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猴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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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樂等府山中猿猴極多,善采百花釀酒。樵子入山得其巢穴者,其酒多至數石。飲之香美異常,曰:“猿酒”。——《粵西偶記》

    這時,二位雙刀少年也喝完八寶粥,有了力氣。

    他們有了力氣,卻不是幫二瘦幹活,而是追著二瘦,繼續爭吵起來。

    爭論的問題,仍然是一年到底是三個季節,還是四個季節。

    “二瘦哥,一年隻有三季!你們為什麽說有四季!”

    “兩位少俠,一年就是四季,憑什麽說是三季!”

    “是三季!”

    “是四季!”

    三個人吵得麵紅耳赤,噴著唾沫。

    施崗放下茶杯,從涼棚中走出來。

    “三位三位,這麽多人就看你們爭吵,化獸坊官員施崗來為你們做個裁判,做個了斷,如何?”

    三人對施崗的身份還是比較在意,點頭同意。

    施崗對二位雙刀少年說道,“你們說得有理,二瘦是胡言亂語,一年隻有三個季節,二瘦,此事以後不可再與二位少俠爭論,否則他們可不幹活,光看著!”

    二瘦還想再說什麽,然而為了有人幫忙幹活,忍住了不提。

    低著頭,自去伺候客人們去了。

    唐雲看著施崗,心下疑惑,莫非施崗這個年代,己然有了三季人的故事?

    “施大人,你這是……”

    施崗哈哈一笑,回到棚中,喝了一口粗茶,他壓低聲音,附到唐雲的狒耳邊,“小兄弟,你一定不理解,我為什麽幫著他們說話?你沒看他們的容貌嗎,衣朱者,膚色亦朱;衣碧者,膚色亦碧,這二人並非人類,而是騷擾了我們一路的那種飛蟲!”

    唐雲以為這兩隻是三季人故事中的蚱蜢,聽說是“騷擾了我們一路的那種飛蟲”,不由吃了一驚,“施大人,你說——他們是螳螂……”

    “小兄弟,低言,他們正是螳螂——春生秋死,根本見不到冬天,你們和他們爭論一年的時節,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沒有個結果的,因為你說的東西,超出了他們三季人的世界,哈哈,所以,為什麽不順著他們說話呢?”

    唐雲細細回想,確如施崗所言——衣朱者,膚色亦朱;衣碧者,膚色亦碧,雙刀鋒利,披風若削,光滑透明——這和來新格村的路上所見的螳螂極象。

    榮耀中各種生靈皆可成形,若是在迷宮或者野外,唐雲自然會認出,可是這兩隻螳螂質問他的對聯,倒是讓他沒有想到,這是兩隻螳螂精。

    螳螂談對聯……

    世界真奇妙……

    三季人的故事,唐雲耳熟能詳,可是真讓他自己撞上,又弄得不知所措。

    這麽多年來,施崗博識飛禽走獸,能輕易看透這些異族,讓唐雲佩服。

    “施大人,這一碧一朱少年,也會在冬天就……”

    “小兄弟,他們是精靈,未必同其他同類一樣,就會死去,但是也一定會遇到麻煩。小兄弟,你的麻煩是,如何三局都押中藍色彩帶呢?”

    “施大人,今晚我會去你的房間,關於這件事,我們秉燭夜談!”

    施崗把粗瓷大碗在桌子上一放,茶湯濺射出來。

    他站起身,把赤雲刀背在背後,“那施崗就在房中等候了,小兄弟,我們不見不散!”

    唐雲從施崗離去回房的背影中,看到了殺氣。

    他嗬嗬一笑,“施老頭,你大概沒想到,你的秘密早被我看穿!故意顯示赤雲刀,意欲何為——現在想殺人滅口?圖樣圖森破!晚上見!”

