的臉從木桶中浮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