    這時,“嘟嘟嘟嘟”四連發,周曉彤發鑒定好的圖鑒,回發給自己。

    唐雲急忙打開包裹查看。

    第一件物品,錢大壯左推右搡不掉,非要送給自己的老酒一壇。

    “山中猴王酒,普通猴兒酒,是以山多猿猱,春夏采雜花果於石窪中,醞釀成酒,香氣溢發,聞數百步。野樵深入者或得偷飲之,不可多,多即減酒痕,覺之,眾猱伺得人,必奸死之。而此“山中猴王酒”,乃錢大壯於恒嶺山中,偶然得深山猴兒敬獻猴王所用之猴兒酒,偷偷喝之,香甜濃鬱異常,錢大壯盜其酒曲,回到家中以所得之酒釀仿效猴兒釀酒之法,一舉成功,從此所釀之酒,眾口皆誇,名動鈴音堡遠近,聲名甚至一度傳入景元王宮,每年要進獻貢酒百壇,皆此猴王酒酒曲之力也。然當年所盜之酒曲,早己用盡,所釀之山中猴王酒千壇,世上僅存一壇,即此壇是也。”

    看了這長長的說明,唐雲不由一拍大腿,“奇異的事這麽多,難怪錢大壯的酒人人誇讚,是因為有猴王酒的酒曲,不過他有沒有被猿猴爆……咳咳……想必他己經學會了自製這種酒曲,但是這陳年的山中猴王酒,亦是不可多得之物,雖然沒有什麽附加特性,光是這來曆和酒香,就注定了它的不平凡!”

    這時候,唐雲聽到化獸坊的籠子中傳來一陣急促尖銳的猴叫。

    “吱——吱吱——吱——吱吱——!”

    風靈猴橘子似乎隔著壇子,己經聞到了山中猴王酒的酒香,在籠中中躁動不安,跳來跳去,扒著籠框,向唐雲搭著猴爪,一直作揖。

    猴子作揖,必有所求。

    唐雲走到橘子的籠子旁邊,把山中猴王酒的酒壇封皮稍稍掀了掀。

    一陣醇香之風,彌漫了虎子茶莊的涼棚。

    在棚中喝茶用飯的化獸坊眾人,隻聞到這酒氣,就如醉如狂。

    “這是什麽味道,又香又甜,絕對是好酒!”

    “二瘦,你們店中有這等好酒,快拿來與我們吃,雖然你們沒有營業,也不怕我們沒有酒錢,能吃到這樣的好酒,多少錢我們都認!”

    二瘦轉著圈陪笑,“小小茶莊,賣茶不賣酒,各位爺都是常客,自然是知道的,我們這裏沒有這等好酒,有的話早就給各們貴客上來了!”

    “你騙人二瘦,都說你老實,那這酒香,從哪來的!小小新格村,還有別的地方會有這等好酒不成!”

    二瘦四處觀看,也不知所己,“各位坊差師傅,你們就不要為難二瘦,二瘦屬實不知這酒香來源!”

    唐雲聽他們喧鬧,急忙把壇子封好,收藏在包裹裏。

    刮過一陣風,酒氣散了。

    眾人都四處尋找,未見酒器,喊了半天,也就住了。

    但是風靈猴橘子確是見了山中猴王酒後,越發狂躁,繞著籠子一直轉環,左扒右靠,不住地對唐雲行著猴禮。

    唐雲逗了它一下,“嘿,我說哥們,你想喝這山中猴王酒,是不是?”

    “吱——吱吱——!”

    橘子連連點頭。

    唐雲以前從沒見過這小東西對人的問話有什麽反應,他以為橘子雖然也是黃金級寵物,智商卻是有些被酒毒瞎。

    此時的橘子,竟然為了一壇酒,和唐雲有了交流。

    “你想喝是吧,可是這樣不行,除非你以後聽我的,我才能給你喝這酒,這可是山中猴王酒,喝這酒的都是什麽,知道嗎,都是猴王,你雖然是靈猴,也不是猴王,你不配!”

    橘子聽了唐雲的數量,說它不是猴王,不配喝山中猴王酒,氣急敗壞,在籠子裏呲著猴牙,對著唐雲連連舞著爪子,想要抓唐雲。

    然而有籠子隔著,它的憤怒都白費力氣。

    唐雲以為這樣就沒有事了,誰知這貨突然掏出猴雞,對著唐雲就是一水槍。

    這股猴尿又騷又臭,尿了唐雲一臉。

    “吆喝,我說橘子,你還挺瘋狂,你要是這樣,這輩子我都不給你喝這猴王酒,饞死你!”

    說完,唐雲急忙跑向水井邊,打水清洗。

    玩什麽不能玩猴子。

    猴精猴精,比人都精。

    這一臉猴騷。

    呸呸呸呸!

    好一頓清洗,方才無味。

    這就是沒事逗猴的下場。

    讓你沒事犯賤,上去猴騷。

    畢竟你是假猴,人家是真猴,沒騷過人家吧。

    活該!

    唐雲罵了自己一通,又打開包裹,看那三隻銅錢的鑒定。

    剛剛打開包裹,因為唐雲一直站著太極樁玩耍,此時忽然覺得床上直晃,有人跳到床上,隨即雙耳生疼。

    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果然,唐雲又被兩位姑奶奶薅住耳朵。

    他舉手投降,“曉彤,格格巫,輕點,輕點——要掉了,馬上要掉了!”

    周曉彤和格格巫一左耳一右耳,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又什麽事啊,你們這麽薅下去,我這耳朵快比兔子耳朵都長了!”

    “大耳朵有福,劉備耳朵大,不當了皇帝!所以你的耳朵就欠薅!”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劉備耳朵大,我就得挨薅!我這是替漢昭烈帝挨薅……”

    “你是招惹本彤將軍了,得了那麽好的東西,竟然敢獨吞,隻發給我幾張圖鑒,讓我眼饞,姐還得幫你鑒定……必須交出來,要不就把你耳朵薅掉!”

    “哎呀,輕點,輕點妹妹,我說什麽事呢,什麽好東西,我還沒來得及看呢,你就猴急地跑過來薅我的耳朵!”

    “一壇山中猴王酒,雖然是稀有物品,但是對於我們倒是沒有什麽。但是!”

    周曉彤聲音提高了八度,“但是!那三枚幸運幣,每一枚為持有者附加30點的幸運值,雖然效果不可疊加,可是這種幸運幣,在目前己知的附加幸運物品中,30點可是最高的,無出其右者,這麽好的東西,你就發給本將軍一個圖鑒,是不是找死,混蛋!”

    唐雲咧嘴討饒,“放手,二位女將,手下留耳!你們不想以後看見一隻大兔子在人們身邊跑過來,跑過去吧!”

    二位女孩鬆了手,“那你怎麽說,唐雲,本彤將軍要分贓,說吧,你有多少這東西,賣了多少錢了,這次我決定要狠狠地宰你!”

    唐雲揉著紅腫的耳朵,“別宰了別宰了,再宰要死了,這東西隻有三枚,不夠分啊,就是沒有我自己的,也得交給我彤妹妹呀,以前不是剛入手,沒鑒定,我不知道它們的屬性嗎?”

    格格巫笑著說,“周姐,你聽聽,他這嘴象喝了猴尿一樣,伶牙俐齒,象塞了蜜罐子一樣!”

    “呃,那得是什麽味,又是猴尿,又是蜜糖?猴尿是什麽梗?”

    “嘿嘿,周姐,就是他這個味,周姐,虧你博學多識,不知道紅樓夢裏“妯娌十個九個糟,唯有十嫂精又巧。因何差別這般大十嫂喝過猴子尿”的典故?”

    唐雲垂首道,“兩個風采照人的美女,在我的床上大談猴子尿,你們兩個,誰是賈母,信是鳳姐?”

    周曉彤聞聽,馬上歪到唐雲的腿邊,給唐雲捶了兩下腿,“這裏沒有母,也沒有姐,隻有我這個妹妹,和她那個格格,怎麽樣,一直站著練功,累不累呀?”

    她從床上一下跳下去,“格格巫,走,咱們給唐大哥榨果汁去!”

    說著,兩個女孩就嘻嘻哈哈地走了出去。

    可憐的唐雲,剛被公猴泚尿,又被女人拔耳,無可言狀。

    (本章完)